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鏡里容華可傾城

雪國三百七十三年，顧將軍酩酊大醉，燒毀賭坊十餘家，躺在第一美人權冰清的房樑上睡了一宿。

翌日清晨，副將白存卿上門致歉。

“將軍生性頑劣，又醉得厲害，若有得罪之處，望大人海涵。”白存卿一臉歉意，他提着空癟的荷包，一臉菜色。

這個上司……

太不靠譜。

“白將軍客氣了，老夫睡得沉，並未發現顧將軍入了府，若是驚嚇……約莫也是小女受到的。”權尚書眉眼帶笑，卻顯得有幾分官方。

此時，一個身着墨綠色長裙的丫鬟從別苑跑出來，有幾分焦急。

“曲闌，冒冒失失莽莽撞撞，這一大早的，如何這般失禮？”權大人厲聲道，滿目不悅。

白存卿移開視線——這訓斥家丁，約莫也是訓給他看的，權大人為刑部尚書，做事一板一眼，最忌諱的就是打破常規，失了禮數。

這老頭不敢對顧絕兮發火，只能拐彎抹角地向他暗示，未免有些可憐了。

“回老爺的話，小姐讓奴婢去買些甜口的零嘴來，招待貴客。”曲闌說道，也沒等吩咐，一下子就跑出了權府。

甜口的零嘴？

白存卿輕笑，顧絕兮雖馳騁沙場良久，口味倒還是偏女兒家的……

“權大人，看來晚輩還要叨擾一陣子……”

“無礙，小女喜歡與將軍相處……便也是緣，白將軍請隨老夫到大堂吧。”

“多謝大人！”

而雪國第一美人權冰清的閨房內，顧絕兮正坐在大梁之上，笑看正梳妝的姑娘，“姑娘，唇不點而紅，眉不點而翠，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這傾國傾城，說的便是你吧！”

“呵，偏生是個姑娘，若是男子，我昨夜就將你轟出去了。”正梳妝的人兒傾身湊近銅鏡，只見容華絕代，那一頭墨色長發更顯大家閨秀之風。

“女子又如何？”顧絕兮一個空翻穩穩落地，“久聞第一美人的名號，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其實將軍的紅妝，並不差，所謂‘第一’，不過是雪國百姓平日裏見的姑娘少了，才會如此讚美吧。”

權冰清微紅了臉，她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末了輕嘆一聲。

真是的，分明都是女兒身，她怎麼會有一種被調戲了的錯覺？

“冰清，生活可長了，見着的人自是不少，人人說得，便是真理。”顧絕兮輕笑，她湊近了些，只覺得一陣馨香撲鼻，“一個人欺負一個人，是暴虐；十個人欺負一個人，是罪惡；但若是一萬個、一國欺負一方，那就是正義。”

眼波流轉間，權冰清已有了決策，“不，心中有道，便是道。”

雪國第一美人，果真聰慧。她本想探一探這權冰清的深淺，誰料……道不同，不相為謀。

“嘿，美人兒。”顧絕兮突然喊了聲。

“嗯？”權冰清沒有防備，轉了頭，便與不速之客的眼眸直直對上！

“哈哈，瞧，你承認自個兒是美人了。”顧絕兮連連後退，斜倚在門框上，“你的丫鬟腿也太短了些，買個零嘴都如此之慢。”

“你！”

放肆，荒唐，不可理喻！

女將，竟是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