第258章 五月槐花香

第258章 五月槐花香

“這個魏越也真是的,既然已經取下了長安,西涼軍將領都已經投降,整個涼州都已經易幟。他為何還要多事,羌人要亂就讓他們亂好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管他們做什麼?”

嚴秀麗對於魏越的自作主張頗有微詞,似乎看魏越哪哪都有問題,連呼吸都是錯的。

呂布哭笑不得,這又從何說起,無奈道:“羌人世居涼州西垂,與涼州各郡來往甚密,甚至可以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旦羌人起了亂事,整個涼州都不得安穩。高順太過追求穩妥,想要請示朝廷再做討伐,就是唯恐討伐不利,反而引火燒身。魏越敢於承擔責任,不惜違抗高順的命令也要鎮壓羌人的叛亂,將火情掐滅於伊始,也是難為了他。”

“那你怎麼回復的高順,難道還表揚的魏越的抗命不遵?”嚴秀麗咧了咧嘴,對一個人的成見有時候真的是根深蒂固。

“一樁歸一樁,高順違抗軍令應該處罰,但羌人之亂也是大事,我已回復高順,讓他全權處置涼州之事,魏越官降三級罰奉一年,暫留軍中,待西涼戰事結束,若討伐不利,再向其追究責任,老賬新賬一起算。”

“哈哈,魏越這可算是倒霉了。”

涼州,天水郡。

天水為涼州之始,為古來出關必經之地,因此天水算是涼州少有的繁華縣城。由於地處高原之下,與雍州接連,氣候與涼州其他郡縣並不相同,四季溫熱分明,雨水充沛,因此有一個頗得人心的外號“塞上江南”。

此時正值五月,漫山遍野槐花染滿山野,撲鼻的香味,引得蜜蜂蝴蝶接連成群,更有許多當地的鄉民忙碌于山林的槐樹之中,採摘着樹上的槐花、槐葉。

穿過一片厚實的槐樹林,在一座丘陵的溝壑當中,一條小溪從當中而過,河水清澈甘甜,偶有魚蝦遊戲其中,小溪的兩岸,分佈着密密麻麻數百個軍帳,將小溪兩岸的河岸空地佔滿。

這裏竟是一片軍營,軍營四周並不設營寨,只在狹長的河岸兩頭設有關卡哨兵。軍營里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標誌,旗幟收斂的乾乾淨淨,只從軍營的外形上看,根本看不出是一支軍隊。

在軍營的一側,有一條小道直通山上,小道兩側都是槐樹,將小道隱藏在樹林之中,不熟悉地形之人一時還真的難以發現。

一隊十幾人在小道上穿行,來到丘陵一側的山頂,不正是魏越與他特攻營的一干兵將嗎!

魏越登高遠望,看到山下一片綠白相間,槐葉與槐花把目所能及之處都染上了一片香味,魏越不由得心曠神怡,把順手採摘下來的槐花送到口中嚼了嚼:“還不錯,味道甜甜的。”

“的確還可以。”

曹豹是徐州人,初來涼州時還實在想不通,樹葉和這些槐花竟然可以當做食物,這些涼州人還真是可憐,什麼東西都可以往肚子裏塞。可住來幾天下來,曹豹才發現這些槐花槐葉還真的可以果腹,正如魏越所說甜甜的,並不如想像中難吃。

“將軍還真是豁達,被晉王在信中嚴厲斥責和處罰,還能和沒事人一樣,在下佩服。”秦朗有着年輕人的跳躍,並不像曹豹那樣拘束。

“不然還能怎樣?一哭二鬧三上吊,然後跑到晉王懷裏抹鼻子?這種事我可干不來,那是嚴夫人該乾的事。”把手中吃剩下的槐花樹枝隨手丟棄,魏越無恥地說道。

“我勸將軍還是小心些說話,小心禍從口出惹禍上身。”徐質陰森森說道,呂布是他的第一號偶像,他不允許任何人對他頭號偶像的夫人有一絲不敬,即便是魏越也不行。

看着小胖子想要找他決鬥的眼神,魏越不由得心中好笑,這并州的少男少女們,十有八九都對嚴氏有着莫名的好感,就像是信仰與圖騰一般,若說罵呂布,或許還會有人附和,可要是說了嚴氏的壞話,那就只能等着被人聲討了。

於是魏越只能尷尬的扯開話題道:“過了前面這座山就該是天水城了,我們在城裏稍作補給,就趕往金州,哪裏聽說已經被羌人佔據,四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該讓他們嘗一嘗我并州鐵騎的威力了。”

“可是,昨天不是已經有羌人的使者前來送遞和書了嗎?難道不等大將軍回復?”曹豹有些害怕,這個上司真是無知者無畏,就不知道收斂一點,這樣張揚下去,遲早給人收拾了,自己的前途可還拴在他的身上呢。

“大將軍有大將軍的顧慮,我們身為下屬,就要有給為上者背黑鍋的覺悟,還等着讓大將軍闖禍不成?”魏越恬不知恥的說道。

“嘖嘖嘖,看到了沒豹子哥,這就是人家官兒越做越大,而你卻越做越小的原因所在。”將校們多是年輕人,徐質本就活躍的心思,多日相處下來,就有些無法無天了。

曹豹臉一沉:“沒大沒小,平日教你的禮節尊卑都給狗吃了?竟然這樣跟將軍說話!”

“我看小胖說的沒錯,老曹你還是要放的開些,聽說你家閨女不錯,不如進貢給晉王,可不就平步青雲了嗎!哈哈哈!”

魏越卻是個豁達的性子,不是原則上的事他從不會較真,平日裏和一幫下屬打成一片,滿嘴胡說八道,倒也年輕活躍了不少,整個成了一個孩子王。

這樣的玩笑也不是第一次開,曹豹早已經習慣,他名字顯得粗狂豪邁,為人卻細膩的很,士兵們的日常起居生活冷暖,他事無巨細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哪一個士兵賭錢輸了鬧情緒,或着哪一個士兵思春犯了相思病,他都一清二楚。

也正因為如此,曹豹在這個新組建沒有多久的特攻營中已經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許多年輕的士兵都把他當成人生的導師,立志以後要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將軍說笑了,曹豹胸無大志,小女也是粗鄙之人,以後可不敢這麼說了。”

“哈哈,不和你說笑,言歸正傳,羌人被馬超殺怕了,現在馬超一走以為他們就可以翻身做主了,我們要用手中的精鋼劍告訴他們,是他們想多了,在我大漢的土地上,永遠輪不到他們異族人稱王稱霸!”

魏越難得正經一次,眼中燃燒着熾熱的火焰。

“好!”

“將軍說的好!”

“干他娘的!”

將校們群情激奮,這次他們所為之戰鬥的,不再是利益與地盤,而是正義與信仰,大漢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容踐踏,異族人要麼臣服,要麼死!

豪邁之聲氣壯山河,從這片充滿槐花香味的山頂飄落,飄過悠長的小溪,飄過連綿的營帳,飄過綠白相間一望無邊的槐花樹,飄過錯落有致層出不群的綿延丘陵,飄過黃土堆砌的溝壑,飄過夕陽斜照下,泛着紫金色的黃河,來到涼州的治所金州。

此刻的金州成已經被羌人控制,在羌人得知馬超敗退逃亡之後,每家每戶奔走相告,比過年還來的開心。老人們拿出他們封存已久的戰刀,雖然早已經銹跡斑斑,還是鄭重的交到年輕人手上,對他們一個個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們馬賊已經走了,欺壓我們的漢狗也該得到應有的懲罰,武威、金州只是開始,我們還要再接再厲,把定西、天水搶回來,用你們的雙手和熱血,去捍衛我們羌人的榮耀吧!”

於是乎金州城成了人間地獄,漢人慘遭殺戮,這些平時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人與熱情善良的年輕人,這時候都彷彿戴上了惡鬼的面具,一個個都露出了恐怖的獠牙。

羌人並不特指一個族群,而是對於涼州往西許多部落的統稱,這其中有許多民族,因此在他們為禍一方時,經常一擁而上,而在受到剿滅時,必定也是一鬨而散,並沒有多少戰鬥力和凝聚力。

歷代涼州官員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是養匪自大的戰略。馬超雖然有勇無謀,可在剿匪方面卻毫不手軟。

在金州城的某一座寬闊的房舍當中,十幾人圍廳堂而坐。大廳中幾個異域女子翩翩起舞,裸露着肚皮和大腿,做出許多性感撩人的動作。可大廳中十幾個會宴之人卻都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思。

桌上陶盆之中,還冒着熱氣的牛羊肉散發著誘人的濃烈香味,只讓與會之人多數暗暗叫苦。

漢朝大軍逼近金城的消息不脛而走,持續了幾天的盛宴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刻。高大的城牆之中,並不是他們最終的歸宿,他們的根永遠都紮根在遼闊的草原和綿延的山野之中。

“大頭領,漢人的軍隊已經過了定西,馬上就要進入金州境內了,我們還不走嗎?”

“急什麼,這些漢人一個個懦弱無能膽小如鼠,若非群聚而上,誰會怕他,你當漢人中都是馬賊那樣的兇悍之輩嗎?”居上之人一臉的不屑,觀其言語行止當時新推選的大頭領無疑。

“可是他們就喜歡仗着人多打仗啊,我們雖然人也不少,卻始終難以團結,常被他們各個擊破,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方才之人面無表情地道。

“大頭領”漆黑的臉上如同殭屍的皮肉一般皺了皺,這漢人生活的地方就是好,寬大的房子,可口的美食,醉人的好酒,還有白白嫩嫩的女人,那一樣都比他所擁有的好出十倍。

即便是一個普通的富戶,也擁有着堪比他們一個小部落的財富,這如何不讓他們心生嫉妒,憑什麼漢人天生便要坐享這樣肥沃的土地,擁有這樣安逸舒適的環境,而他們羌人就要整天與野獸牛羊為伍,想起家中婆娘那雙如同乾柴的手,再想起昨夜那幾個被他折磨致死的漢人女子,“大頭領”不由得熱血上涌。

“如果我們要打,你們能夠聚集多少人馬?”大頭領咬牙切齒的問。

“我部落中有二百人。”

“我有勇士五百!”

“我們部落小,最多只能出一百人。”

十幾名小頭領爭相彙報自己所能付出的代價,在金州幾天,他們早已經樂不思蜀,要是能聚合眾人之力打敗漢軍,那這富饒美麗的金州城不就是他們的領地了?以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大頭領統計了一下,十幾名小頭領出的人數多少不一,可合計起來也有三千人至多,一時間信心大增。

“很好,少見你們能夠同仇敵愾,我出兩千勇士,我等同心協力,必不讓漢人踏足金州城一步。”

當日金州城中,雞飛狗跳,各處貪歡之人被揪了出來,披掛上陣,準備干一番大事。竟有聞訊而來的小族小部落紛沓而來,他們早就受夠了漢人的層層壓迫,這正是一個發泄的契機。

他們聽聞漢人的內亂已經如火如荼,鎮守邊塞的馬超也因兵敗而亡命他鄉,這不正是長生天賜予的最好時機嗎?

一時間金州城內城外眾匪雲集,陸陸續續抵達竟足有兩萬之眾!

看着一眾小頭領信心十足春風滿面的樣子,大頭領此刻卻高興不起來。

羌人聯軍已經在金州城外的黃河邊聚集了三日,可三日來從沒有到齊過,不是你因故不來,便是他有事爽約,即便到了的與會之人,也像放羊一樣,沒有一點軍隊該有的樣子。

大頭領曾經見識過馬超的軍隊,那樣如排山倒海的氣勢是他不會磨滅的噩夢,想要戰勝那樣的軍隊絕無可能,只希望這才來的漢人軍隊不要像馬超那樣強悍就好。

可他沒有想過能夠戰勝馬超的軍隊,會比西涼軍更差嗎?

大頭領決定整頓軍紀,殺雞儆猴!

正好有兩名不聽號令的小頭領罵罵咧咧,頓時讓他心花怒放,當即使人拖來殺了頭懸挂與王旗之側。言道不聽號令就是這樣的下場。

羌人隨意慣了,自有人不願受束縛揚言退出聯盟,可還沒等他走遠,便被合圍而來的大頭領部將斬殺了全族。

眾人被大頭領的狠戾之氣震懾,場面頓時改觀不少,再沒有人膽敢陽奉陰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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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狼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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