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無言
無言，沉默。
此時的張玉安靜的像一根木頭雖然睜開了眼但是目光獃滯沒有一絲感情浮動，他選擇拒絕回答林怡的問題。
張玉可以從容的面對死亡，但是卻不願說出這個名字，即使這個答案已經在林怡的心中。
“你不願說？”
林怡苦笑了一聲，聲音沙啞的說道。
其實她已經知道了答案但縱使是她也不願相信當年的青城之戰竟是一個小孩子做的主。
那是的昭明太子才十幾歲啊？
“殿下的心中早有謀划，雖然我不清楚具體詳情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青城的將士並沒有白白犧牲，雖然當年是我對不起故友但是你要清楚，有時候我們只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生與死也是其中的一環”
雖然張玉不清楚昭明的具體計劃是什麼，但是依舊選擇盲目的信任昭明，在這些老臣的心目中，昭明太子就是大齊的未來。
林怡抬起頭看着漆黑的夜幕。
墨一般的天空上月亮是最矚目的存在，雖然點點繁星拚命的散發著自己的光芒，但在這輪皎潔的明月面前仍舊微弱的可憐。
寒風中，天地蕭瑟。
“雖然你有自己的道理，但是青城的血總要有人來償還，蒼天不容不義之人，這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林怡知道自己無法說服張玉，但是張玉的說辭也無法讓她消弭心中的仇恨。
“你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愿嗎？”
林怡倒是願意給張玉完成未了之事的時間。
“死在你手裏就是我的心愿，只是希望我的死可以減弱你心中的仇恨，背負太多東西註定是會被壓垮的”
張玉悲憫的看着林怡，雖然他不知道林怡這些年究竟是怎麼生活的，但是能夠想像被這些仇恨壓着，林怡不會好過。
“呵呵……張大人不必為我擔心，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但也清楚什麼是恩怨分明，如果我註定要背負仇恨生活那麼就讓我化身修羅為老爺，為夫人，為青城千千萬萬的百姓討要一個公道，縱使死後墜入無盡烈獄我也無怨無悔”
張玉眼中的悲憫對於林怡來說只是一個可笑的笑話，人生在世間總要有活下去的信念，如果別人的信念是追求幸福，那她的信念就是討要一個公道。
“張大人，青城林府中的婢女林怡送您上路”
話落，林怡的劍向前一衝，直接刺穿了張玉的脖子，一劍封喉省去了無端的痛苦。
張玉吃痛后，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此時他終於一生無憾了。
拔劍，擦拭掉劍身上的鮮血。
林怡看着倒在地上的張玉，眼角慢慢流出了淚水，這個世界上記得老爺的人越來越少了，也不知道老爺會不會怪她擅自動手，但是這就是她復仇的手段。
張文慢慢從一個僻靜的角落中走了出來。
張文看着張玉的屍體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行動迅速的將張玉抱起想要離開這裏。
“你不動手嗎？畢竟是我殺了他？”
林怡有些好奇，至始至終張文都沒有正眼看過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張玉的死。
“這是他最希望的死法，你讓他得償所願應該謝你一聲才對，但是這個謝字我始終說不出口所以只想就這麼寧靜的過去”
張文在經過林怡身邊的時候緩緩說道，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林怡想要放聲大哭，用眼淚釋放心中的壓抑，卻發現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讓她難以發出絲毫的聲音。
淚，放肆的流下，只是恨依舊在心中盤旋。
“父親，看樣子母親得手了”
此時李雲和李資一直守在院外小心翼翼的提防着異變，原本他們以為林怡此次行事會比較艱難不曾想竟然這麼容易得手了？
“想來你的母親不會太高興，一會兒無論她做什麼你都不要出手”
李資看着張文抱着張玉的屍體那樣安然的離開時就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張玉是故意死在林怡手中的。
林怡一個利落的鷂子翻身便從院子中出來，距離李資父子也只有十幾米的距離，只是此時她心中繁雜竟然沒有發現有兩個人那麼擔憂的看着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心中還是這麼難受？為什麼你們要選放棄青城？高高在上的人難道真的要比別人尊貴嗎？”
林怡一邊流淚一邊質問着，此時的她一個人在街道上遊盪，像極了一個凄厲的女鬼。
“昭明太子，不管你究竟有多強，不管你究竟因為什麼緣故放棄了整個青城，這筆賬只能記在你的頭上”
林怡突然停頓，整個人變得犀利起來，漫天的殺氣從她的身上釋放出來。
不遠處，李雲也感覺到了母親的異樣，眉頭一皺準備出手，但是被李資一把拽住了。
林怡雙手一展調運自己的內力，雙掌一用力。
“啪”
面前一家商鋪的店門雖然隔着虛空但還是被林怡擊的粉碎。
李資和李雲同時愣住了，他們知道林怡的武功又前進了一步。
看到自己的手段后，林怡滿意的一笑然後緩緩向家走去。
“母親的功夫已經達到宗師級別，如果繼續放任她私自行動難免會造成無辜之人的傷亡，我們要仔細盯着”
李雲學藝多年不僅武功有了巨大的進步，即使是見識也有了長進。
他知道眼下的林怡隱隱有入魔的趨勢，身為家人他們必須出手制止了。
“天下人與我何干？只要你母親想做，我就會陪着她”
李資清楚兒子想要幹什麼，但是對於他來說所謂的天下人與自己毫不相干，他的人生中只有妻子和家人。
“你這樣做只會害了母親”
李雲氣急敗壞的向父親喊道，從小到大他就沒有見父親在母親面前強硬過一次，這些年來只要母親所說的事情都被父親視為金科玉律不能違背，他知道這是父親都母親的愛，但是這個時候不能在允許母親一意孤行下去。
“我們生養你不是讓你來干涉我們生活的，你只知道你母親這樣下去會入魔，會殺人，但是你從來沒有想過如果將她囚禁起來，她會活不下去，現在仇恨是她活下去的動力，而對於我來說只要她活着一切都無所謂”
李資看的很清楚也早已做出了決定，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永遠站在妻子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