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人間13

“老大，你家裏缺下人嗎？”

“不是，我是想給自己找個庶母，給我父親找個填房而已。”

“……”

單九思不說話了，他驚恐的看着身旁漂亮清秀的女孩，第一次覺得人心難測。楚也瞪了一眼單九思，別說，難怪人家是個乞丐都還有人願意嫁給他，這傢伙長的確實有那個資本。

蒼鷹一樣銳利的星眸，鬼斧神工般精緻的面龐，帶着些桀驁不馴，肅殺狂野之味。像草原上奔跑的狼，像天空中盤旋的鷹，危險而充滿誘惑，實打實的妖孽一個。

煙灰色綉着雲紋的衣衫包裹着結實有力的肌肉，外頭隨意套着一件長馬褂。那顆獸牙安靜的躺在柔軟的布料前，隨着他的動作晃動。黑色抹額用金線綉着繁瑣複雜的花紋，楚也見單九思的頭髮隨意披散着，就把自己腦後的紅色緞帶取下，讓他束着。

楚也不得不承認單九思長的的確是好看，尤其是他笑起來，豪邁爽朗，細品之下似乎還有點自負張狂之味。

……這真是一個自小沿街乞討的乞丐該有的嗎？

即使是在那段湧入她腦海里的故事裏頭也沒有交代過單九思的從前，他就像個迷，表面上是個無憂無路不知愁的少年，誰知道背地裏是個什麼樣？楚也突然覺得這份工作好危險，凡是被稱之為反派的都不是善茬，她一個小蝦米能hold住？

“老大，你那個後娘該咋辦，你想到辦法了嗎？”單九思帶着楚也穿梭在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巷弄里，開始楚也還能分得清哪是哪，但越往後越迷糊，楚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跟緊了單九思，萬一走丟了後果不好說。

楚也點了點頭，“我生氣了，所以她別想好過。你除了人販子還認不認識算卦的？就是那些神棍之類的。”

單九思撇撇嘴，嘟囔着一句“最毒婦人心”，楚也從後面給了他一拳，單九思哀怨的看了楚也一眼。“老大，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男人都喜歡溫婉賢惠的女人，小心你別成了老姑娘。”

“安心，這不還有你在嗎。如果我嫁不出了就賴着你，啥時候我嫁出去了你也就解放了。”

“老大你放心！如果到時候看上誰家公子了，那小子不願意，我扛也會把他扛回來的！”

“……我傷心了，泥奏凱。”

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邊走邊拌嘴，最終停在了一戶人家前。

單九思問楚也想找個什麼樣的女人，他去就好，楚也一個人待在門外別進去。

“性子軟好拿捏的，心思別太活絡，瓜一點兒也關係，但要聽話。長的漂亮最好還會說話，emmm……沒了。”單九思點點頭，敲都不敲門直接喊道：“來買皮子的！”

接着，單九思就跟楚也說：“乖乖待在這裏別動，如果有人跟你說話你就說自己是來買皮子的。別回頭我出來了你人沒了，這裏很亂。”

“曉得了曉得了，記住啊，一定要漂亮年輕長的好看的，最好還是處女懂嗎！”

單九思一個踉蹌，氣的回頭直瞪楚也，然後嘀咕着推開門走了進去。楚也猥瑣一笑，這小子還臉紅害羞了。

找個地兒吹吹土，楚也挨着牆坐了下來。這條巷子冷清的一個人都沒有，寂靜的有些詭異。後知後覺的，楚也意識到，這整個巷子估計住的都是人販子。雞皮疙瘩瞬間起來，楚也的心拔涼拔涼的。

“小姐，你怎麼坐在這裏？是迷路了嗎？”

過了一會兒也不見單九思出來，楚也有些按捺不住，這時身後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楚也一顫，響起單九思交代的話。

“不是，來他家買皮子。”楚也面無表情的指了指身後緊閉的大門，抬頭去看眼前的老人。

“買皮子啊。”老人聽楚也這麼說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他上前拉住楚也的手就是往一條巷子扯去，露出一嘴噁心的黃色牙齒，笑的楚也心裏發毛。“我家也有好多皮子，小姐要不要來我家看看？價錢好商量！”

楚也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她沒想到青天白日下這些人販子竟然都敢這麼猖狂。楚也一腳就踹在對方的肚子上，抬手就是一巴掌過去，然後裝出一副刁蠻兇惡的模樣指着對方的鼻子就罵道：“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信不信回頭我告訴我爹讓你們這些賤民全都打進大牢裏！”

楚也今天打扮的貴氣逼人，穿金戴銀，人販子上下來回看了幾眼楚也，然後紅着眼就去扒楚也的衣服，嘴裏還罵道：“管你是誰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劉三可不是好惹的！”

劉三便扒着楚也的衣服，便抓着楚也往一條更偏僻的巷子裏拖去。楚也大叫着，心臟噗通噗通跳的震耳欲聾，她知道一旦被對方給拖去那條巷子裏等着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楚也從來就不是一個好惹的，她拔下頭上的兩股銀釵，狠狠就是往劉三的手上刺去，趁着對方吃痛鬆手，楚也轉頭就跑進後面的院子裏，好巧不巧碰上了出來的單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