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晚宴

這一日岳府的晚宴十分豐盛，桌上充滿了歡聲笑語。岳司渠突然借故有事要離開，過了一會就見他滿臉泥土地抱着一壇酒過來，他打開封泥，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作勢就要給他倒酒。

葉風的酒量，那自然是沒的說，不過他倒不是好酒之人。就上一回，在肆醉魚，趙正瑜把那鎮店的酒流竹嫩酒給拿出來，他也只是喝了一杯。

酒烈似火，入口猶如燒刀，而且醉酒之後也不太雅觀，所以來了大宋這麼久，他喝酒的次數屈指可數。

“岳將軍，這酒就免了吧？”葉風並不想喝酒，所以拒絕道。

岳司渠倒酒的手一滯，臉色頗有一些不悅，說道：“我讓你喝酒，你可以不給我這個面子。但是，你這聲岳將軍叫得一點都不好，你這聲岳將軍就是不給劍梳面子，那得罰酒！”

葉風一愣？還有這種操作？

“這和劍梳有什麼關係？我這……劍梳，你看這……”

岳劍梳捂嘴偷笑，說道：“這酒你得喝啊！”

好吧！既然老婆大人發話了，那這就沒辦法了，得喝。

岳司渠把酒給滿滿地倒上，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說道：“吶，這第一杯酒你得幹了！”

“？？？”合著還有第二杯不成，葉風給他一個不解的眼神。

“你別這麼看着我，俗話說，罰酒得罰三杯！”

看着岳司渠一副你小子死定了的樣子，葉風心裏冷笑地念叨“你是不知道我的酒量，當初在警隊的時候，那二鍋頭是拿瓶乾的！區區三杯酒算得了什麼？”

葉風小心地端起酒杯，沒辦法，這酒倒得太滿了，稍微不穩就會灑出來，他怕等會岳司渠又會說什麼酒灑了不算重喝這種話！

端到嘴邊，這酒色澤金黃，微微帶着一絲暗紅之色，香味十分濃郁。

他把酒往口中一倒，感覺微微有一些甜，吞入喉嚨之中又感覺火辣辣的，隨後他的臉瞬間就紅了。

“我去！這什麼酒，怎麼這麼辣？”葉風往外哈氣，用手扇着喉嚨，然後又把桌上的水一口喝下去，才略微覺得好受了一點。

“哈哈……”看着他滑稽的樣子，所有人都發出笑聲，岳司渠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你們？這專門來坑我的？”葉風看着他們笑得這麼開心，覺得有些不對勁地說道。

“哈哈……怎麼坑你了呢？這酒難道不好嗎？”岳司渠笑着說道。

“這酒好是好，可是勁兒也忒大了吧？這什麼酒啊？”葉風疑惑地問道，他的認知之中，古代的酒度數都不怎麼高，這酒起碼得有60度了。現在大宋的釀酒工藝有這麼高了么？

“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還是劍梳出生那年埋下的，距今足足有十九年了！”岳司渠說道。

“哦？劍梳你今年十九歲了啊？”葉風卻突然間問了一個兩不相搭的問題，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岳劍梳的年齡，當時自己還以為她只有十六七歲呢。

“怎麼？嫌棄我年紀大么？”岳劍梳一臉不開心地說道。

“哪能呢！既然這酒埋藏了這麼久，可不就是女兒紅？”葉風又說道。

“這不是女兒紅，劍梳出生那年，爺爺大破北蒙於靳關，斬敵八千。寧宗陛下為表彰爺爺之功，賜下十壇御酒。當時爺爺就埋在後院，說是我岳家如有什麼喜事便以此酒助興！這是最後一壇了，如今我岳家在大宋越來越不受皇家看重了，你和劍梳之事也算的上多年來最值得慶賀的喜事了。”岳司渠語氣有點低沉的說道，他大好的年華正是為國效力的時候，然而大宋卻將他閑置在家，只頂着一個世襲的武散官，心裏自然是不太開心。

說完，他又往葉風的酒杯里倒滿酒，示意他再喝。

葉風自然聽出了他心中的落寂，心裏也頗為感慨，這一回他沒有一飲而盡，而是慢慢地品嘗。

“司渠，今日你說這些做甚？我岳家三百年以來一直是上報國家，下安黎庶。即便天家未給你實權，也不應有此怨懟，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即可！”岳老夫人斥責道。

“奶奶教訓的是，司渠明白。”岳司渠低下頭，說道，隨後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水，仍然有些悶悶不樂。

“兄長，其實北蒙入侵，已經連下沙洲，瓜州，肅州三城，這宣化、西涼二府也是岌岌可危，按理說聖上在無大將可用之下，應當派你前去拒敵啊？”葉風不解地說道，他先前得知了北蒙入侵之事，趙正瑜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還不是因為誠王和熙王從中作梗！”岳司渠憤憤地說道。

“怎麼回事？”葉風連忙問道。

“本來沙洲和瓜州被破，聖上打算啟用我去肅州拒敵，可是熙王卻推薦李安平過去，李將軍的統率三軍和對大局的判斷能力的確不下於我，可是他自己的功夫卻只有初窺門徑。所以，當承衛營打開城門之時，他心急出城迎敵卻被北蒙大將胡達罕丹給斬於馬下，肅州軍這才軍心大失，肅州落入敵手！”他有一絲惋惜地說道。

“既然李將軍以身殉國，皇上為何不派你去宣化、西涼二府？”

“誠王建議放棄宣化、西涼二府，推薦忠武將軍林南開死守銀川西平府，聖上已經同意了！這麼荒謬的建議聖上居然也同意了？放棄二府而期守住北蒙鐵騎，這二府多少百姓得慘遭北蒙屠戮啊！”岳司渠痛心疾首地說道，這皇帝決定了的事他確實是無能為力，只能苦悶地喝酒。

“我去！趙正瑜這小胖子我之前還覺得他挺精明的，這樣一看來，是真的有點傻啊！”葉風心裏想道。

而且從這事可以看出來，這小胖子的權力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要不然他怎麼會對區區一個國舅毫無辦法，只能偷偷摸摸找民間的人去查他的酈銀樓？而且起初他也是打算讓岳司渠去肅州的，結果熙王一開口，他便沒有再堅持自己最初的想法。

“這小胖子不會被挾持了吧？”

“你要是被挾持了，你就給我眨眨眼啊！”

葉風心裏默默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