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魔尊駕到
龐頌大失所望,可轉念一想若有人質在手,何愁傅驚濤不乖乖就範?冷哼道:“讓開!”
那煞星側身斜退。下一刻,疾如白虹的劍光刷的掠過,重重劈中楊疏影的短劍。當的一聲,短劍脫手,血珠濺射,楊疏影踉蹌跌坐在地,身上多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娘!”傅靈兒嘶聲尖叫,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滑落臉頰。
楊疏影忍痛道:“靈兒,不要哭!咱們死也要死得有骨氣!”
傅靈兒聽話地點點頭,捂住了嘴唇輕輕抽泣。傅嵩愛憐地瞧着女兒,舉手輕撫她的頭髮,低聲道:“別怕,爹娘會始終陪着你。”
龐頌笑道:“傅先生、楊夫人,龐某好心請你們做客,何必搞得這麼血腥凄涼?只要你們肯幫我找到傅少俠,雙方合作愉快,龐某保證你們一家平安無事。”
楊疏影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驚濤現在何處。”
龐頌臉色一沉,冷冷道:“莫把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們若不願當座上賓,那就做階下囚!”
話音剛落,火光驟暗,一團毀天滅地的無情殺意籠罩,周圍溫度急速降低,彷彿令北風凝固凍結。
群邪心底一涼,毛骨悚然。
黑影忽閃,一側屋脊上多出一位帶着骷髏面具、目冷如雪的黑衣男子。他身周魔焰蒸騰,扭曲了光線,整個人似在虛實間不停轉換,宛如一尊不應在塵世出現的魔神,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魔尊!”“天魔宗蕭恨!”
群邪盡皆變色,誰也料不到會在邊陲小鎮撞見這魔門宗師!當初在洛陽地宮外,蕭恨忽然現身,經過一番大戰擊傷了龐頌,展示出睥睨天下的超強實力。此刻面對近乎無敵的大魔頭,誰敢出手找死?
龐頌心念電閃,試探着問道:“蕭宗主,閣下有何貴幹?”
蕭恨冰冷刺骨的眼神掃過傅嵩一家人,像是魔神在俯瞰螻蟻,透出生殺予奪的無上威壓。
龐頌及群邪見狀愕然,難道蕭恨也是沖傅驚濤來的?
傅嵩、楊疏影血液幾乎凍結,下意識地轉首對視,流露出依依不捨的溫情和決然赴死的坦蕩。傅驚濤竟先後得罪了龐頌、蕭恨兩大宗師,他們除了自盡還有別的選擇嗎?這是他們身為父母的,能為兒子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只要他們結束了生命,傅驚濤再也不會受人脅迫。
楊疏影慘然一笑,運起殘存的內力,抬手一掌拍向頭頂百會穴。
噗!一股指風射落,封住了她右臂的穴道。
蕭恨緩緩道:“傅驚濤現在何處?”
楊疏影渾身劇震,瞪大了美眸,難以置信地望向那模糊的身影,淚如泉湧——這聲音刻骨銘心,即使到死都忘不了啊!
在多年前那個混亂的血夜,顯赫一時的蕭氏滿門被滅,她以為他也難逃一死,屍骨無存了。她強忍喪夫之痛逃離金陵,為的是要撫育兒子成人。隨着時間流逝,舊情淡忘,她終於把那段悲痛的記憶掩埋,接納了不離不棄的傅嵩,開啟全新的生活。
但就在她決死之際,竟重新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魔尊蕭恨?原來他入魔了!而他的兒子如今成了白道俠義的代表人物,軒轅門最傑出的弟子!
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傅嵩有些困惑地盯着蕭恨,神色凝重,隱隱覺得事非尋常。
龐頌哪會知悉他們之間的複雜糾葛,沉聲道:“傅驚濤剛剛趁亂溜走了,尚不知他藏身在哪裏。莫非蕭宗主也要找他麻煩?”
蕭恨吁了一口氣,搖頭道:“不,我找的是你!”反手一抽,天魔刃出鞘帶起一抹耀眼的光芒,霎時間寒意更濃,無法計數的靈氣湍流呼嘯而至,彷彿一場猛烈的風暴即將降臨。
隨着天魔刃高舉向天,陰風呼號,蕭恨的氣勢暴漲到頂點。
群邪但覺寒風割面如刀,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忙不迭地挪步閃避。但是一部分脆弱的蛇蟲在壓力下直接爆裂,化為了一灘灘污血。
龐頌感應到對方至冰至寒的殺意,又是驚訝又是疑惑,想不通幾時跟天魔宗結下了死仇?難道蕭恨並非偶然路過?他跟傅驚濤究竟是什麼關係?無數念頭霎時從腦海中掠過,一字字道:“蕭恨,你是為了什麼?”
蕭恨嘴角浮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因為你壞了規矩!”
“規矩?”
蕭恨懶得解釋太多,真氣噴薄,天魔刃通體透出白色冷芒,猛地一斬而落,彷彿上天降落了神罰,摧枯拉朽,勢不可擋!
到了他這般的武功層次,已無法用語言描述其招式,甚至可以說有招即是無招,不是普通武者所能理解和抗衡的。只有跨過先天門檻,掌握了武道真髓,才能領悟到這一擊的恐怖威力!
昔日封魔谷一戰,強橫如血魔王武厲,用盡手段亦難逃一死。
魔尊蕭恨之所以能領袖魔門,豈是浪得虛名?
殺氣當頭壓落,龐頌足底微沉,惱怒地低吼起來。宗師間生死對決,那豈是開玩笑的?若沒有化解不開的深仇大恨,誰願意冒着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風險搏殺?蕭恨這麼做,實則是一種蔑視啊!
同為先天宗師,面對那道凌厲無匹的冷芒,龐頌沒有選擇閃避,手中劍驀地綻放出萬千條冷電,一股攝人魂魄的煞氣直衝九霄,鬥志之強毋庸置疑。
只見冷電交織,罩向了肉眼難辨的魔刃。
一個是凶名昭著的魔頭,一個是無情無義的煞神,都是江湖上最頂尖的強者。殺氣對沖,狂風大作,閑雜人等根本插不進手。如果有誰不識好歹貿然加入戰團,立時七竅噴血,魂飛魄散。
說時遲那時快,冷電白芒當的猛烈相撞,一團刺眼的強光炸開。
龐頌如被一頭蠻荒巨龍當胸撞上,雙足離地倒飛,後背轟隆隆接連撞破五六面牆壁,起碼飛出了十餘丈遠,餘力波及,有大半間房屋倒塌下來,無數灰塵卷揚瀰漫。
蕭恨飄然落地,嘴角浮起淡淡的嘲諷。
天煞門群邪噤若寒蟬,只覺脖頸間涼颼颼的十分難受,偏偏一動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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