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夜,一群人舉着火把嘴裏罵罵咧咧追趕着前方奔跑的少女,少女的衣衫上全是塵土,披頭散髮、灰頭土臉。聽見後邊逐漸接近的腳步聲,越發驚恐。
“快,那賤人就在前面,別讓她跑了!”
“抓住她,浸豬籠!”
“別跑,站住!”
聽見他們的話,少女嚇得眼淚流出來,慌不擇路跑向湖邊,一腳踩空翻滾着落入水中。
一位青年舉着火把站在湖邊,一臉漠然看着水中呼喊救命的少女。
少女不會水,拚命掙扎。看着湖邊的人,少女祈求道:“救我,求求你,救我!”
“救不救?”一位中年人看向那位青年,道:“蕭禮,這是你的妻子,救不救你說!”
蕭禮看着逐漸因為體力不支往下沉的妻子,道:“救回來作甚?反正是要浸豬籠,不如不救!”
湖中的少女聽到這句話,眼中的希望與祈求消失了,空洞的目光死盯着她的丈夫。當水沒過腦袋的瞬間,少女後悔了,後悔沒能聽從家中安排,擅作主張跟這個男人私奔。
難道,只因為自己生下來的是女兒,就該死嗎?
難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還抵不過江湖騙子的一句話嗎?
蕭禮冷眼旁觀看着妻子沒入湖中后,轉身對周圍的鄉親們作揖道:“多謝諸位鄉親,某也沒想到這毒婦香蘭竟然是,竟然是,哎!”
“不怪你,蕭禮。你也是被這毒婦騙了,她死後你家不會再出事了!”
“是啊,幸好有李家仙人路過此地,看出你被魔氣侵蝕了,不然你只怕也隨你爹被這毒婦剋死了!不過,蕭禮,你家那剛出生的閨女,你想好怎麼處置了嗎?”中年人擔憂地問道。他們都沒想到平日裏溫柔可人的香蘭居然是魔女,魔女散發的魔氣能侵蝕她周圍人的性命。
那麼魔女生的女兒,只怕也有魔氣吧!
蕭禮露出一絲為難,道:“這,這到底是某的女郎,正所謂虎毒不食子,某。”
“蕭禮,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留着她,難道讓她的魔氣侵蝕大家嗎?”一位皮膚黝黑的男子站出來,指責蕭禮。他一家老小都生活在這兒,離開是斷不可能的!可若是蕭禮的閨女也有魔氣,都是同一個村子的,還是鄰家,總不能讓他們家的人也沾染魔氣而死吧!
不只是他,在場的人都想到這一點了。見蕭禮有意留下閨女,彼此間臉色都不好。
“是啊,蕭禮。做人要厚道,魔女的閨女可不能留下啊!”
“我們都是鄉里鄉親的,你忍心看着我們被魔氣侵蝕而死嗎?”
“你真要想留下你閨女,我們只能請你離開村子了!”
“沒錯,我們不歡迎魔女!”
中年人見狀,意味深長道:“你若是不想沾手,讓我們來。”
蕭禮故作為難,道:“可,可。”
“你想離開村子嗎?你想想你爹,難道你想被她剋死?”中年人呵斥道。
“那,小侄只能拜託叔父了!”蕭禮對着中年人躬身作揖,掩飾住嘴角的笑意。
中年人拍拍蕭禮的肩膀,道“為難你了。當初你帶來這妻子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天神保佑你,讓你娶得如此美麗賢惠的女郎。沒想到,這不是女郎,是毒婦、是魔女啊!”趣誦小書www.qusoshu.com
“小侄還有一事需要叔父幫忙。”
“你說。”
“這,這香蘭家在城中頗有權勢。她隨我出來是瞞着家人的,可現在她。我只怕有一天她的家人若是找上門來,那時我該如何交代?”
中年人沉默片刻,道:“我明天跟村裡人打個招呼,讓他們保密。無論誰來,我們都不認識香蘭!”
阿正一邊撿樹枝,一邊抱怨着:“阿重,這荒郊野嶺的,多不安全啊,你說為什麼皇上非要住在野外?”
阿重把撿起來的樹枝用繩子捆起來,道:“阿正,信總管在這兒一定會說你。”
“說我什麼?”
“你敢抱怨皇上,為什麼不說你?”
阿正聞言,瞪大雙眼。隨後像是泄了氣的江豚,垂頭喪氣跟在阿重身後。是啊,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受到訓斥也是應該的。
篝火上搭着架子,架子上烤着一隻兔子。
江白掏出一些調料味遞給阿重,這些都是他從地球帶回來的。烤肉不能沒有胡椒粉和孜然,沒有這兩樣的烤肉絕對沒有靈魂!
阿重按照江白的指示打開包裝袋,小心翼翼灑到烤肉上。這個白色透明的瓶子裏裝着刺鼻的紅色粉狀物,這東西真的能吃?
可他不能反駁江白的決定。
“好香!”阿正眼睛一亮,誇讚道:“這東西剛才聞着很刺鼻,沒想到灑到肉上很香!”
江白剛想說什麼,看到水中似乎有人,縱身一躍跳到水面上。
還真的是人!江白拎起那人的衣領,將其帶上岸。
“這,這人死了嗎?”阿正問道。
江白搖搖頭,道:“她沒死,還活着。”
香蘭只覺得渾身發冷,隨後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可,她不是在水中嗎?難道她要死了?
冷意逐漸消散后,香蘭逐漸睜開雙眼。入目的是那團散發著熱量的火焰,隨後她才注意到周圍有人。
“你醒了?”阿重遞給香蘭一隻木碗,道:“你受了寒,我們皇,郎君說你受了寒,喝些熱水吧!”
“謝謝!”香蘭接過木碗,小心翼翼地抿一口。想到自己這一晚上的遭遇,香蘭的眼睛有些酸澀。環顧四周,香蘭看見一輛馬車停在一旁,馬車外一位俊朗的男子端坐在外。這名男子氣度不凡,多半是大家族的掌權人。
而她的周圍,除了剛才給自己端水的人,還有一位看着很瘦小的少年。
這兩人應該是這位郎君的家僕吧!香蘭暗想。
放下木碗,香蘭走到男子跟前,雙腿彎曲跪下,道:“這位郎君,請你幫幫我!”
傅善水睜開眼,道:“你想讓某幫你什麼?”
香蘭朝着傅善水連連叩頭,道:“我,我的夫君,他要害我。我落入水中讓他誤以為我已經死了,不然我逃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