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密計
靈通子聽了，不禁眉頭深鎖，心道那人在正一派自己自斷左臂，這二人已答應以三年為限，待正一派查明真兇，給二人一個交代，怎地這才不過兩個月，這二人便又去而復還？
當下，他一面命人去稟報紫陽真人，一面帶着靈元子、靈霄子到山門外迎接。
到了山門外，只見大先生和二先生站在門前，幾名正一派弟子擋在前面。
二先生見靈通子等人上來施禮，“哼”了一聲，側過臉去。大先生倒還和顏悅色，還禮道：“有勞幾位道長。”
靈通子等寒暄幾句，把二人請入觀中，在大殿落座。過不多時，紫陽真人也來到大殿。
大先生起身說明來意：“紫陽真人，非是我兄弟二人言而無信。這次來，並非是來尋貴派的晦氣，來因有二，一是聽說靈通子道長的公子失而復得，特來請教，我三弟的死和他可有關聯：二是貴派的那位賀兄弟，我們相約一個月後再在龍虎山相聚，尋訪殺害我三弟和燕子語的兇手，如今他卻音訊全無。本來這位小兄弟和我們並無太深交情，只是我兄弟二人覺得他為人頗有幾分俠氣，又是貴派弟子，是以一來打聽下他的下落，二來也知會貴派一聲。”
紫陽真人聽了，點點頭道：“如此有勞二位先生。遠威的事情還請我的大徒弟向二位先生詳述，賀昇的事，靈元，你馬上派人到山前山後仔細搜尋。”
靈元子領命，到殿外去安排弟子搜尋。
靈通子向二人道：“二位先生，實不相瞞，犬子確實回來了，他與二師叔和燕前輩之死是否有關，敝派也在了解之中。待察訪明白，一定給二位先生一個交代。在下曾說過，三年之內，若察訪不到真兇，提頭來見。我雖一介匹夫，但從不食言！”
二先生聽了，撇了撇嘴道：“你嘛，確有幾分俠氣。只不過老子查兒子，這世上卻哪有不袒護的道理？你若心裏沒鬼，便把他交給我們哥兒兩個，我們來替你查。”
眾人沒料到二先生會說出這一番話來，眾人雖覺二人有些無理取鬧，但讓正一派自己人查自己人，卻也難令江湖中人信服。眾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因應，看了看大先生和二先生，又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紫陽真人。
靈通子站起身來，擋在紫陽真人身前，朗聲道：“好，七尺男兒立於天地之間，處事總要講個天公地道。來人，把遠威找來！”
靈霄子聽了不禁心中有氣，他看着湯遠威和冷雨茗長大，對兩人感情甚深，見碧茗先生和清溪丈人二次三番到正一觀中無事生非，心中有氣。又見大師兄為了自證清白，先是自斷左臂，如今又要把兒子交由外人處置，忍無可忍，站了出來道：“慢着！在下倒有一言，想要向二位先生請教。”
大先生聽了道：“道長請講。”
靈霄子站起身來，踱步到二人近前道：“蔡師伯和燕前輩被殺，我們正一派上下同感悲慟，二位先生和蔡師伯情同手足，心中悲憤，我們亦感同身受。只是二位先生拿着一件血衣，我大師兄的一件兵刃，還有玉津的腰牌，幾次三番到正一派來索要真兇。我大師哥斷臂明志在先，二位先生卻又去而復返。如今，還要索要我大師哥的公子去查證，敢問二位先生，江湖中有言，冤有頭，債有主，血衣、長劍、腰牌，沒有一件是和我大師哥的公子有直接關係，不知二位為何要強擄我遠威師侄去查證這起兇案呢？”
不待大先生答言，二先生已跳了起來，道：“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們正一派若不怕時，有甚麼不敢把人交給我們兄弟二人的？”
靈霄子寸步不讓，道：“你要追查真兇我們並不反對，但拿我大師哥的公子來做文章，是何道理？”
大先生道：“靈霄道長怕是誤會了，我們並非便說靈通子道長的公子便是兇手，只不過是聽說他失蹤了一段時間，如今失而復得，便想問問，他是否了解這樁血案的前因後果？”
靈霄子道：“那我就告訴二位，我們早已問過遠威師侄，他和此案無關，他也是被玉津算計了，如今死裏逃生，逃了回來。”
二先生聽了更覺蹊蹺道：“若是被玉津算計了，怎地就這麼容易便能逃出生天？”
靈霄子不悅道：“聽二先生這話，似乎我遠威師侄就應該死在歹人手中才對？”
二先生聽了這話，一張表面漲得通紅，鬍子也氣得呼呼飄擺，他伸手在身旁的几案上一拍“啪”地一聲，几案登時被拍得稀爛。
靈通子道：“靈霄師弟，你且退下！”
靈霄子聽了，關切地看了師哥一眼，有些不情願，但見靈通子雙目精光四射，目光中透着幾許威嚴，幾許疲憊，他心中雖不服氣，此時心疼大師兄，也只好依言退後幾步。
靈通子道：“二位先生，稍安勿躁，我這就派人去把犬子帶來，但憑二位先生區處。”說著，轉身命自己門下弟子去找湯遠威來。
不多時，只聽大殿外腳步聲雜沓，湯遠威和劉炎冰走了進來。湯遠威見大殿上站着兩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自己卻不認得，心中不由得暗暗緊張。劉炎冰卻面不改色，跟在湯遠威身後。
靈通子見了湯遠威，面沉似水，對他道：“見過二位先生。”
湯遠威只好依言向二人做了一揖，道：“弟子湯遠威，拜見二位先生。”劉炎冰也跟着向二人做了一揖。
二先生縱身來到湯遠威身前，一把捏住湯遠威手腕道：“你便是湯遠威？快說，玉津現在在甚麼地方？你們是如何合謀把我三弟蔡慕雲和燕子語害死的？”
湯遠威沒料到這白鬍子老者伸手如此之快，更料不到他會在正一派大殿上突然向自己發難，一時躲避不及，被他抓中。只覺手腕被一股大力死死箍住，一陣鑽心地疼痛。他不禁“啊”地叫出聲來。
劉炎冰見狀，上前一步，伸右手來捉二先生手腕，想要卸掉二先生手上的勁力，卻被二先生左腳向前一頂，頂住他的膝蓋，他也覺一股勁力從下盤傳來，“騰騰騰”向後退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