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求 學

深夜了，李資總是時不時望着林軒的窗子，雖然之前他氣勢洶洶地準備教訓林軒，但在知曉王大頭無事後火氣也消了現在反而是有些擔心他。

自從和林怡回來后，林軒就不發一言即使是吃飯的時候也只是簡簡單單的對付了一口就回屋讀書了，往常這個時候他屋裏早已熄燈了，但現在依舊閃爍着微光。

“你對孩子說什麼了？”李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地上走來走去，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向林怡問道。

“怎麼了，之前還不是要好好教育軒兒的嗎？”看着丈夫這樣急切林怡在好笑之餘也覺得感動，這些年來她也能感覺到丈夫對林軒確實傾入了許多的關愛，縱使她不讓林軒叫他父親但是丈夫一直在盡着父親的責任。

“我那是一時氣話，你看看軒兒都什麼時候了還不休息？我想今天的事情也把他嚇着了”李資看着妻子一臉淡然也慢慢平靜下來，他知道如果林軒有事妻子一定會比誰都着急。

“沒事的，比起擔心他我覺得另一件事應該做了”林怡的衣服也終於做到了尾聲正在縫製最後的袖口。

“什麼事情？”李資詢問道。

“應該給軒兒找一個私塾了”林怡抬起頭看着李資認真的說道。

“這倒也是”李資也認為這是一件正事，林軒自幼就聰慧過人可不能讓他就這樣埋沒了。

“那你說應該是往哪裏送啊？”這件事說難也難畢竟李家早已經沒落，之前的那些關係已經沒辦法再利用了，要想進入好一點的私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已經看好了，就選縣裏的‘聽雨堂’”林怡對這件事情十分上心，這幾次去縣裏都已經詢問過了，‘聽雨堂’可是他們周邊最好的私塾。

“可是那裏的收費……”說到這裏李資不禁覺得自己無能，這聽雨堂是好，但同樣的它的收費也十分高昂，現在一時半會他還真是籌不出這筆錢來。

“錢我有”林怡知道李資為什麼犯難，她走到自己的梳妝枱前取出了一吊錢。

“這是……”李資不知自己的妻子何時有的這些錢。

“這是我那些綉品賣的錢”林怡看着這些用自己一針一線換來的錢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這些錢就應該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看着高興的妻子李資自己也笑了，作為父母他們也許給與不了孩子最好的但他們一定會給與全部。

次日清晨，李資一家正在吃早飯，簡單的饅頭、粥加鹹菜這在村子當中已經是不錯的伙食。但是看着家人們吃這樣的粗茶淡飯李資的心裏依舊不是滋味。

就在這個時候林怡似乎看到了丈夫的失意，她伸出手用力握了一下李資的胳膊，兩個人相視一笑。李資也就釋然了，其實有這樣一個和睦的家庭已經很好了，李資看着快樂的一家人心裏的酸楚也少了一些。

“李叔”林軒喝了一口粥，低着頭突然叫道。

“嗯？”李資將視線轉向林軒。

林軒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開口，他知道自己不是李資的兒子，這樣的要求也實在有些過分。

“我想入私塾好好讀書”林軒還是厚着臉說完了自己的要求。

“我也要”聽到兄長說話李雲下意識的就要跟隨，但隨即知道了林軒要去的地方后立刻又搖了搖頭“不，我不去”。

林軒還是低着頭，他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對這個並不富裕的家有些困難。

“沒想到你這一次和我們想到一起了”李資對此十分高興，他知道入學並不是一件一廂情願的事情，只有林軒也願意才能真正學到東西，不想今天林軒竟然主動提及了這件事情。

“李叔”林軒有些錯愕。

“你母親之前就和我提及過了，我今天就去縣裏的聽雨堂瞧瞧”李資對林軒的決定十分滿意，笑嘻嘻地看着他。

“聽雨堂，那裏……”林軒一時間有些語塞，他知道那個地方對於他們家來說意味着什麼？那裏的費用出了名的昂貴。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軒兒你只要好好學習就行，這些事情自有我和你的母親來做，你不必擔心。”在李資看來錢財花在子女的教育上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看到林軒上進他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此刻他也想好了，以後一定要多做一些工，過些時日最好將李雲也送進去讓他們兄弟兩個一起讀書。

林軒心中十分感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大口大口的喝粥，只是鼻子一酸眼睛也跟着紅起來。

李家村所在的縣城名為“寧縣”，在大齊中雖不是十分有名但它也有自己的特色就是重學，一個小小的縣城中竟然有四大學堂，分別是“聽雨堂”“逸安堂”“方興堂”“竹賢堂”，在這四個學堂中最出名最有能力的自然是“聽雨堂”了，正因如此這裏一向也是人滿為患所以即使是林軒這樣聰慧的孩子沒有關係依舊難以進去。經過多番努力李資還真在這裏找到了一些私人關係。

“表兄”李資對着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叫道。

“李資啊，這些年你我之間可是少有來往啊？”這人的話語中多少有些擠兌李資的意思。

“那是弟弟的錯，以後一定改”李資依舊滿臉笑容，他不是一個諂媚的人但是為了林軒的學業，他願意放下自己的傲氣。

“我說你簡直太老實了，如果你是為了李雲，我還可以理解但你居然是為了那個林軒”這人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李資。

“他是林怡的兒子自然也是我的兒子”李資回答道。

“那他可曾叫過你父親？”這人的話直接刺痛了李資，讓他不由皺眉。

“這就是了，你以為自己是人家的父親，可人家不領情啊”男子同情地看着李資臉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李資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不管怎麼樣他就是我兒子”，他抬起頭眼神是那麼的堅定，為了林軒的前程他一定要讓他進“聽雨堂”。

“母親，其實我去其他的學堂也是可以的”林軒猶豫了好久終於走在了林怡的身邊說道，依他的才智那些學堂一定願意接納自己。

林怡抬起頭看了林軒一眼就繼續做工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送你去哪裏是我和你李叔早已經決定好的”。

林軒見母親如此執着也就不好在說些什麼了，只是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說道：“母親，其實你們不是我的生身父母對嗎？”

林怡猛地一戳針扎在了手指上血直接就滲了出來，但是她根本不在意，她只是抬起頭看着林軒眼神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