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兒女雙全
未曾顧及到李楊帆的情緒,江華上前一個箭步抱起裹布沾滿泥土的棄嬰,背對着李楊帆道:“你先回府。”
“你要將他抱去何處?”
江華恢復以往的冰山臉,“別處!”
“不可!江華!“拉住江華的衣袖,語氣堅定道,”把他給我。”
江華臉色變得稍稍柔和,“他命不久矣,交給你也無用。”
正在焦灼之際,侍女匆匆跑出,驚慌失措,“大娘子,小二娘沒氣了······”
“什麼?”頓時花容失色,江華將棄嬰交於侍女手中,扶住將要倒地的李楊帆。
李楊帆得到一絲支撐,便慌慌張張地向裏屋跑,江華亦跟隨其後。
雙手支撐着林博識親手打的嬰兒木床,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將手貼於鼻處,只有淡淡呼吸,頓時身形慌張,不知所措,只能句句喚着江華的名字。
“江華!江華。“語氣中儘是哽咽,”如何是好?”
“命中所定,無力回天。”
“不要,不要。”臉部掛滿了淚水,有些發狂地抓住江華,“丹藥,?丹藥!江華,給我丹藥!!!”
江華鬆開她的手,搖搖頭,“丹藥所屬是你,並非他人。”
“她是我女兒!我之骨血,豈非他人?!江華,我求你,給我·····”最後二字滿滿祈求之意。
最後嘆了口氣,將丹藥拿出,李楊帆接過一分為二,讓侍女磨成粉末,沖水,分別餵給此時躺在一處的一男一女。
服下片刻,又伸手去觸探鼻息,沉穩活躍,笑臉望着此時陰鬱非常的江華,“江華,幸好有你,多謝。”
“嗯。”本想轉身離去,但看到她笑臉之上地淚珠,便回以一笑,“注意修養,次日相見。”
本想送她歸去,卻被她攔下,回頭吩咐侍女為棄嬰換了被褥,發現被中有塊木牌——天寶八年十月十六日巳時。
又看見換衣時左肩下處隱約可見三條不同顏色的點跡,李楊帆小聲呢喃出:“三色印記···”
跟隨嫁過來的小蓉輕聲喚出:“大娘子。”
“何事?”
小蓉神色歡喜,李楊帆猜到了大半,卻還是聽到小蓉嘴裏說出:“您父親來了。”
將小蓉留在此看管那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的幼嬰,自己來到了堂屋,看到久違見面的父親,“阿爺!”
李光弼將茶放於面前的矮腳茶几前,站起,“怎麼還是如此不安分。”
“阿爺可是剛剛回京?”
“自然,聽到二郎說你生產,便快馬加鞭跑到此等偏僻之處。”
李楊帆亦是坐於李光弼一旁的席墊上,“哪裏偏僻?這裏山清水秀,正事宜久居。”
“好好好,你認可便好。大娘啊,長安城中我已為你們置辦了一處府邸,雖不夠華麗,但亦是舒心。這樣一來,也免得奔波探親之苦。”李光弼極其寵愛長女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這份寵愛一是因為是愛妾楊氏所生,二是因為李楊帆幼時曾因自己失誤導致丟失。
“棠兒尚且年幼,亦受不了奔波之苦,待她長成些,我們在舉家遷過,阿爺意下如何?”
李光弼此行一是探望女兒,而是探望外孫女,“棠兒可是其名?”
“正是。”
“可方便去探望?”
李楊帆思索再三,“自然。只是,片刻之前在門外發現一棄嬰,便將其抱回,此事還為與家中交代,阿爺可有妙計令其留下?”
李光弼扶着女兒,走得異常緩慢,“嗯,此事郎子可會同意?”
“郎君向來依附於我,自然樂意,問題在於大家。”
正要走進屋內,李光弼看着酣睡的小兒,油然來了情趣,“此事亦是好辦,只需讓郎子對外講稱,此兒為外妾所生,外妾死於難產,臨終託孤,此事便可解。”
“阿爺甚是機靈!”
“沒大沒小!”一旁的小蓉率先笑出了聲,李光弼便對着她做出‘噓’聲的手勢,李楊帆自是照模學樣,一家人其樂融融。
因長安城中事情繁多,李光弼看完外孫女之後便要駕馬而去,臨行前囑咐李楊帆道:“這些時日近少走動,易傷身。小蓉,看管好你家大娘子。”
“是。”
李楊帆便是不以為然,“阿爺,過些時日若是得空,可要將小妹帶來。上次見她還尚在襁褓之中,想在算算應以會走路了吧?”
“記性倒是不錯,改天便帶她一起來看你!好生回屋歇着!”牽過小廝帶來的馬匹,一躍而上。
李楊帆擺擺手,“阿爺慢走。”
“小蓉,快將她送回屋裏。”一騎千里,送風而去。
中午時分,林博識因驛站事情繁忙,便讓小廝回家告知李楊帆,李楊帆將棄嬰事情寫於布帛中交於小廝帶回,抬頭猛見趴着門向里望來的林軒。
李楊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進門,小林軒開口:“阿爺說您身體虛弱,不讓我纏你,故而這三天都沒進院。”
“那怎今日進來?”
“聽顧嬤嬤講母親已下床,便想過來看望。”
此時矮桌上飯菜以上齊,便將林軒留下一同用飯,談話間儘是滿滿笑聲,雖並非親生骨血,但之間絲毫沒有隔閡。
林軒生母亦是難產而亡,顧嬤嬤一手將其帶大,等到稍稍記事時,李楊帆已經嫁到林家,雖並非生母,但以被她視母親。
申時過半,林博識駕馬而歸,飲下一盞茶后,便與李楊帆商議具體事宜。
只見屋內儘是瓷窯破碎聲音,還有李楊帆的哭聲,“十月懷胎,我亦是在生死一線掙扎,你卻與外人私通,如今卻無端多了一個兒子!林博!你可要辯解!!!”
‘嘭啪嘭啪’最終引來了觀戲主角——李楊帆的大家,譚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