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戰前的祥和
王浩在與陶謙定下了州牧之約后,這番三讓徐州一事也便此了結;事情既定,宴席散后,次日王浩便起身辭去。
但陶謙卻是不忍相離,幾番好說歹說之下,硬是讓王浩多留了一日;這一日期間,王浩的待遇自是不用說了,那是杠杠的,並且已經超出了上賓的範疇,待遇已經和州牧無二了。
並且,除此之外,陶謙在賞勞了徐州軍士的同時,還給了王浩部下千餘雄武營不少好處,除了錢財之外,還讓部下分別帶着王浩手下這一千餘雄武營將士於郯縣城中到處遊覽,欣賞風景,吃着美食,不亦樂乎。王浩也知陶謙心意,也便放任部下士兵隨意玩耍,只要不違法亂紀便是了。
這一天內,王浩除了和陶謙討論天下事與徐州治理之事外,還和糜竺、陳登一起談天說地;不過王浩並沒有再過分用後世思想熏陶三人,這並不是王浩不想用,而是王浩有太多的經驗了,他本身的後世三觀和想法,對於三觀未定,正與迷茫中探路的人來說自然是有如撥雲見日之效果,但對於這個時代思想已經固定的人來說,王浩的那些話就是扯淡,荒唐之言,而且還滑稽,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有了許多經驗,王浩便輕易試探到了陶謙、陳登、糜竺三人的三觀,知道這幾個人思想已經固定,王浩也就只能投其所好,談論這三位想談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這一天內王浩和這三位也相處甚是融洽,儼然成了知己一般。
此外還值得一提的是,對於這個時代的各類大小事情,陳登和糜竺在某些方面理解的比王浩要透徹得多,這二人也真是人才,若不是王浩知識面廣,要和這兩個交談成這般猶如知己的感情,可真是有難度……
隨後,王浩便領軍回去。陶謙、陳登、糜竺等徐州重要人物也便率軍相送,並且他們還想一路送王浩到青州,才肯罷休;不過這等禮遇,王浩也不習慣,得知了這些人的想法后,他也着實吃驚,不過最後還是在王浩好說歹說,幾乎費盡了口水的講理與要求之下,使得這幹人在送出王浩數十里后,才依依不捨的止步,陶謙等人臨行之前,還與王浩執手臨岐,意猶不舍;王浩知道意思,再三承諾州牧之約,如此,方才罷手。
王浩看着如今天下形勢難以掌控,頭腦清醒了之後,也即便率着一千餘雄武營,星夜回到青州;並且前腳剛踏入青州,後腳就有大隊通信兵分別去往各郡縣,傳達王浩的命令:全州官民,從即日起,便要進入三級備戰狀態。
所謂三級備戰狀態,便是進行戰備動員,擴充軍馬,加緊訓練,囤積戰備物資;落實後勤等各種保障,做好應急的各項準備;擴大武器鋪,並嚴格審查兵器質量。同時青州邊境的守衛部隊擴充人手,於邊境建設多處烽火台,以方便傳達消息;並往其他州放出大量探馬,以嚴密掌握天下各路諸侯的動向與企圖;在青州通往其他州的大小道路設立關卡,設置障礙;並與邊境做好疏散民眾和各類物資的準備;再命令所有郡守、縣令,以及太史慈和甘寧這兩路水軍,在擴充戰備的同時還須總結過往戰鬥經驗,制定出主動與應急的各類作戰方案,並抓緊臨戰訓練;修繕各處城牆防務,招諭居民……
全青州原本鬆散的狀態,漸漸緊繃起來,不過來往商賈與難民並沒有因此減少,畢竟如今天下,這類情況到處都是,基層百姓們已經活在半個人間地獄了,還有什麼可怕的?難民的再一次大量湧入,使得雇傭兵招募處又忙了起來,也使得過往商賈,雇傭的雇傭兵更多了,王浩所能掌控的各類物資,也又翻了一番。
不過接下來半個月,全州也照常相安無事,太史慈和甘寧的水軍的遠征戰備也快準備妥當了;天下其他各處,南方戰況已經達成均勢,一片平靜;而西邊劉備正與馬騰抓緊平定韓遂,因董卓的滅亡,使得韓遂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困境,他與馬騰已經翻臉,此時又有何人能幫他?西邊戰況,也以代表漢室朝廷的劉備和馬騰等聯軍的碾壓性優勢,漸入收尾。
至於北方的袁紹,還不知公孫瓚已經被王浩挑撥,便毫無準備的親自率軍去章武要聯合公孫瓚再次聯合攻打冀州;但公孫瓚一見袁紹就按耐不住怒火,提前爆發,當即就向袁紹開戰,並射中了袁紹手臂一箭!袁紹和公孫瓚也就此徹底翻臉,雙方大打出手,戰的正緊;公孫瓚一心只認袁紹之前害他,此仇不報,不共戴天;而袁紹一心只當公孫瓚將攻冀州失敗的氣以及過往的爭紛全釋放出來,並且撒在他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孫瓚與袁紹的大打出手,韓馥也便安寧多了,不過韓馥如今雖然處於漁翁的地位,但他還沒來得及撿便宜,其部下鞠義覺得韓馥軟弱無能,不配當這冀州牧,於是便暗自聯通袁紹,自個率部下軍隊佔領了巨鹿郡,公開反對韓馥;韓馥自然不忿,便出兵征伐,二人如今也正交戰間,尚不分勝負。
最後便是中原的曹操與呂布,二人正於濮陽大戰,各有勝負,呂布有遇窘之態,曹操也有被圍之險,並且曹操還險些喪命,幸好有許褚率親衛拚死相護,才得以安然無恙;不過曹操也收復了兗州一半失地,反守為攻,對呂布攻勢正緊;不過曹操一時卻也攻呂布不下,戰況漸漸陷入膠着狀態。
此外還值得一提的是,曹操與呂布在濮陽大戰期間,又傳來了一段佳話,虎痴許褚大戰飛將呂布,二者惡鬥到五十回合之上,曹操見許褚一人無法取勝,便又差夏侯惇夏侯淵兩將上去夾攻,三人與呂布戰不二合,曹營中曹洪、曹仁、樂進三將又圍攻而上,六員戰將在三五個回合間,便殺得呂布抵擋不住,大敗而走;此戰許褚雖然揚名;但卻更顯現了呂布之驍勇,曹操派六員戰將的豪華陣容圍攻,足以見得當今天下,單打獨鬥,呂布當數第一,決非一人可勝之。
王浩在青州雖然太平,不過他也沒閑着,每天除了查看收集來的情報,就是和郭嘉、賈詡等人總結過往與現在各處戰爭的經驗,並重新推演,也由此制定了不少新的處於各種情況下的作戰方案。
這日,王浩剛與州府中回到家裏,才剛進到前院,就聽得背後暴起一聲大喊,響若雷震。
“三弟,你在不在?”
這雷聲般的嗓門,能冒失的闖入王浩府宅,並且還叫王浩做三弟的,除了張飛之外,沒有別人了。
王浩不用回頭看,便知道來者是誰,心裏疑惑的同時也無奈的嘆了口氣,頭也不回的笑道:“大哥!你不是在濟南國帶兵么?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
王浩說著,也便轉身一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讓他吃了一驚;此刻正入他眼帘的,是一個身高八尺,一襲黑袍,雄壯威猛,並且正大步流星的飛奔着,並且直衝他而來的張飛。
不過王浩早有準備,立即把身子一俯,紮好馬步,做好防禦之勢。
只聽張飛叫道:“哈哈!三弟,你我快一年多不見了,大哥想你得緊吶!此番順便回來看看,看看我這位最有出息是三弟,主管青州一州之事的主公有沒有累壞了身子!”
話音未落,張飛一個飛撲直衝王浩而來,雙手抓住了王浩的雙肩,一下便將王浩推開三步遠。
說實話,張飛這種兄弟久別重逢的迎接方式確實讓王浩有些受不了,畢竟張飛那噸位擺在那,這一衝過來誰擋攔得住?不過王浩也習慣了,只得照葫蘆畫瓢的回禮,起手再把住張飛的雙臂,同時笑道:“大哥!”
“三弟!想死我了你!”張飛滿臉堆笑,眼中乃至含着淚花,把住王浩雙肩后,也不多說話,只是不停的打量着王浩,口中直呼:“三弟!”
王浩從張飛眼中看到了兄弟真情流露,即便悲從中來,心下感動之餘,突然想起往昔的奮鬥史,也細細的打量着張飛,眼裏轉着淚水,有些哽咽着問道:“大哥,你怎麼來了?突然來此,怎地也不說一聲?”
張飛此時由悲轉喜,雙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笑道:“大哥我想你了,便想來看看你,所以不曾提前打招呼!”
“啊?”王浩吃了一驚,張張嘴,幾番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嘆了口氣,住了嘴。
張飛剛才這般激動,王浩其實也理解,想起來,當年梅園結義之時,他們五兄妹成天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談天說地,修習武藝,是何等的快活;即便到平定黃巾之亂,王浩被封東萊太守,兄弟幾個也是聚多離少;但自從擊破董卓,迎回天子,光復洛陽,王浩因此名震天下,領青州牧之後,兄妹五個卻是聚少離多了;如今算一算時間,王浩與張飛等人自八個多月前出征冀州回來后,就沒見過了;公孫璃更是一年多不曾見到張飛等三人,結義兄妹五個,也已經一年多沒團聚了。五人雖有感情,但卻也不得不分離,如今可不是以前了,似張飛、趙雲這類人都必須獨當一面,可不能向過去一樣常聚了。
現今,趙雲和霍逍鎮守齊國郡,而張飛卻帶着張虎在樂安郡;東萊郡除了王浩和公孫璃之外,也就只有典韋和周倉、郭嘉等人常在,與王浩做伴;而他們兄弟幾個,許久不見,思念之情,自然深重。不過王浩如今身為一州之牧,可容不得他感情用事,似張飛剛才所說,只是想他便不提前打招呼來看他,可是違背法紀了,張飛如今身為樂安太守,怎可輕易擅離職守?
這事王浩按理來說必須得教訓甚至處罰張飛一頓,但見得張飛那一副表情,王浩倒底還是硬不下心來,終於還是作罷了。
張飛見得王浩欲言又止的表情,自也知道王浩想說什麼,於是急忙辯解道:“嘿嘿!三弟,你別著急,剛才我和你說笑的,俺可是提前派人送信過來給你,要請假來此的。”
“啊?”王浩一愣,攤開手,問道:“那信呢?我怎麼沒收到?”
“這個……嘿嘿!”張飛摸了摸頭,笑道:“估摸着今天晚上就會把信送到州府中。”
“你……這……”王浩指了指張飛,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嘆道:“罷了,罷了!不和你計較!”
“哈哈!”張飛笑了笑,拍着王浩的肩膀,左顧右盼了一下,問道:“三弟,典韋和周倉那倆小子呢?怎地不在你身邊護衛?”
“他們?他們可老老實實的在軍營里練兵,沒我允許可是不會擅離職守的。”王浩無奈的吐了口氣,白了張飛一眼,苦笑道。
?“好好好!”張飛收起笑容,正色道:“主公,張飛擅離職守,還請主公責罰!您要是不責罰,張飛決然不願!自會向田先生負荊請罪!”
“少來這套!”王浩推了張飛一般,沉喝道。
“諾!”張飛肅然喝道。
隨後,場面陷入寂靜,王浩與張飛對視一眼,雙雙哈哈大笑。
“爹爹!爹爹!你回來了!”這時,從旁院衝出了兩個小孩,一男一女,一邊叫着,直衝到王浩身邊,這兩個孩子,正是王浩的一對兒女,王琳和王滕。
“咦,這不是小琳兒和滕兒嗎?你們倆小傢伙都長這麼大了,來,讓你大伯抱抱!”還沒等王浩反應過來,張飛便一眼瞧到了王琳和王滕兩個,搶上前一步,雙手一把將兩個小傢伙抱起,在兩個人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憨笑道:“告訴大伯,有沒有想我?你們倆今年多少歲來着?”
“不想你,討厭你,快放我下來。”
“我也是,塊把我放下來!”
王琳如今已經六歲了,王滕也已四歲多,現在已經會很明顯的表現出喜歡和厭惡了,二人上一次見到張飛時已經是快兩年前的事了,雖然還認得這個大伯,但卻也難免感情生疏,再加上剛才他們被張飛粗魯的抱起,張飛又不過問的親了這兩個小傢伙一口,引得二人很是不爽,於是竟沒給張飛一點面子!
“嘿!你們倆個,真是不給俺面子!”張飛一聽就來氣了,將二人放下,看着王浩喝道:“三弟,你可得好好管管你這一對寶貝兒女,豈有此理了,居然還討厭我這大伯,這還得了。”
王浩笑吟吟的看着眼前這場鬧劇,見着張飛和自己這對兒女鬥起氣了,更是忍不住發笑。
“誒!三弟,你笑什麼?他們倆可是你的親骨肉,你做父親的,不管可不行啊!你們倆小傢伙,真不識好歹!要是我的兒女,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們一頓!”張飛一雙虎目瞪着王琳和王滕,不爽的高喝道。
“爹爹……”王琳和王滕見了張飛這副模樣,急忙跑了王浩身後,抓着王浩的衣襟擋着自己,還時不時的偷看一下張飛。
張飛面目其實也並非典韋那般兇惡,其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臉上稜角分明,威武氣概自表露於外,長相其實也還真不錯,唯一的缺點也就是皮膚太過於黑了點;要不然,一眼望去,張飛完全就是個外貌英俊,身材又好的模特!不過即便如此,平時孩子看了張飛也不會懼怕。
但張飛此時發起怒來教訓人,那就嚇人了,其一雙環眼一瞪,猶如被老虎盯上了一眼,令人膽寒;再加上其身材高大威武,聲若巨雷,勢如奔馬,他這麼一聲張起來,就算是呂布見了都得畏懼三分。此刻的王琳和王滕見了,哪裏有不害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