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只是對他好奇而已
房間裏就只剩下江安和兩個下人,靜悄悄的,好像死神已經來到這個房間一樣。他看着常學智那張已經失去血色的臉,心情越發沉重。
常學智一直以來,都在為陽山村投入資金,幫助陽山村搞建設,陽山村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常學智的幫助。就是陽山藥品公司,也是常氏集團公司下屬的一個子公司。
常學智對江安又特別看重,把他當親人看待,已經有意要把常文靜許配給他,讓他和常文靜以後掌管常氏集團。
常學智不是爺爺,勝似親爺爺。
想起自己跟常學智接觸的點點滴滴,江安潸然淚下。
“老常,對不起,我一直吹噓自己是江南省第一醫生,華佗在世,可是卻無能為力讓你多活幾天,我真沒用!”
就在江安坐在床上抽噎的時候,一雙冰冷而枯槁的手抓住了他,他還忍不住抖了一下。
“江安……”
江安一看,常學智竟然醒過來了,而且還開口說話!
“老常,你………”
剛才江安說的話,常學智已經隱隱聽到了,在臨終之前,還能看到江安,這是他不幸之中的萬幸。
“江安,你聽我說。人都有大限,我的大限已經到了。”
江安抓住常學智冰冷的手,一顆碩大的淚水低落在常學智的手上。
“不要這麼說,我……我再想想辦法。“
常學智搖頭,眼睛又閉上,只是從唇齒之間吐出模糊的字眼。
“你聽我說!現在不過是迴光返照,你再不仔細聽我說話,恐怕以後就聽不到我的聲音了。”
“你說,你說!”
常學智道:“我已經擬好了遺囑,哪天你跟文靜結婚,常家的家產就給你一半,常氏公司就由你掌管。”
“老常,我……我只怕不會做生意。”江安說的可不是謙虛話,他一直以來對經商沒有興趣,只是因為安雅等人,他才開了公司,拿自己的中藥方子換錢,否則,他還是陽山村一個不起眼的鄉村小郎中。
可是常學智卻說:“我說你能,你就能!”說的同時,在手上微微使了使勁兒。“即使你不聽我的話,你總得想一想文靜。她一個弱女子,怎麼管理這麼龐大的公司?而且……咳咳咳!”
江安連忙給常學智倒水,遞到他唇邊,可是常學智已經喝不下水了。
“而且,覬覦常氏的人有很多,國內的競爭對手,外國的敵視勢力。他們無不想搞垮我的公司,文靜應付不來的。你現在把業務拓展到了海外,要小心,有很多外國公司把你和我當做了敵人,他們在暗中搞破壞,你……你……”
常學智又像剛才那樣,安靜的像睡著了一樣。睡著了還有鼻息,可是常學智的氣息太弱了,幾乎聽不出來。
“老常?老常?”
無論江安怎麼叫,常學智也醒不過來了。
“江先生,現在要不要給老爺輸液?”一個年輕的聲音忽然在門口說。
這個聲音,江安在常家從來沒有聽見過,順聲看去,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大約也就十七八歲,俊美的很。
“你說什麼?”江安剛才沒有聽清楚。
年輕人恭敬的說:“醫生在走之前,吩咐給老爺輸液。”
現在輸液也即使輸送一些生理鹽水,其他藥物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那就給他輸一些生理鹽水吧。對了,我沒有見過你,你是新來的下人嗎?”
年輕人十分大膽,敢迎接江安的目光。要知道,就是管家也不敢跟江安對視。
“對呢,我剛來沒幾天。”年輕人回答從容不怕,一點也不拘束,好像他並不是這裏的下人,而是一位貴賓。“既然江先生同意了,那我就給常先生輸液了。”
“嗯嗯。”
江安站在一旁,看年輕人動作嫻熟的往藥瓶里注入生理鹽水,把藥瓶掛在架子上,又熟練的給常學智扎針。看的江安有些出神。
“你……你是醫學院畢業的學生?”
年輕人回頭看江安:“為什麼江先生這麼問?”
江安眉頭蹙着,扯扯嘴角:“只是猜測。”
“我高中畢業就出去打工了,並沒有上過大學或者專科學校。”年輕人如此回答。
“哦。”江安思緒飄的很遠。
過了很久,年輕人才又指着門外:“江先生,我可以出去了嗎?”
“去吧!”
年輕人禮貌的朝江安鞠躬之後,方才走出房間。江安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
謝長生從門外進來,看到江安發獃,便問:“江安,你怎麼了?”
“沒事。”江安說。
管家從二樓下來,向江安和謝長生報告:“小姐剛剛又醒過來,哭了一會兒,現在又睡過去了。”
常文靜是悲傷,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得知她沒事,謝長生和江安點點頭。
“對了,管家,常家新來了一個下人?”江安問。
“你說的是那個給老爺輸液的年輕人吧?他叫小龍,很勤快,又會扎針,老爺病重這幾天,都是他在給老爺輸液。醫生說他是准護士。”管家回答。
江安捏着下巴,眼睛眯成一條縫隙:“他怎麼對扎針如此嫻熟?”
“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訓練過吧。”
“訓練過?”江安咀嚼着管家的話,慢慢的坐在沙發椅上。
謝長生覺得江安好像有心事:“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過了一會兒,江安忽然又問管家:“他是自己應聘的,還是你們自己去找來的,還是通過熟人介紹的?”
“是來自己來應聘的,他說自己本來可以上大學的,但家裏頭沒有錢,有個生病在家的老母親,於是早早就出去打工。但又不能打一輩子的工,便回來在家附近找工作,一面照顧生病的母親。老爺本來不想招他,可一想起他的家境,便破例讓他在家裏當了下人。”
謝長生覺得江安對年輕下人很感興趣,他便也好奇起來。
“江安,他有什麼不對頭嗎?”
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江安不敢亂下結論,於是急忙說:“我沒覺得他不對頭,我只是對他好奇而已,沒有其他。”
但江安的眼神告訴謝長生,江安一定覺得年輕下人有什麼特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