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空間隧道
中年女人低頭看着湯果兒，她皺着眉，臉上神情很是複雜，似是有些不舍和遲疑，又帶着點悲痛跟決意。
年輕女人催促她：“果子，快點，時間緊迫。”
聽了年輕女人的話，中年女人深吸一口氣，最後再深深看了湯果兒一眼，閉眼輕聲呼喚起來：“琉璃……琉璃……”
“來了~”安靜的教室里忽然響起小女孩清脆的童音。
年輕女人跟中年女人循聲望去，一個頭上戴着琉璃髮飾、身上穿着黑底暗金紋長袍、年齡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的、容貌俏麗的小女孩懸浮在教室的正中央，笑吟吟地看着她們。
小女孩穩穩站在空中，問道：“你們準備好了？”
“嗯。”中年女人點頭，“符文都已經畫好了。”
小女孩踏空前行，走到湯果兒身前，她站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審視着湯果兒：“嗯，都沒畫錯，可以。”話說完，小女孩伸手點了點湯果兒的鼻尖。
“……什麼……”半夢半醒狀態的湯果兒覺得鼻尖有點痒痒的。
“果子~”小女孩彎腰湊近湯果兒的臉，笑嘻嘻地對湯果兒說道，“知道我是誰不？嘿嘿~好啦好啦，你不用回答，反正現在的你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的啦，畢竟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嘛。”
“琉璃……時間緊迫……”年輕女人想催促小女孩快點行事，但是她似乎又有些畏懼小女孩。
琉璃聽了年輕女人的話后，偏頭輕輕瞟了她一眼，年輕女人被她看得身體一僵，忙低下頭，不敢再出聲。
中年女人似乎並不怕琉璃，她聽了年輕女人的話后，伸手扯了扯琉璃的衣袖，等琉璃轉頭看向她后，她神情自若地開口說道：“琉璃，別玩了，快點開始吧，待會兒要是七班別的學生到教室來了，就麻煩了。”
七班教室門外的小球只負責守門，有它在，學生進不了門。但是進不了門，人家還會翻窗的啊！年輕女人在教室里佈置的陣法只是簡單的隔音陣，並不隔人，也沒有屏蔽視線的效果，雖然教室里的窗戶都已經被她關上並且上了鎖，但是一旦有學生想翻窗進教室，掛在窗戶上的他們可是能夠將教室里的她們看得一清二楚的！
“好啦好啦，人家知道了啦。”琉璃收了笑，從中年女人手上抽回衣袖，然後對着教室門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以吾之名……須彌幻境……書院……開！”
隨着琉璃話音落下，教室門前的空間忽然發生了扭曲。湯果兒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拉扯自己，她靠近扭曲空間的左手被那股巨大的吸力拉扯得平舉了起來。湯果兒努力偏頭往教室門方向看，卻只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大約一人高、邊緣閃爍着彩色光芒、鏡面黑黑的橢圓形“全身鏡”。
“我弄好啦~”琉璃背着手，身體後仰，笑着看向中年女人，“可以送過去了~”
“嗯，好。”中年女人走到湯果兒的身邊，她伸手輕輕撫摸着湯果兒的臉，“果子，果子，你認真聽我說，我有很重要的話跟你說，你看着我。我現在說的話你要好好記着，聽到了嗎？這些話對你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聽着，好嗎？”
“……好……”
得了回應的中年女人鬆了口氣，她雙手捧着湯果兒的臉，認真看着她，說道：“果子，我們為你打開了空間隧道，隧道連接着你必須要去的一個地方。待會兒你進了空間隧道之後，記住，不要猶豫！不要回頭！也不要害怕！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不要在隧道裏面停留！不管隧道里發生了什麼事，都別管，你只要一直往前，走到盡頭就可以了，記住了嗎？”
“……哦……”必須去？什麼地方啊？
“果子，去了那個地方之後你也別害怕，雖然那個地方有些不一樣，但是那裏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什麼壞人，他們會幫助你、愛護你，你會在那邊生活得很好的。”
“……哦……為什……”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好嗎？”中年女人伸出食指輕輕按住湯果兒的嘴巴，“你現在只要知道，你必須到那裏去，別無選擇。至於原因……等你以後回來了，你會知道的。”說完這話，中年女人輕輕拍了拍湯果兒的頭，然後雙手穿過她的腋下，把她架起來了。
湯果兒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靠她自己是完全站不住的。不過，中年女人把她架起來后，琉璃隔空指了一下湯果兒的小腿，湯果兒小腿上的繁複花紋被琉璃一指后發出柔和的光芒來。中年女人眼角餘光瞥見符文發出的光芒，她鬆手放開了湯果兒，湯果兒沒有了支撐，身體有些搖搖晃晃的，但是她並沒有倒下。
琉璃飛到湯果兒的身邊，她牽起湯果兒的一隻手，帶着她走向橢圓形的空間隧道，進空間隧道前，琉璃還回頭，跟中年女人揮了揮手。
年輕女人跟中年女人眼睜睜看着湯果兒被琉璃帶進了空間隧道，兩人的身影一消失，空間隧道邊緣閃爍着的彩色光芒立刻就黯淡了下來，清脆的破裂聲傳來，空間隧道瞬間破碎，化為飛灰。
琉璃的離開讓年輕女人輕鬆了不少，她走上前拍了拍還看着教室門方向的中年女人，等她回頭后，說道：“果子，該我們了。”
中年女人神情有些懨懨的，她伸手抹了一把臉，然後坐到湯果兒之前坐着的椅子上，閉上眼說道：“開始吧。”
琉璃牽着湯果兒進了空間隧道后就消失不見了，湯果兒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隧道里慢慢前行。她呼喚過琉璃的名字，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從小就很怕黑、連睡覺都必須要留一盞小夜燈的湯果兒在黑暗的空間隧道里卻感覺不到一絲害怕，她整個人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昏昏欲睡的她還記得自己答應了中年女人不要停留、一直往前走的話，她晃悠着往未知的前方走去。
黑暗的空間隧道里似乎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存在，它們蟄伏在暗處，觀察着湯果兒。湯果兒有時候能感覺有什麼東西靠近了自己，她額前的碎發還被有頻率的微風吹動過，不過很快，那種被什麼東西靠近的感覺就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