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處理首尾
主要的戰鬥過程僅僅是持續了不過十幾分鐘，這還是包括張鶴帶人粗略的把黑龍寨搜查了一遍的結果。
這種戰鬥結果以及雙方的實力相差巨大的表現是石力從未所見的，整個人都有種心不在焉的感覺，即使經過了石磊給他畫了張大餅都沒有緩解。
石磊也不放在心上，遲早要接受的事情，今日被驚得難以接受，總比他日被殺的難以接受的強。
“報告營長，戰鬥完畢，現在大夥正在清掃黑龍寨。”張鶴過來敬了一個禮，然後說道。
說起來張鶴才是最淡定的那個……
畢竟當年也跟着黃司令打了十來年的仗，這種場面還是見識過許多的。而新兵蛋子的心情當然是興奮居多，集體性的殺戮讓他們忘記了恐懼。
至於石磊……石磊離得那麼遠，跟看電影似得，哪來的什麼感悟？
倒是黑龍寨的人感悟恐怕頗多，但是他們的代價有些大。
所以說，電影中什麼七十二地煞固然武功高強，好像是連官府都無可奈何的樣子……
但是實際上，只是對付他們的人都只是草包罷了。就這，不還是鑽在老鼠洞裏面？哪裏能和官府正面作對？
石磊下馬，跟着張鶴走到黑龍寨裏面。軍卒們正在把倒斃在各地的死屍拖到黑龍寨大門口，一個個也都是青壯的漢子，奈何為賊？
“營長，這……”
張鶴歪頭看了一眼越堆越高的死屍堆，請示如何處理。
“割腦袋吧，從寨子裏找個籠子，咱們只要把腦袋帶回去就行了，其他的就地挖個坑埋了……”
石磊正說著還沒說完，一個正在旁邊拖屍體的軍卒聽到了石磊二人的對話，把手上的死屍“撲哧”一刀，就把腦袋給剁了下來。
這死屍死的也沒一小會兒，剁腦袋的這憨貨頓時被屍體體內從脖子噴出的血濺了半身……
嘔——
石磊近距離看到這種限制級場面，差點沒吐出來，強忍着胃裏翻騰的噁心，石磊叫罵到：“你個鐵憨憨，把屍體拖遠點再割腦袋，這裏正是大門口，被你弄得跟個血泥潭似得，過會兒還過不過了？”
“抱歉抱歉，俺這就走遠點。”殺人砍頭不眨眼的憨貨，這會兒對石大少爺的訓斥倒是誠惶誠恐的，說這話，一手提着腦袋，一手就趕緊把還在冒着血的屍體給拖到了一旁。
“呵呵，我沒想到少爺你能練出來這群軍卒，居然還害怕死屍？”一直跟在石磊身邊的石力發現了石磊的虛實之後，心情倒是平復了許多，出言打趣道。
“去去去，你不嫌噁心，你也去搬屍體好了。”石磊沒好氣的白了石力一眼。
石力樂呵了一下，也不還嘴。
石磊沒管他，而是感覺很蛋疼，因為他發現自己手下的兵比土匪也好不到哪去。
這種感覺是對的，這個時代的人命的觀念還是很淡薄的。什麼私刑，浸豬籠，三刀六洞啊之類的數不勝數。而在見到血之後，石磊手下這群兵與土匪的唯一區別也就是“正義”了！
人的心理是有巨大的調節能力的，如果你明確自己是正義的一方，是合法合理，萬眾支持的，你還會不敢做什麼事情嗎？
答案是，當然敢！
所以這群不管是往日的青皮還是良家子，得到了命令之後都躍躍欲試的跑到了營門外割腦袋……
石磊暗罵了這群手下一聲禽獸，但心裏卻想着也許自己回頭也要見見血，別事情臨到自己的頭上，自己連人都不敢殺，那就是丟人又丟命。
張鶴安排了人開始屍體的善後工作，有挖坑的，有割腦袋的，有抬屍體的。石磊則跑到營寨里開始點查戰利品，寨門外現在血刺啦胡的，石磊決定還是走遠一點。
“營長，這些人是在黑龍寨後面的牢裏發現的。”一個老兵跟在石磊身邊，指着一群衣衫襤褸的女子說道。
“你們是如何被關押在這黑龍寨的，誰能來說說？”石磊開口道。
一群女子躊躇了一下，然後一人站了出來說道：“小女子周婉清，閩省福清縣人，前些時日與家人一起前往廣州，沒想到路遇此地的馬匪，我全家……我全家……除我之外都被黑龍幫的馬匪殺害了……”
說著，這周婉清終於是哭了出來。周圍的其他女子也是跟着一起嚶嚶啜泣。
石磊頓時感覺頭都大了，打量着哭的昏天暗地快要站不住腳的周婉清，雖然衣衫襤褸，滿面塵土的，但是也能看出其身段出眾、面容姣好，神似港姐李嘉欣！
而且再看其他女子，即便不如這周婉清，也都是顏值超出平均分的。
這樣一看，黑龍寨的牢房裏只有這群女子也是可以想像的了。無外乎貪圖女色，而這群人又不從，所以先關着，慢慢熬服她們……
石磊也不能看着這群嚶嚶怪就在旁邊哭呀，於是只好上前打斷這種氣氛。他隨手將自己的罩衣從脖子上解下，披在周婉清的身上。
然後安撫道：“諸位先別哭了，今日我們已經將黑龍寨的賊人屠盡，你們安全了。且等待片刻，我等自然會護送你們回到潮州城。”
說完，這群女子也算是慢慢的停住了哭泣，周婉清則還屈身一拜，“感謝大人救我等脫離苦海。”
石磊將其扶起來，突然發現自己也沒什麼話好說的，只好將她們安排在旁邊的一個房間中，然後派人去黑龍寨的廚房找些吃的給她們。
“大人，這邊這些人是在黑龍寨的房間裏搜出來的，他們應該是黑龍寨賊人的家眷。”老兵又給石磊指着另外一幫被軍卒看着的人說到。
這群人裏面，有男有女，男的基本都是小孩子，最大也不過十幾歲。女的就多了，一個個有孩子的摟着孩子，沒有的則站在一邊，都是很惶恐的看着一身軍裝的，帶着軍帽，一看就是高級軍官的石磊。
石磊看着這群小孩子，哦不，應該是小狼崽子，眼中含着恐懼與恨意，以及那些偽裝的更好的女子。頓時感覺更加蛋疼了！
這群土匪真是飄過頭了，老婆孩子居然也能接到營寨裏面？這可讓石磊犯了萬難，他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方法處置他們。
石磊終究還是被自己的道德觀念有所拖累，畢竟是一群婦孺……
但是就看這群孩子眼中那恨意，石磊也不可能放了他們。一群在狼窩裏愉快成長的孩子，怎麼可能安分守己？
而且黑龍寨的土匪搶來的財物，難道他們就沒有享用的嗎？他們也食用着人血，所以沒有一個無辜！
但是……終究是一群婦孺……
黑龍寨的婦孺看着石磊站在那裏看着他們陰晴不定，一個個也都是低着頭，沉默不語，微微顫抖的身體顯得格外可憐，但是偶爾從眼中迸射而出的殺意也驚醒了猶豫的石磊。
石磊縱然有道德譴責着內心，但是他更明白，讓他們活着百害而無一利！這群從小生活在掠奪着，蹂躪着他人的土匪窩中的孩子，其價值觀、世界觀，那都是扭曲的！
他們現在的可憐，更像是狼崽子暫時落到了有槍的獵人手中，如果把他們放回去，他們就能改變嗎？
石磊雖然不壞，但是也不算是個好人。準確的來說，在有能力有空餘的情況下，他不介意釋放自己的善良寬恕，但是這群人不斬草除根，不說今日難以安排，他日等他們長大了，你能指望這群狼崽子感恩？這是對好人的不負責任，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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