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知曉
弦歌跟悠梵說他也是很怯懦的人,只敢對着自己耍橫,這話真的沒錯,他也只敢對着弦歌求情罷了,若是大祭司的話,自己是絕對不敢的。
事情的轉折在那一年悠歌脫離了大祭司的掌控,從她有了這個想法開始,弦歌對她的態度就好了起來,而悠梵卻一天天開始慌張了起來。
一直到了那一天,那一天下雨了嗎?大概下了吧,不然的話自己怎麼會這樣冷呢?像是在冰天雪地當中一般。
那一天弦歌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但是他活該。
他們想要逃走,雖然悠梵並不打算跟他們一塊兒逃走,但是因為那兩個人很相信自己,所以即使是自己不逃走,他們也將所有的消息都告訴了自己,於是……自己背叛了他們。
大祭司來找的時候他告訴了大祭司,雖然並不是自己意願的,而是大祭司使用了靈力讓那個他不得不說出了實話,但是當弦歌看到悠梵站在大祭司身邊,扭捏着都不敢看向自己的時候,他便是認定了悠梵就是那個背叛他們的人。
事實就是如此,他是叛徒,悠梵自己都這樣認為。
他不該得到他們的原諒的,於是他竭力想要彌補,之後在他們逃走之後悠梵始終在大祭司身邊任勞任怨工作着,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在大祭司身邊的位子站得更穩一些,可以為他們爭取到更多的利益,最起碼到最後他們被捉住的時候自己可以幫助他們說些好話。
事實證明他確實做到了這一點,悠歌被發現了,因為她和楚韞潼的消息實在是滿大街都是,大祭司將人捉了回來,悠梵幫了她一次,幫着她再一次逃出了這個牢籠,但是她運氣不是很好,逃出去沒有多久就被殺了,是大祭司親自動的手。
那一天他看着躺在楚韞潼懷中的人,沒有了體溫,她再也不會醒過來跟自己笑了,他也終於發現屬於他們三個人的過去終於再也回不去了。
曾幾何時他還有着期盼,覺得只要他們回來了,只要自己向大祭司求求情,說不定就能夠回到過去,他們三個人依舊能夠好好的。
弦歌從來都想要逃離這個牢籠,但是他不是,在哪裏都無所謂,只要他們三個人在一起就好了,別的都無所謂,於是他懷着這樣虛妄的想像,等待着他們的回來。
可是他似乎忽略了大祭司的殘忍,她從來都不會容忍忤逆自己的人,從來都不會的。
那一天起,他的世界全都是黑暗,唯一支撐着他活下去的動力大約就是他想要保護弦歌。
和之前不一樣,他再也不想要弦歌回來了,他只想弦歌離開,離開的遠遠的,不要像是悠歌這樣愚蠢,要躲起來,好好躲着,不要被大祭司發現了。
他已經失去了悠歌,已經沒有辦法再失去一個他了。
但是他還是來了。
悠梵再一次見到弦歌的時候弦歌會對着自己笑了,這是一件好事兒,但是也不好,因為那笑容太空了,不是以前對着自己的那種像是對着摯友的笑,也不是最後見面的時候的那種憤恨,而是一種空蕩蕩的形式化的笑容,讓悠梵看着心更是涼了一半。
他和大祭司完成了一個交易,一個關於楚宣的交易。
那是他第一次聽到弦歌說這個計劃,想要將楚墨帶回來,說楚墨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先代悠歌的存在,他的靈力比誰都強大。
那個時候悠梵不知道這只是弦歌的預想,並沒有完成,也不知道後來這個未完成的計劃會在一個意外身上完成,這個意外就是楚宣。
然而無論是楚宣還是楚墨,都讓悠梵覺得陌生,不是對楚宣和楚墨,而是對於弦歌的陌生。
以前的弦歌不是這樣的,不會這樣冷漠,為了自己的目的居然會對無辜的人動手,雖然悠梵始終不知道弦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的,也只有到了現在才勉強摸到了一點邊角罷了。
那時候悠梵將弦歌拉住了,他想要問一下弦歌到底要做什麼,但是弦歌一聲輕嗤,就將自己打回了原形。
呆愣在原地,看着他就這樣離開,腦中想到的只有他的那一句“懦弱”。
就像是現在的自己一樣,也只能夠看着他的離開。
是啊,自己是懦弱的,從來都是懦弱的,但是為了他們自己是可以強大起來的,只是他變了,變得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他了,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幫助他了。
最後悠梵是被楚宣給放開的,放開的時候悠梵已經站了兩天了。
楚宣本來是來找弦歌的,剛才大祭司來找了自己,這段時間大祭司來尋過自己很多次了,楚宣都全部給敷衍過去了,現在大概是已經敷衍不過去了,這才是想來問問弦歌什麼時候準備好。
想來自己好像和弦歌認識這樣長的時間,卻從來都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裏,想要尋他的時候都只能來這裏尋找。
以前都是一找一個準兒,但是今日進來卻是什麼都找不見,這還真是難以置信的。
楚宣將悠梵扶在椅子上面,三天沒吃東西他現在身上沒有任何的力氣,只能任由楚宣動作,卻不知道他這到底是沒有力氣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現在心靈空洞,完全沒有心思動作。
楚宣四下張望了一下都沒有尋見弦歌的身影,又看向他這個樣子,總覺得發生了什麼很重大的事情。
一個巨大的八卦在自己面前擺着,就算是自己是將死之人了也是忍不住問道,“弦歌呢?”
悠梵微微抬了抬眼皮子,看向楚宣,發現面前的人並不是弦歌,這才又是將自己的目光重新垂了下去。
就在楚宣以為他不會有什麼反應的時候,悠梵輕聲道,“你知道外面的那些人還有師爺、蕭靖庭都是……”
悠梵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弦歌給喝住了。
弦歌趕緊上前將悠梵的嘴巴給捂住了,悠梵似乎是想要掙脫的,但是沒有成功。
就算是他正常時候都是沒有辦法跟弦歌抗衡的,更加不用說是現在體力不支的樣子了,更加不可能成功的。
楚宣看着他們兩個人,聳了聳肩,“我知道啊。”
這一句話像是一顆炸彈在兩個人的腦海中爆裂開來。
“你剛才說什麼?”弦歌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宣,楚宣抬頭看向弦歌,笑了,“我知道你殺了那些人。”
讓弦歌更加震驚的是下一句話,“也知道你只是比大祭司快了一步罷了,而且除了蕭靖庭和師爺,其他的人都沒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