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一個半截玉質長命鎖在其面前，日語聲傳來：“你是誰？你來自哪裏？你的父母是誰？你的小學同學是誰？你最愛吃什麼？你不吃什麼？你什麼時候去的種花？”

常冬青立馬用日語說道：“我叫福住正男，我來自橫濱，我的父親叫福住新之助，我的母親叫田川美芽。我的小學在橫濱知事小學，同學很多，我喜歡蒼井，武藤和小澤，松島同學是我的鄰居。我最愛吃的是魚子醬壽司，我不吃青椒。我是昭和6年到的種花。“

緊接着，又一陣日語傳過來：“你的喚醒密碼是什麼？你的目的是什麼？和其他人有沒有聯繫？”

常冬青快速的回到：“我的喚醒密碼是問：你喜歡昭和四年的櫻花嗎？回答是：不，我喜歡昭和六年的櫻花。問：其實你該看看京都的櫻花。回答是，我喜歡橫濱櫻花，因為那裏是家鄉。我來種花的目的是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等待喚醒。沒有人和我聯繫，都長大了也不認識。

田川宸宮將玉質長命鎖收起，然後又將剛才的問題用日語和普通話，甚至用了東北話都問了一遍，而得到的答案和剛才的不同，要麼默不作聲，要麼就不知道聽不懂。

又傳來一陣言語：“笨豬“（法語，你好）

好嘛，法語，那也行。常冬青和田川宸宮和田川宸宮飛快的交流着。結果讓田川很滿意，剛才的試探是將福住正男的全部印到了骨子裏面了。法語基本的對話滿意問題，也僅限於口語，讀寫看，估計這點時間是不夠的。這樣也很好了。

然後，田川宸宮又問幾個日本的人文景觀和東北的一個小鎮周邊的環境，其中故意說錯了幾個，也一一被常冬青糾正過來。倒上一杯茶，讓常冬青稍等了一會，從後面的書架中拿出了一個首飾盒和張證件

將這個小證件扔給了常冬青面前，證件上寫着宇都宮太郎的名字，職業是日語夜校的助教。常冬青疑惑的看着田川宸宮。

“明天，魔都海軍俱樂部有個舞會。你代表我去那裏參加，然後會有人將一份情報傳遞給你。但是軍部只知道有情報泄露，具體泄露什麼不清楚。也會知道有人會在海軍俱樂部中有人傳遞情報。所以，你要拿到情報，並且將情報傳送給紅黨方面的人，然後轉交蘇聯那邊。這是個考驗，我確定了7號的輪船和其他人一起走。到時候魔都這邊會有人給你傳遞消息。至於方法，我在走之前會告訴你。”田川宸宮回答道。

“那怎麼接頭？暗號是什麼？”常冬青鎮定的說道。其實很多事情沒有想到，等常冬青慢慢學習了79號的課程就知道了。在毒藥學中，有一門生物毒藥叫做河豚，這種生物一般非常的美味，是作為生魚片的絕佳原料，只需要0.48毫克就能致人死命。其中血，卵，皮如果沒有處理乾淨，被人服食使人神經麻痹、嘔吐、四肢發冷，進而心跳和呼吸停止。而在答應田川宸宮的那個晚上，如果不是自己堅定的答應要求，沒有一絲猶豫。估計那個被弄髒的河豚就是送給自己最後的晚餐。

田川宸宮繼續說道：“你在身上別上兩隻鋼筆，左右方向分開，然後點一杯橡木伏特加，冰塊不用直接加，先用冰塊潤杯子，然後再加入伏特加。就會有人聯繫你。暗語是伏特加這樣喝可以去火氣，還很潤滑。回答，伏特加那有關東的清酒綿長。然後將情報帶出來，至於怎麼送到紅黨那邊，就是你自己獨立完成了。”

交代完這些。常冬青問道：“老師這一走，天涯茫茫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老師，您知道rb空軍的駐紮地在什麼地方嗎？”

田川也沒有避諱：“這是海軍那邊的安排，我是屬於新內閣那邊的人，你也知道海陸不和。我是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距離巴城不會太遠，應該在漢江口那邊，那邊距離戰場比較近，。rb飛機的作戰性能不錯，但是因為資源不豐富的原因，一般油料的供應不足，設計的時候不得不考慮，而且轉場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不利於突發性戰鬥和轟炸任務。”

另外，前幾天，土肥原賢二來找過我了，準備喚醒你們這批“休眠者”，我已經電報給了軍部。軍部那邊應該這幾天也快到了，今天我突發的狀況，也就是隨時告訴你。從今天起隨時隨地都有人將你喚醒，你將獨自戰鬥。

如果你通過考核，你將是我唯一的在魔都聯絡人。所以，你需要給自己準備個代號。好吧，又是代號。今天是個適合取名字的日子，常冬青想也沒有想：“就叫河豚吧”

田川宸宮，略感驚訝，尷尬的說道：“你明白了？！河豚不錯，放在敵人裏面的毒藥。”

常冬青也沒有在意的說道：“是在79號上毒藥學的課的時候，想到的，我想我要是那天晚上有一絲猶豫的話，我估計今天我就坐不到您得到面前了。”

“是的，我是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才啟用的備用方案的你。我相信我對你的考察，但是我不能賭。當我說出我的秘密的時候，你只有選擇接受。哪怕一絲猶豫來說，將會導致所有在這條線上的人的生命，也導致很多的無辜生命受到牽連。中國春秋的兵發家孫子說過：三軍之事，莫親於間，賞莫厚於間，事莫密於間。非聖智不能用間，非仁義不能使間，非微妙不能得間之實。微哉微哉，無所不用間也。間事未發，而先聞者，間與所告者皆死。”

說完最後將一枚戒指遞給了常冬青，這是一枚紅寶石的戒指，燦爛奪目，鮮艷欲滴。平靜的說道：“這個戒指上裝的是氰化鉀，目前這個世界上最快最有效的毒藥。按下寶石邊上的機關，就會有一個針穿透皮膚，見血立刻發作，感覺不到痛苦。我不希望你有用到的那天。”

其實有些事情說開了，也無所謂。都已經在船上了，下船也就不可能了，那就乘風破浪勇往直前吧。常冬青將戒指和證件揣在口袋中。拿起那屬於福住正男的長命鎖，帶在自己的脖子上，今天開始他將不再是自己，從此，將行走在邊崖。魔都的夜晚，總是充滿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畸形繁華。而在位於魔都虹口地區日租界的北四川路三個交叉口上的“魔都海軍俱樂部”中，則燈火通明，歡歌笑語，好一派愉悅的氣氛。這裏正在舉辦歡送舞會，招待即將調職回rb本島的各色人員。

位於虹口區的魔都rb海軍俱樂部原在在貝開爾路53號，1934年搬到北四川路，南有rb海軍陸戰隊司令官官邸北四川路，北有毗鄰的魔都rb海軍陸戰隊司令部，是rb在魔都的大本營。

這裏面往來的都是高級軍官和間諜機構人員與高層的漢奸等。一般下士以下的軍人是不准許進入的。據1937年在魔都出版的日文《改造》雜誌“魔都陸戰隊物語”（作者山中三平）一文披露：“魔都rb海軍俱樂部”是rb的“娛樂慰安機構”。下士以下的官兵大多去密勒路（今峨眉路）的集會所。

常冬青下了黃包車，付過錢以後。用眼睛看了看這個磚混三層樓凹形建築。門口的哨兵仔細的檢查了常冬青的證件。然後揮揮手開始放行。

今天的常冬青穿着一件三件套的格子西裝，通過大門走向了大堂。徑直走向了單桌的位置。來到單桌，脫掉外套，露出裏面三件套中的插着鋼筆的馬甲，將手中的手套，放置在桌上。

打了個響指，酒吧的侍者用日語問道：“先生，請問要喝點什麼？”

“一瓶橡木伏特加，一個冰桶，一個杯子。”常冬青掏出一張軍票放在桌上。

“好的先生，請稍等”侍者將放置在桌上的錢收起，就準備轉身去準備。

環視着大廳內的情況，只見舞池中大大小小官員，腦滿腸肥的摟着女人，在那裏跳舞。一個樂隊在舞台上賣力的表演着，最近流行的音樂。吧枱邊上三三兩兩穿着制服的人，在放肆的談論着話題。

從第一次“甲午海戰”結束，rb派軍來種花以後。隨着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rb趁西方國家注意力分散之時，再次增派軍隊到種花家沿海。隨着登陸魔都的rb軍人（主要是海軍）日漸增加，rb海軍喝酒鬧事等負面消息不斷出現。為了給在魔都的rb軍人提供消遣娛樂的場所，“魔都rb海軍俱樂部”應運而生。

侍者送上來的東西，矮下身體一邊將將酒放在桌上，一邊介紹着。然後用夾子從冰桶中夾出三個冰塊放到杯子，然後順勢針輕輕的旋轉杯子，讓冰塊不斷的濕潤着整個杯子的內壁。常冬青看到還贈送了果盤，表示很滿意交談幾句，爽快的給了一張小費。

在上田川先生的課的時候，其中也有講洋酒的這樣喝法。如果直接加冰塊的話，冰塊中的冰緩慢的釋放冷氣，在喝的時候，會前熱后冷達不到冰冷的觸感，要是放置時間長的話，冰塊中的水和酒就相容，被稀釋影響口感。

而這樣先用冰提前潤一下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並且減少了冷熱交替時候刺激，不傷害胃。而且保證入口感不失。

隨即拿着杯子，邊喝邊環顧着四周，發現今天的人，有點不太尋常的太多了。尤其有幾桌客人，明顯心思不在舞會上，不時總會打量着來人，將目光看向跳舞和喝酒的其他客人。

但是常冬青沒有動，因為他已經接上了頭了。是的。就是給他送酒的那位侍者。畫面回到送酒的那一刻。侍者送上酒的時候，低着頭漫不經心的說道：“先生，伏特加這樣喝可以去火氣，還很潤滑。還是先生懂酒啊。”說著遞上了贈送的果盤。

常冬青手中的酒杯停頓了一下，然後也帶着回憶的說道：“伏特加那有關東的清酒綿長，還是想念家鄉的清酒。”說完，讓侍者倒上酒，拿出一張軍票當做小費。侍者點頭哈腰的感謝着：“謝謝”然後壓低聲音，快速說道“廁所，水箱。”一轉身，消失在人流之中。

常冬青繼續不緊不慢的在哪裏喝酒，大約有兩杯的時候，後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常桑，你怎麼在這裏？“

回過頭一看，原來是上次和自己一起抓捕馮記車馬店的青木少尉。看樣子喝的已經不少了，滿嘴噴着酒氣，走路有點打晃。

“青木君，你也來了，看樣子今天你很高興，本來我代表我老師來的，一個人也很無聊，來坐下來一起喝一杯.”常冬青有連忙讓侍者送上一個杯子。

青木雖然是憲兵隊的一個少尉，但是在rb軍中也有很強的階級性的。一般的軍人的工資並不高，從小就是漁民兒子的青木，要不是隨部隊來到種花，說實話還穿着兜襠布，在海水裏面打魚。橡木伏特加這樣的好酒，也沒有喝過幾回。平時都點最便宜的酒，一看有蹭酒的機會，那裏可以放過，立馬腦袋點的和小雞啄米樣，坐了下來。

拿上杯子，倒上酒，兩人就這樣開心的喝了起來，以前一起工作過，又加上常冬青的將訓練當中那些與人交流的話術用在了青木的身上，曲意逢迎。一時間酒場兄弟，拉近了不少的關係。青木對常冬青好感倍增.不知不覺將這個少尉的老底查的通透，就差兩人要燒黃紙，斬雞頭了。

“常桑，我今天非常的開心。我的弟弟也來到了種花戰場，這次來信給我，他們的聯隊在戰場上取得了非常優異的成績。他是優秀的飛行員。我以為他在大本營，沒有想到在異國他鄉，我們還能重新聯繫上。”青木少尉，驕傲的炫耀着。

飛行員？成績？這是天上掉的餡餅啊，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收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