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信口開河坑了自己
清晨,巨鹿郡。
天才剛剛蒙亮,王浩便自然醒來,伸了伸懶腰,翻然起身,準備開始好好渡過穿越到這漢末,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天。
但卻不見了霍逍。
“奇怪,霍逍兄弟哪裏去了?”王浩疑惑不已。
但內心卻沒有恐慌,他並不為昨天晚上的事擔心;昨天晚上一番交心之談,王浩已將霍逍當成了真正的朋友。
王浩從包里翻出杯子和牙刷、牙膏還有面巾,不管怎麼說,早上起來先洗漱才更有精神。
他謹慎地出門,找人詢問,便有人引着路,一路來到了別院的天井,見兩邊兩張長方形石桌子,一張上面擺着三個木盆,邊上一個架子,搭着些許麻布;另一張上面放着許多碗;院子正中央立着口井。
“好了,先生,少主出門時交代過了,說您是他哥哥,必定要優待,說讓您在這洗漱。這三盆水分別是鹽水、茶水、醋水,供您漱口;擦臉的布在這,您看,可否滿意?”引着王浩來的人細細說道。
“嗯,不錯;等等,少主?哪位?”
王浩來時,問過幾個人,那幾個人對王浩都極是恭敬,口稱“先生”,王浩還覺得彆扭,推辭了幾番,但人家不吃這套,就是不該稱呼;王浩也無奈的接受了。
眼下看着這洗漱環境,連連點頭,覺得在這個年代有這個待遇已經是極好的了,窮點的百姓哪裏用的起鹽水來漱口?
“哦!少主即是霍逍少主。”那人恭敬的道。
喔!這都稱少主啦!也是,霍業三兄弟已經被封為騎督了,各自手下都管着幾百號人,還多是騎兵,說起來也是地位顯赫,也難怪有這條件。
“哦!原來如此,那你是?”
“回稟先生,小人名喚霍順,自幼侍奉在霍逍公子左右,最近這幾個月因事物繁忙,各處急需人手,因此小人暫負責處理這宅院中事務。”那人細細道來。
“哼!霍逍兄弟他們一家還真不一樣,以此看來,霍家在上黨時也必定不俗,不然也不會養着下人;這麼說的話,恐怕是霍家勢力漸大,行事又正,因此得罪了其他豪強官僚吧!不然,若只是普通小商販家族,也不至於因打死一人而遭太守親自出手,擒拿他們整個霍家。”
王浩暗思了一陣,問道:“怎麼?你也姓霍,不該也是霍家人么?怎麼是下人?”
“小人原本姓徐,自小父母雙亡,得霍逍少主仗義相救,到了霍家才得以安生;又因小人做事勤快,得族裏長輩賞識,因此主家賜了小人霍姓。”霍順對王浩的詢問,回答的也十分耐心恭敬。
王浩內心也挺舒服,本想打賞他,但無奈自己身上沒什麼東西,也只得作罷。
“行了,我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王浩將毛巾搭上架子,盛起了大半杯鹽水放下,一邊擠着牙膏,說道。
“是,先生您有事便可吩咐我。”霍順唯唯諾諾的退下,走開之時看着王浩拿着的牙刷和牙膏,十分好奇,但又不敢多看;一邊走開又回頭多看了幾眼,見王浩已經舉着牙刷在那刷牙了,不時還吐出一些白沫。
“真是奇怪,不愧是墨家弟子,高深莫測。”
霍順暗暗想着。
與此同時,王浩也仔細着觀察霍順離去的背影,見他步伐厚實穩重,沒半點聲音,顯是練過功夫的;可能比霍鋒等人還要強上一籌。
“不愧是將門之後,連下人都會武功。”
王浩暗暗讚歎。
不一時,一番洗漱完畢,王浩即便返回屋子。剛剛進門,霍鋒便闖了進來。
王浩眉頭微皺,覺得這人太無禮數,他對霍鋒並沒有什麼好感,對方可是個太平道狂熱分子。
“霍鋒兄弟,你有事嗎?”王浩將背包整理了一番,問道。
“哦!呵呵,說來也不好意思,你是客人。”霍鋒訕訕笑了笑,說道:“嗯,我們這最近人手急缺,忙不過來,王浩兄弟,你願意幫我們一個忙么?那個逍兒哥也在那裏。”
“哦!”王浩聽起霍逍之名,神色緩和了下來,反正也沒事,就一口答應,或許還能認識些新朋友。
“好啊!有什麼忙?我盡量幫。”
“呵呵!也沒什麼,你是墨家弟子,這點小事自是難不倒你,跟我來吧!”霍鋒笑着,走出門去。
“這傢伙似乎有點不懷好意,不是要我幫他們造什麼守城兵器吧?”王浩對墨家除了思想外,還有刻板印象,俠士風氣,守城能手;聽霍鋒這話,隱隱感到不安;但想到有霍逍在,想必也不會太為難自己,兩番躊躇之下,背上了背包,緊跟而去。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更加讓王浩感到不安。
不多時,霍鋒帶着王浩來到一個泥瓦房子下。
“就是這了,我還有事,你自己進去吧!裏面自有人安排你幫忙,放心,我和他們說過了,不會為難你的,逍兒哥應該也在裏面。”
霍鋒丟下這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王浩端詳着眼前這房子,見上空衝出濃濃黑煙,裏面傳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我靠,不是打鐵吧?”王浩感到不妙,他也不是沒見過傳統的打鐵鋪,另在遊戲中也見過,這打鐵的聲音十分熟悉。
就因為我是傳說中的墨家弟子,會機關術,就讓我來打鐵,開什麼玩笑?別說我不是,就算是,這豈不是大材小用么?不行,我得和霍逍兄弟說兩句,這事我可干不來。
王浩打定主意,推門而入。
眼見這屋子還不小,裏面有七八個人,正中放着個大火爐,火爐里還放着燒紅的鐵器。爐邊兩人拉着風箱;另幾人互相配合著,或手握大鎚在帖子上煅打着火紅的鐵器;或一手握着鐵鉗翻動鐵料,另用小錘敲打着鐵器。
這時風箱拉動,風進那大火爐,爐膛內火苗直躥,直衝到王浩臉上,只覺得一陣熾熱難耐。
王浩仔細看時,間屋子另一邊堆放着許多煤,旁邊有六個架子,架子上都陳列着刀槍劍戟等兵器,還有許多鐵盾;不過那些兵器上都有着深深煤炭留下的烏痕。
這莫不是昨天運來的煤吧?難怪幾車煤還有霍業等人親自運送,敢情裏面還藏着兵器。
“喂!那小子,你是來幫忙的吧?愣着幹嘛,快過來。”一鐵匠喝道。
王浩吃了一驚,獃著不動。
“不得無禮,這位可是墨家弟子。”一位渾身儘是精壯肌肉的漢子走出來,像是個打鐵師傅,說道:“小兄弟,莫怕,霍鋒少主與我們說過了,您是墨家弟子,這打鐵上的活應該難不倒你吧?”
“就是,傳聞墨家弟子打造的守城兵器,天下無對,連那魯班先生,擅長造攻城器械,也奈何不得墨家。勞墨家弟子大駕光臨,與我們這些髒兮兮的打鐵匠幹活,可別嫌棄啊!”
“哈哈哈……”
其餘幾人也停下手裏作業,笑着起鬨。
在他們眼裏看來,王浩和那些貴族子弟一樣,就是個小白臉,連皮膚都光滑嬌嫩,哪裏能吃苦?
王浩見眾人看不起自己,稍微有些不爽,但他不是感情用事之人,深知:打鐵還得自身硬。
打鐵要求也高,需要力量、膽量還有吃苦精神,沒有這些,怎麼能打鐵?
“哦!那個,我雖是墨家弟子,但自幼研習的是兵法,機關術,未曾學過鍛造兵器。”王浩笑着解釋,但心裏已經把霍鋒罵了一萬遍,這傢伙完全是故意捉弄自己的,眼前哪有霍逍的身影?
聽到王浩這句話,幾人都把臉一沉。
這鐵匠鋪內,溫度頗高,實在難受,奇怪的是,這幾人居然關着門,莫不是有病?
王浩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但現在人在屋檐下,不敢放肆,便問道:“那個,我此來乃是尋找霍逍兄弟的,你們可曾見過?”
幾人沉默不語,好一時,其中一人不耐煩的喝道:“霍逍少主在別處辦事,不在這裏。切!我還當墨家弟子多了不起,原來也是個嬌嫩娘們,穿着花里花哨的,沒半點本事,就靠耍嘴皮子,真給祖宗丟人吶!”
王浩已有些惱怒,待在原地不動,瞪着那譏諷自己的人。
罵墨家弟子無能也就算了,自己根本不是墨家弟子,就算有些抱不平,但也無權干涉;但丫居然說老子是娘炮,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別人要文弱,喜歡娘化,我不管,那與我無關,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儘管不支持這風氣,但不必欺人太甚。
但罵我娘炮,這可忍不了了。
王浩當即就想上前證明自己,再怎麼說,自己在現代也不是沒吃過苦,只是上了大學后,家庭條件好轉,選的專業較合自己興趣,學習壓力也不大;因此整個人都變懶,對幹活做事也就慢慢變得能免則免了;即便如此,健身還是每天都堅持有一小時的,何況還學過幾年綜合格鬥,王浩對自己的身體素質,還是有一定自信的。
那鐵匠師傅沉沉的說道:“小兄弟莫要生氣,我這般粗俗之人不懂禮數,還望見諒;不過,嘿嘿!霍逍少主,也經常親自來鍛造鐵器,雖然失敗了不少次,但時至今日,已是位大師了;原以為他的朋友也是個硬漢子,卻不想……哼!您老走好,恕不送!”
“哼!誰說我不行?”王浩怒不可奈,當即放下背包,上前從一人手裏抄過一把鐵鎚。
鐵鎚一到手,王浩手一沉,差點沒拿住,不過好歹沒丟了面子,最終還是穩穩拿住了。
眾人見王浩拿着鐵鎚並不虛,也收起了藐視。
那鐵匠師傅笑道:“好小子,真有些能耐;不過打鐵可沒那麼簡單,我看你這身衣服是綢緞做的吧?反正我是沒見過,脫了吧!省的弄破了,你既然不會打鐵,那我來教你,我姓段,霍逍少主以前也被我教過。”
王浩這時身上還套着黑色衝鋒衣,聽他一說,這才反應過來,放下鐵鎚,脫了身上兩件衣服,放入背包,裸出上身。
那幾名鐵匠眼中露出驚奇之色。
段師傅輕笑道:“不錯,穿着衣服還不明顯,脫了還真挺精壯的嘛,不錯,是個好苗子,之前小看你了。”
從高一開始,便有着每天堅持鍛煉一小時以上的王浩,起初只是跑步,練單杠;到大一時便開始步入健身房;至今也有五年了。再加上那學習了說是三年,其實時間就七八個月的綜合格鬥。
穿着衣服,外表看起來不怎麼明顯,和一般人沒多大差距;然而真裸露出來,那一身線條比較分明,精壯的肌肉,健壯的身軀就一覽無遺了。
這身材,也正好和他身形搭配。
“好了,大家繼續干;小兄弟,做好準備,我來教你入門。”段師傅眼露精光,拿起小錘和鐵鉗,笑道。
王浩要證明自己實力,也要讓眾人看得起自己,並不准備退縮,但心裏還是有一絲抱怨:“之前真不該胡說自己是墨家弟子,這是自找的,不過,呵呵!人不坑己枉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