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番外(九)

第218章 番外(九)

趙老師和老童回來的時候領回來一個弟弟,是趙老師的外甥,叫趙思誠,今年剛高考完,安欒高中之前總見他,上大學之後就沒再見過。

趙思誠這孩子討大人喜歡,和齊宇屬於一個類型的,特會說話,把趙老師哄的眉開眼笑的,一到過年的時候能收到可多紅包,小時候還忽悠着老童給他買了一個遊戲機,所以從小安欒就不太喜歡他,覺得他搶了自家老爸老媽的喜愛,有一次老童給安欒買了一個芭比娃娃,被趙思誠看到了,一個小男孩非要和她搶娃娃,安欒搶不過他,最後氣的在地上嚎啕大哭,趙思誠在一旁笑她時鼻涕蟲,安欒一生氣,拿起水杯給他潑成了落湯雞,兩個人扭在地上打成一團,他們倆的梁子可是從小就結下了。

估計這次肯定又不知道用什麼花言巧語把趙老師哄騙住了,才把他領回家的。

雖然小時候你瘋我打的,但現在長大了,安欒覺得自己作為姐姐還是得對弟弟友善一點,她主動給趙思誠一個紅包。

趙思誠眉眼帶笑的接過去,打開數了數,“姐,沒想到你還挺大方的。”

安欒伸出手指推了推他的額頭,“怎麼說話呢,嫌多還給我。”

“嘿嘿,不多不多。“趙思誠把紅包收起來,湊到安欒身邊,“聽說你帶個男人回來,在哪呢,借我看看。”

還借他看看?梁尋是東西嗎?

“什麼叫帶了個男人?我們是正兒八經扯了證了,你叫姐夫,放尊重點。”

“行行,那讓我看看我姐夫。”

安欒往身後指了指,“在卧室呢,自己去。”

趙思誠進卧室和梁尋說話,安欒去廚房幫趙老師擇菜,見肉板上有塊肉就直接上手切了,趙老師還是第一次見自家女兒弄這些複雜的東西,手法還不錯,感嘆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你以前在家的時候哪會弄這些東西。”

安欒笑着說,“這結婚之後總得學着做吧,梁尋有時候醫院忙,我也不能總吃外賣啊,總得學着做點。”

趙老師邊擇菜邊說道,“安欒啊,你的性格媽是知道的,毛毛躁躁,有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愛生氣,以前在家的時候我和你爸可以慣着你,但你現在是人家的妻子了,不能再像在家裏的時候了,兩個人過日子就得雙方多擔待,互相忍讓,這樣才能過的長久。”

安欒垂着頭虛心聽着,趙老師不是個愛講這些話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扯着脖子喊她說,你要是再作天作地的話我就打死你。除了她和梁尋剛結婚的時候,有次她回家,晚上把老童趕出了卧室,和媽媽一起睡,那晚趙老師和她講了很多事情,包括怎麼去經營兩個人的家,怎麼去面對生活,吵架時應該怎麼做,她把自己的人生經驗全部交給了安欒。

安欒記得那天晚上趙老師和她說,爸爸媽媽不再是你最親的人了,以後你和梁尋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們才是要攜手走完一輩子的人。

那晚安欒抱着趙老師哭了一晚上,這也是她為什麼不願意辦婚禮的真正原因,她不想看着老童親手把她交出去的那一刻,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屬於別人的了,而爸爸媽媽也不再是她最親的人了。

“我知道。”安欒的聲音有點啞,這次回來她注意到趙老師的白髮又多了,老童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她說,“媽,你們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過幾年我和梁尋再攢攢錢就把你們都接北京去。”

“傻孩子,我和你爸才不走呢,這一輩子都住在這,你突然讓我們去那麼遠的地方生活肯定不習慣,你們自己在北京過的好就行,隔三岔五的回來看看我們就行。”

安欒沒說話,心裏是酸楚一點一點湧上來,長大之後的很多事情都是事與願違的,她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家,以後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即使再不想離開父母也不得不離開。

趙思誠再客廳喊,“三姑,我去同學家玩會兒,晚點回來,吃飯的時候不用喊我了啊。”

“行,你早點回來。”

趙老師推了推再廚房犯愣的安欒,“你回房間陪梁尋吧,這不用你弄。”

安欒繞道趙老師身後抱住她,臉頰貼在她的後背,小聲嘟囔,“媽,我想吃鍋包肉。”

好久沒吃過趙老師的鍋包肉了,最然確實很折磨味覺。

趙老師反手把安欒推出去,“知道了知道了,這麼大孩子了別犯膩了。”

安欒回到卧室,梁尋剛掛電話,安欒問,“誰啊?”

“沒事,醫院的。”

“醫院?你們醫院大過年都不讓人消停,哪位患者啊?”

沉默了一會兒,梁尋說,“張宛。”

安欒差點一頭栽地上,她就知道,看梁尋剛剛那不自然的樣子就覺得不對勁。

“她爸爸的病又複發了?”

梁尋嘆口氣,“對,估計也這幾個月了吧,畢竟歲數大了。”

安欒垂了垂眼眸沒說什麼,不想大過年的把氣氛搞的這麼沉重,她問梁尋,“你有沒有覺得趙思誠特別像一個人。”

“齊宇。”

“不錯嘛小伙,這都感覺出來了。”

梁尋伸手把安欒毛躁的頭髮攏了攏,“趙思誠的說話方式和齊宇很像,都比較……油嘴滑舌。”

“噗,你覺得作為姐夫這麼評價弟弟好嗎?”

梁尋不以為然,“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什麼意思,你給他紅包了?”

梁尋點點頭。

安欒把床頭櫃打開,果然之前老童和趙老師給他的紅包全不見了,“靠,你給他那麼多啊,我都給他一個了,這下可好,全讓那個臭小子賺了,怪不得跑那麼快,肯定是怕我給他沒收了。”

梁尋有點不懂,“他好說歹說也是你弟弟,你怎麼這麼摳?”

“不是我摳,是……哎呀算了,不跟你說了。”

梁尋挑了挑眉,“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就是小時候被人家欺負過嗎,這麼大了還記仇呢,你能不能有點做姐的樣子。”

安欒知道一定是趙思誠和梁尋說了什麼敗壞她的話了,氣鼓鼓的反駁,“我那不是被他欺負,是……是我做姐姐的不愛和他一般見識。”

梁尋就當作信她的話了,“行吧,你最厲害。”

他的樣子很明顯就是不相信,安欒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撲過去掐他的脖子,“你那是什麼表情,不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被欺負,都是我欺負他的。”

這麼心虛的話被安欒說的那叫一個底氣十足啊,梁尋眯着眼睛看她,那表情不言而喻。

安欒受傷了,鬆開他的脖子,往旁邊的床上一倒,“不理你了。”

哎,梁尋過去把人摟進懷裏哄,安欒撅着嘴哼哼唧唧的讓梁尋給她唱歌聽,梁尋說客廳有人會聽到的,他不太好意。安欒蹦下床把門鎖上,拍拍手說,這下就不會有人聽到了。

這位太太,您在搞笑吧。

軟磨硬泡加威脅之後來拿小棍還是妥協了,小聲的唱了兩句,然後安欒就覺得自己被騙了了,因為高中的時候梁尋明明說他五音不全的,從來沒當她面唱過歌,有時候安欒為了得瑟一下自己還算過得去的歌喉總當著他的面唱歌,結果今天才發現來梁尋唱歌不是不好聽,就是好聽而不自知。

哎,當年他肯定偷笑過她的歌聲,丟人。

倆人躺在床上,梁尋說,“剛剛趙思誠問了我一個問題,他說是你追的我還是我追的你?”

“那你怎麼說的?”

“我說是你追的我。”

這位先生,你老婆不要面子的嗎?

安欒說,“我什麼時候追你了?”

她和梁尋之間根本不存在誰追的誰,就是互相暗戀,然後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要說主動,那還得是他主動的呀,畢竟是他在辦公室先親她的,啥時候變成她先追他的?

梁尋想了想說,“高中那會兒你我在鄰省有個物理競賽,你是不是追過去找我?”

“……是。”確實有這事,沒法反駁。

“你是不是想我了才追過去的?”

“……是。”

“你是不是想法設法的要和我睡一間房?”

“哎哎哎,別瞎說,明明是只剩一間房了。”她承認她確實是因為想他所以追了過去,但住一間房可不是她選擇的啊,明明是賓館只剩一間標間了,和她有什麼關係?

梁尋露出疑問的目光,“嗯?難道不是你買通了前台小姐讓她說只剩一間房了嗎?”

去他大爺的,她就那麼臭不要臉嗎?

梁尋哈哈大笑,“逗你玩的,不過說實話,當年的你確實讓我刮目相看。”

安欒反擊道,“現在的你也挺讓我刮目相看,你那時候多純情啊,和女孩子靠的近一點都會臉紅,哪像現在,臭不要臉。”

“你要是覺得嫁虧了可以後悔,不過就是離婚後這個財產分割會有點麻煩,現在那套房子我付的首付,月供還沒還清呢,要是離婚後就你雜誌社那點工資還完月供之後再租房子你還吃得上飯嗎?別餓死了。還有雖然我們現在沒孩子,但你離婚後就不值錢了,估計再想找一個像我這樣的應該是不可能了,不過你要是不介意找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的話還是有可能嫁出去的。”

他才餓死了,他才不值錢了,他才找個四十多歲的,他勸老婆別離婚的方法就是給她分析離婚之後的悲慘生活是嗎?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我可以回去找陳凱。”

就這一句話,梁尋的臉色就黑了,笑容僵硬在臉上,“呵,人家陳凱也許都有女朋友了,誰會要你一個離婚的女人。”

“沒有啊,陳凱前幾天還給我發微信說有空出來聚一聚,他還沒有女朋友呢。”

“你跟他還有聯繫?”

“不行?”

“不行。”梁尋的語氣霸道之極,還反了她了,跟前男友聯繫就是天大的罪惡,“刪了。”

安欒把手機藏在身後,“你霸道,你無情,你不講理,你還跟前女友聯繫呢。”

“你別跟我裝傻,你明知道張宛不是我前女友。”

“那……”

“那什麼?沒話說了吧,把電話給我。”

安欒脖子一梗,“不給。”

“找打吧你。”梁尋活動活動手腕,“別逼我過去揍你。”

“這是我家,我爸我媽還在外邊呢,你就敢這麼欺負我,你就不怕他們衝進來打你嗎?”

梁尋得意的笑了笑,挑眉示意她看門口的方向,安欒轉過去一看才突然想起來她剛剛自己把門鎖上了……智障啊。

這下可好,瓮中之鱉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安欒乾乾的笑了兩聲,雙手把手機奉上,梁尋一把奪過去,“這還差不多。”

“暴君、獨裁、不要臉。”就會欺負她,之前求婚時說的那些情話全都是說著騙她的,什麼會為她改脾氣,會好好對她,全都是騙人啊,結婚這麼久,動不動就對她進行言語威脅,還總說要打她,雖然沒有正式實行過,但是也很嚇人的好不好?還美其名曰:打是親罵是愛。

梁尋翻看着她的手機,眼皮都不抬,“你一天來來回回就那麼兩個詞,說不膩嗎?就不會換兩個新鮮的。”

挨罵還要求新鮮的,這是什麼毛病?

看完之後梁尋把手機扔床上,“再騙我我真揍你。”

安欒拿起手機,頁面停留在她和陳凱的聊天頁面,上一次聊天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她就知道梁尋不會自主的把陳凱刪了,就是想證實一下她說的話是真是假而已。

安欒說,“明明是你先欺負我的,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錯,又會拽詞了。”

“……”

被他這麼一鬧,安欒因為趙老師的那番話而生出的酸楚也沒了,和梁尋在一起,儘管他很毒舌,儘管他總欺負她,但她還是開心的。

“梁尋。”

“嗯?”

“梁尋。”

“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我很愛你啊?”

“……你不是從高中就愛我了嗎?”

不要臉。

安欒明亮的眼睛看向梁尋,微笑從眼底溢出來,“那你呢?”

“我也愛你,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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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青春不曾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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