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光射北地
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還未到十五,便隱隱有了滿月的輪廓。俗話說,“月明星稀”,但今天晚上,月亮周圍竟有繁星閃爍。
事出反常,必為有妖。
月光照在窗邊的桌子上,桌上放着硃砂,狼毫筆,若干黃紙,一女子手持狼毫筆在黃紙上畫著。這硃砂黃紙皆不是凡品,尤其是那支狼毫筆,是從一有五百年修行的黃鼠狼妖身上取下,蘸筆畫符,頗有奇效。
女子神色從容,下筆的速度卻是絲毫不慢。不過片刻便成符。每一張符籙用處各有不同,但看起來都蘊藏着無窮的危險!
“師父。”江天遠走進,看到桌上的符籙,問道,“發生了何事?您又要去哪兒?”
師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出過手了,一些小活兒通常都是讓他去做,難道這次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妖邪?
“小江子,你過來看。”承意左手拿起桌上的小型羅盤正對月光,右手飛速地掐動手訣,口中念念有詞。
良久,她放下羅盤,道:“月光之氣影射北地,莽山之地有異象,過幾日就是月圓之夜,我得去看看。”
莽山地處雲州北部百裡外,多生藥材,山下也有不少村鎮,若真有妖邪作祟,對他們也是一場不小的災難。
“師父,那我和您一起去。”江天遠目露興奮,他再也不想出去擺攤了!
承意看他那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禁有些好笑:“你就不必去了,你將《金篆玉函》記熟,回來我再考校你。”想了想,她又道:“若是許子衡前來找你,你就跟着他。”
“啊?”跟着那個算命的?
“天遠。”
“是,師父。”江天遠立刻嚴肅起來。師父一旦叫自己的名字,那就代表她是認真的了。
承意目光溫和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生性孤僻,不喜生人,也怪我這幾年對你疏於教導,使你不通人情。”承意輕嘆一聲,“子衡他聰慧敏銳,善於機變,是可以相交之人。”
承意仍然記得初見天遠時。半大的少年,滿身的傷痕,倔強的眼神,堅定地說著“我要活着”,那一瞬間,承意彷彿看見了前世的自己。
她停下了。
也是他命不該絕,被狼妖所傷,竟還死撐着一口氣,承意斬殺了黃鼠狼妖,用那畜生的血為江天遠換血重生。自從江天遠從她那裏知曉自己寡父母親情,便義無反顧跟着她走了。天遠這個名字,還是承意在拜師當天為他取的。
從此,那個貧寒的家庭,沒有了江二郎這個本該命絕之人,江湖上,卻必定會流傳着江天遠的威名。
世事無常。
江天遠沉默,他知道師父的苦心,她救下了他的命,教給他一身本事,還憂心着他的為人處世,對他來說,師父就是這世界上最值得尊敬之人!正如師父所說,許子衡的卻不是什麼無賴之人,起碼在相術上,自己就比不過他。而自己也遠做不到他那樣遊戲世間,瀟洒度日。
“我知道了,師父何時出發?”江天遠問道。
“明日一早便走,遲了恐生變”,承意揮了揮手,“不早了,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