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覆劍
這是一個並不怎麼好的天氣。
不過對於如今場中之人來說沒有什麼要緊的。
陰霾的天空之下,似乎有陰雲暴雨在其中醞釀。
一襲紅色長袍的青年站在水波之上,仰頭看着彷彿從天外奔赴而來的這一道劍光。
並沒有什麼真元劍氣凝就,就只是單純的一柄長劍,劍身速度達到了一個極限,在空間之中劃過的劍影。
謝青羽踩在那古樸長劍之上,看了一眼平靜的陳剎:
“你我二人路途截然不同,但是也算是為其餘人走出了一條路,今日於此一戰,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島嶼之上,或者是數百里的天空之中,一道道目光看向兩人。
他們都能知道謝青羽話中含義。
可以說如今走到這羽化境的僅有三人,當年那位戰皇雲宸,以自身真元登峰造極,百尺竿頭在進一步,而如今的謝青羽則是元神之中,劍意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以神走入這等境界。
而最後的陳剎,便是血脈真身破入這道屏障之中,達到了如今的地步。
白翳沈凝玉等人,目光一直放在陳剎身上,除了血脈的自身差距之外,其實白家是最想知道這其中奧秘的。
“我的路途無法被旁人所複製,從神武境達到羽化境,單憑血脈真身的確難得很!”
陳剎這話說的沒錯,飛升儀式之中,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他在其中會經歷什麼,而且單純的血脈進化,的確很難達到他這一步的力量,所有人以為他的羽化境只是單純的血脈躍遷。
實際上飛升儀式,不論是肉身,真元能量,還是神魂元神,都是質一般的飛躍。
“道路沒有走到盡頭的時候,只要前者還在,就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謝青羽懶得再多說廢話,陳剎一直想要動手一戰,他何嘗不是?
當年刻意激怒陳剎與之敵對,無非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屢屢出他意外的後輩究竟走到了哪一步,除了彼此驗證之外,又何嘗不想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
劍吟之聲猶如龍吟九霄,清亮之音仿若天地和鳴。
古樸長劍之上始終沒有什麼真元依附,謝青羽一身劍意早已登峰造極,神動則劍動。
頃刻間,古樸的長劍瞬息而至!
陳剎手中巨劍散發霧蒙蒙的光暈,暗紅色的力量之上,渲染的周身上下那宛如實質的紅芒,如同鮮血潑灑在上面。
劍芒顯然沒有給陳剎繼續準備醞釀的意思,破入長空。
這一次的攻殺再沒有了之前的試探與防禦。
陳剎感覺周身每一個毛孔彷彿都被天地之間那無窮無盡的劍氣鎖定,寒意籠罩在渾身上下,似乎只要稍稍輕舉妄動一下,便會被無數長劍穿刺。
陳剎稍稍移動身軀,躲避着虛無之中的那一道劍意的鎖定,結果只是稍稍分神,天地之中,猶如牢獄一般,一道道虛無的長劍出現在了他周身數百米之內,以他為中間,筆直刺入!
“啊!”
即便已經身為神武境,李月心仍然驚呼一聲,她能夠感覺得到,天地之中的這股劍意的恐怖磅礴,比起她來明顯更加具有威嚴的多!
幾乎場中所有的用劍之人,不論是那邊高高在上的魏長鋒,站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的何峰,還是李月心,以及李長鷹,他們都能夠清晰無比的感應到,這股劍意在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之下,仍然能夠帶給他們的壓制之感。
幾乎讓人喘不上氣來。
陳剎眉頭一皺,在這無數道虛影長劍之中,還帶着一股股危險至極的元神劍氣,不像是對付之前那位寒星城主程鐮那般,即便單純只是肉身的創傷,直接被毀滅也能迅速恢復,一旦神格受損,就不是短時間能夠恢復的。
真元充斥在外,一個血紅色的外罩出現,與此同時,一抹血紅彷彿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所有人在看到那一抹血紅色的一瞬間,只感覺雙眸一疼,渾身霎時間竟然有了一種酸軟之感。
一時之間,沒有達到神武境之人甚至七竅之中開始緩緩流淌出了一絲絲的鮮血,好在所有人都不傻,察覺不對勁之後迅速挪開了視線。
那一雙血紅色的眸子憑空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神格從虛無之中出現。
一抹黑白二色也有些蠢蠢欲動,不過這一次卻被陳剎給直接屏蔽拒絕了。
這一戰不是什麼生死之戰,只是跟謝青羽彼此印證罷了,用不着將外物召喚而出。
謝青羽自然也看到了這突然出現的血紅瞳孔,不過沒有半點驚訝之色,細細感受之下,反而微微一笑:‘果不其然!’
劍芒驟然突破界限,一聲清脆的咔啦一聲出現在陳剎耳畔。
謝青羽手握長劍,不過在眨眼間,便已經來到了身前,古樸長劍劍身之上反射着天穹之上的淡淡晦暗光彩。
陳剎嘴角上挑,露出了一抹冷笑,手中從剛剛開始,始終沒有什麼動靜的碩大巨劍揮動,劍芒衝天而起,數百丈之下的海洋之上,水霧瞬間炸起,大片朦朧的泡沫飛濺。
磅礴如擎天之力壓下,原本來到了陳剎身前的那一道身影如同被巨錘砸中,頃刻間,紅芒一閃而逝,謝青羽連人帶劍,在天空劃過一道虛影,瞬間栽入到了海水之中。
與此同時,血紅色神格稍稍震蕩,那些凝聚在元神周邊的劍氣直接被震成了一片碎片。
眼見此情此景,所有人屏住呼吸,這一輪的交鋒,謝青羽雖然說搶佔上風,但是後來竟然還能被陳剎以力破巧!
所有人剛要稍稍送上那麼一口氣,結果陳剎卻沒有要暫時平緩的意思,手中巨劍被舉過頭頂,天地之間原本被凝聚在一起的黑雲霎時間被磅礴的真元渲染成了一片紅雲。
巨劍如同血紅色的擎天之柱,朝着這以一望無際的海綿驟然砸下!
頃刻之間,巨浪濺起了數以千丈,原本還算是平靜的海面以那一道紅芒為分割線,如同是被一堵牆壁從正中隔開,蜂擁的海水之中,恐怖的巨力甚至讓海島上都有了劇烈的震顫之感。
此等威能,哪裏還能用人力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