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96 悅來茶館+荒草
在郭曖到達之前,林若非早已搜過那片地上,並沒有任何藏匿旗幟的地方,這一路又找了很多地方,全然不見其蹤影。
便提前做好了被責怪的打算,竟沒想到,終點處早已分出了勝負。
昇平正拿着旗幟向遠處駕馬而來的林若非揮手,一旁便是灰頭土臉的郭曖。
看郭曖的深情,林若非心想,這旗幟八成,不!十成十是郭曖所尋到,昇平直接來了個順手牽羊。
‘駕!’快馬加鞭跑去昇平身邊,在馬背上彎腰與她歡快擊掌,一旁的郭曖眼疾手快幫她拉住韁繩,以免馬兒突然躍起將她甩下馬。
但是這個細微的動作,卻令昇平原本的笑面恢復冷靜,而林若非卻毫不知情。
聽到身後的馬蹄聲,她利索下馬,朝着那個人影使勁揮手,喊道:“尉遲逸!我們贏了!!你們,輸了呀!!”
‘吁!’拉住韁繩,一躍而下,說道:“那便恭喜你與公主了!我與六郎願賭服輸!”
昇平卻突然說道:“尉遲將軍,你應喚我郭六娘子!”
“昇平!”郭曖語氣稍微強硬了一些,昇平轉身便走了。
林若非得知氣氛不對勁,便沖郭曖說道:“郭曖,你快追過去!”
“我··”
“別墨跡。快去!”像一個長姐的語氣。
轉過身來看向呆板的的尉遲逸,如今這神情卻有點想叫她哭笑不得。
“你在笑什麼?”尉遲逸看那若隱若現的笑臉,不解的問道。
林若非說過當做一切事情沒有發生,那之前的舊賬便都一筆勾銷,從現在開始,他們還是向之前相敬如賓時那樣。
“在笑你啊。”坦然點破剛才的一番鬧劇,“無緣無故成了撒氣桶。”
“什麼撒氣桶?”
“額···”一臉費解的模樣,組織語言道,“就是昇平將怒氣撒到你身上啊。”
“為何?”
林若非莞爾一笑,秋風拂她的髮絲,悄悄舞動,一顰一笑張嘴間,“我剛過來時,郭曖幫我牽了馬繩,估計是被昇平瞧見了,正巧趕上你那一聲公主,這不才將氣撒到你身上嘛!”
“公主二字與六郎幫你牽住韁繩有何聯繫?”
簡直是個榆木腦袋,為何同為雙胞胎,他沒有半點尉遲銳的情商呢?!
“自然是宣誓主權了!她如今是六郎之妻,自然要讓你喚她六娘子了!這下可懂?”
尉遲逸一知半解,認真思索后,依然搖頭,笑自己道:“還是不懂。”
“也罷也罷。”仍然是笑着,沒有半點責怪之意,反而有些發自內心的喜悅。
“如今時辰還早,要回府嗎?”林若非看着尉遲逸問道。
他微微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林若非乾脆提議道,“這偌大長安我尚未觀賞,若你無事,可否陪我逛一逛?”
“好。”
“徒步可好?”
“恩。”
走出馬場,尉遲逸問道:“你想去何處?”
“隨便走吧。”
兩個人並肩同行,看着更像是鄰家兄妹一般,但是身後的馬車已經亮明他們二人的身份。
大街上的平民個個見到都避而遠之,走了一段時間,林若非當真受不了這麼大的陣仗。
“尉遲逸,不然讓他們先回去吧。”
“恩。”
抬眼看到一家茶館,這是上次帶牡丹來的那一家,便說道:“我在悅來等你。”
“恩。”
剛點完茶水和點心,就看到了身材魁梧高挑的尉遲逸,她將他招呼過來,說道:“我點了些點心,先填填肚子如何?”
“你餓了?”
林若非眨了眨眼睛,微微點點頭,“恩,騎馬那麼久。你不餓嗎?”
“我習慣了。就算餓,也無事。”
這句話微微觸動林若非的內心,她盡量讓眼睛看向別處,卻見到一似曾相識的女子在朝她揮手,當即瞪大眼睛,將頭扭回來。
尉遲逸見她如此反應,問道:“怎麼了?”
“無事。”無比心虛道。
心中想道:為何會在此處見到她?
博士唱着高高的嗓音,喊道:“郎君,娘子,茶水到了!”
這家店是尉遲逸第一次來,而林若非相比卻可稱得上是常客,從錢袋中拿出錢財,交於博士的托盤上,說了一聲,“多謝。”
接收到尉遲逸的眼神,她親自倒好茶后,說道:“這裏規矩。茶到兩清,先付錢財!”
他輕點了一下頭,聞了茶香,淡飲一口,贊道:“甚佳!”
“這悅來茶館先前在蘇州就有一座,而後無意間發現這裏有一座,便上來飲着看,結果竟發現,這兩家雖處異地,卻實則一家,不然,怎能讓你屈身小地呢!”
點心上來之後,博士作揖,小聲道了句,“客觀慢用。”
尉遲逸仍是以點頭回之,眼見博士走之後,林若非又小聲道:“這悅來還有第二規矩,博士聲大,你可隨之。若博士噤聲,你必亦然!”
尉遲逸便四處看了看周圍的客人,皆都竊竊私語,他亦小聲說道:“這店當真奇特!進來飲茶之人,也大都是雅士。此店當真奇特。”
“是啊。從幼時我便好奇,到底是何秉性之人,能開一間此等絕非凡品茶樓。後來,也只是聽聞,茶樓主人是一詩畫女子,從未露面,而茶樓開店之處,只因茶香飄出巷子,引來了眾多好茶人士,這才得今日這‘悅來’二字。”
尉遲逸不禁說道:“一器成名只為茗,悅來客滿是茶香。”
“對!”林若非按制住心中的激動,壓低聲音道:“正是這句!”
突然茶桌上倒映出一個人影,林若非抬頭看去,竟是揚起一邊嘴角的博士在看他們···
博士將點心為他們打包好,朝他們揮了揮趕他們走的手勢后又重新回到了店裏。
林若非苦相的看着尉遲逸道:“以前想着也許會被趕出來,竟沒想到,與二郎在一處還會被趕出來。”
“現在,要去何處?”
剛準備說要回家,卻在眼前一閃而過剛才見到的那個熟人,眼神一下被勾走說道:“去那邊。”
尉遲逸手裏拎着點心,跟着他往東市外西街的荒草地走去,夏季時高過一人的野草,如今蛻變為黃色,仍是不容削減,仍是有一人高矮。
想來那人也早已不見蹤影,再說林若非內心中並不願意與那人有過多接觸,只不過好奇,為何此時她會出現在長安。
林若非看着這荒草說道:“幼時路過此處時,聽到草叢中傳來聲音,三哥便說那是餓狼捕食之聲,拉着我快步跑開。又一次我想要扒開一眼究竟,還未成功便被三哥拉走,回家后罵了我好久。”
“林澤兄捨得罵你?”
“自然捨不得,不過他也從未對我大聲喊叫,所以,便說成罵我了。”
林若非又接着問道:“尉遲逸,你說這裏面當真有狼嗎?”
眼前不遠處有一處野草晃動,林若非邊問邊向前走去,尉遲逸一把拉住,說道:“此處有惡狼!”
將身子正朝大路說道:“快些離開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