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哥由來
紫竹林。
“澤兒在何處?”看着江華仍舊在一旁研磨藥品,卻四處沒有見到林澤。
江華頓了頓動作,“句曲山。”
“你將他送去了道觀?”聲音不自覺的提高,關懷的看了一眼緊皺眉頭熟睡的林棠,舒了一口氣。
江華仍舊在研磨林棠的配藥,悠悠開口,“性格惡劣,屢教不改,不適宜留在小棠身側。”
林博識對她的話也沒有什麼反駁,對於林澤,他也沒到將他視作自己的親骨肉的地步,反倒全是因為李楊帆的囑託。
只不過,譚春月那邊應該是要鬧上很久,林博識對於她的打罵沒有回嘴,也沒有攔着她派人去道觀碰壁。
派回的人向譚春月稟明情況后,譚春月直接找到了紫竹林準備大鬧一場,卻沒有找到江華的影子,她直接讓小廝將她的住處大鬧了一場,這下徹底激怒了林博識。
“母親!如今此舉便是仗着私勢,她大可去官府告你!那道觀在我看來並未不妥,就算如今不去,再過些年頭,仍是要將林澤送去道觀或是佛堂學藝,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休要再提!!!”第一次體現家主的地位,讓一旁抱着林棠的小蓉也會心一笑。
在這件事情之後,譚春月便搬去了長安城林博識的大哥家,至於住在哪裏,在與林棠沒有半點關係。
如今楊貴妃的恩寵如日中天,距離終天衡所算之卦還有數年,江華自是常常出入紫竹林,待到回去之後,見到院中一片狼藉,卻在遲疑之後,跑去了最裏面的屋子,看到門被破開,所作之畫碎了滿地,草藥亦是不成樣子,卻匆匆掃過,直奔紗帳后的一副藏畫,卻已不見蹤影。
正在四處瘋狂翻找之際,一陣腳步聲悠悠響起,伴隨着是那尖細的聲音,“可是在尋此物?”
江華尋聲望過,劉曉連手中,正是那副自己視為生命的畫卷,“多謝。”
劉曉連遞過,看着她有放在了原處,好好藏好,卻笑道:“近日長安城中流言四起,坊間傳言,貴妃御用畫師只畫貴妃側影,留有“貴妃神姿,非俗筆可勾勒,自慚形愧,不敢下筆”,可又有幾人知曉,小李將軍之徒,一生只畫一人容姿,此人便是這畫中人!”
江華卻並未回她,只是繞過她,開始一點一點收拾殘局。
她見此舉無趣,便擋在她身前,抬眸相對,“此等殘局若只一人收拾,着實不快,不若,將這遭人擒來,彌補罪過?”
小打小殺的事情對於她來說很是習以為常,或者如今在終天衡身邊安分很久,早就手癢,若換作以前,江華應是會依了她的性子,好好折磨搞破壞的人,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並未感到不快。”
“早知你如此反應,那時就不該先護下此畫!”
卻遭到江華對視,眼神中冷氣凜然,惹得劉曉連也閉上了嘴,丟下“再會”二字,便倉皇而逃。
世上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是可以擒住你的,只是未曾遇不遇見的問題,抑或是是早是晚的問題。
林棠自比辣之後,便再也吃不了辛辣食物,一連在床上養了一個月,才下床走動,第一時間便是小布跑去林澤的院子,四處不見人影,卻撞見了小蓉。
“蓉姐,三郎在何處?”
雖然林澤經常‘欺負’林棠,但是林棠最離不開的人就是林澤,從小到大,只要醒着,便是要吵着見他。
“三郎去長安了,過些時日才回,二娘可先去讓阿姐陪你玩耍。”小蓉便把她領到了林軒的院子,將她放於那處。
生日之際,小棠死死纏住江華,硬是磨了她一天,夜晚,江華將一路躲得江華遠遠的林澤接回,共度生日。
兩小人其樂融融的一起進了晚飯,飯後,林棠自己拿出一個木製的蜻蜓,遞給林澤,“三哥,送你!”
‘三哥?’眾人皆是詫異,但是這是只有他們兩個才懂得默契,欣然接過,拿出新作的甘蔗糖,“二妹,贈你!”
“謝謝三哥。”
就這樣,江華並未再將林澤送走,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等到漸漸將那時的事情忘記,調皮小兒終是改不了心性。
天寶十三載(754年)上山已有兩年的尉遲逸,因為表現突出,得到蒙肅的許可,可以下山探視一月。
年有五歲的林棠與林澤如今已經變得越來越獨立,再也不是當初一直黏在一起,林棠有時間便去紫竹林去尋經常不見蹤影的江華,而林澤則是與街中同齡小兒一起四處破壞。
路過蘇家巷子時,聽到裏面有林澤的聲音,林棠便前去,卻發現一群小兒圍住‘林澤’,林棠用着自己的力氣大喊,“都走開!!”
小孩們一看是破壞王林澤的妹妹便紛紛逃跑,生怕他們中的哪一家成為林澤的下一個目標,等到小人散去后,卻發現蹲在角落裏的人是蘇家的嫡子-蘇好。
逢年過節時,時常會看到躲在人群后的蘇好,但他似乎極其怕人,從未與他搭過一句話,照林澤的話來說,‘竟如小娘子一般!’
林棠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可安好?”
蘇好抬起頭,那雙冰清玉潔的眼眸深深印在了林棠的心裏,一生未曾抹去,從未見過男子長得如他這般···
“無妨!”說完便跑回了街道深處的玉石世家-蘇家。
蘇家一連三代皆是單代,一直到蘇好父親這一代時,不知為何,不惑之年尚且未有子,後傳言得到道士靈藥得了一子,卻多病,一直不曾出門,如今看來,似是‘金屋藏嬌’。
看着他跑遠后,林棠仍是站在原地發獃,卻在此時,一旁的木門被打開,出來一位雍容娘子,“可是迷路了?”
林棠獃獃抬頭望着她,不知為何有些親切,呲牙一笑,搖搖頭后卻鬼使神差的狂點頭。
李慧珍一看這般,便將她先帶回院中,吩咐身邊小廝去打聽這是誰家孩童,而林棠卻乖乖的跟她走了進去,似是裏面有非見不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