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虛空心境轉
楚齊安同四御在天庭巡視一番,虛空封印暫時得到了有效的抑制,他們還是有一些時間的。
楚齊安他們自己做得夠小心謹慎了,可是還是被虛空上聖察覺出一絲異樣。
他已經深涉無盡的虛無空間,但還是感受到了自己點化的兩位使者和自己間的因果斷了。
那清瘦童子本體是一隻蚊子,它在玄靈秘境還存在時,就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運氣,終極之地的一隻蚊子,竟然跟着蛟龍使者進入了白骨宮殿。
那扇白骨大門之後,是好長一段路要走在虛無空間上,沒有人能想明白,它是如何來到了,涼着光芒的陳列着終極至寶的牆壁上。
最後。虛空上聖發現可他?原來神對付這種角色,都不需要動手,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它憑空消失,而且是徹底地消失。
但虛空上聖突然念它來此不易,能來到此地已經是莫大的機緣,他要珍視這因果,希望能結下一樁善緣。
然後虛空上聖大手一指,那隻蚊子變成了一個清瘦童子。
肥胖婦人則是一段雷擊木,虛空上聖本將白骨宮殿建在玄靈秘境的終極區域,裏面充滿着火山岩漿,環境極其惡劣,不利於樹木生長。
但就有那麼一棵樹,長在了白骨宮殿所在的陸地上,而且還枝繁葉繁。
終極區域空中充滿着雷電,這顆樹也不幸被雷電劈了很多次。最嚴重的一次把整個大樹攔腰截斷,只剩下一段光禿禿的樹樁。
可沒過多久時間,那焦黑樹樁上竟然又生出了嫩芽,虛空上聖見此不由得心生悲憫,於是大手一指,那截樹樁變成了一位肥胖婦人。
這些都是嵐汐身殞魂滅之後的事,那件事讓虛空上聖沉睡了漫長歲月,他蘇醒之後,有一種深深的愧疚、深深的遺憾、深深的愛和深深的恨。
他雖然已經站在神道頂端,但也不得不承認“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他遺憾以自己無所不能的神通,竟然也有辦不到的事。
他愧疚,若不是逼迫得太緊,嵐汐也不會身死道消。他想着那時候要是能和嵐汐多談談該有多好,或許事情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她對嵐汐有深深的愛,對楚齊安那個螻蟻一樣的小人物卻有深深的恨。
能被虛空上聖記恨,足夠楚齊安吹半輩子了。
從那以後,虛空上聖的心境都有了不少變化,突然多了一些悲憫。
只有他知道那是對嵐汐的虧欠,他用來彌補在了別處,比如點蚊子和雷擊木。那種對生的執念,讓他看到了自己對愛又何嘗不是。
而且虛空上聖這次出手封印諸天萬界,只是進行了封印,還未開啟抹殺。
這無非是多花點力氣的事,抹殺了那些強者,就等於永絕後患。
這兩人的因果一斷,虛空上聖即使身在億萬里的虛空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常,於是他循着這已斷的因果往回推演。
他發現是一個黑衣女子以靈魂力量擊殺了這二人。
在那女人的身旁有一股他覺得非常熟悉的氣息。但一番推演之後,竟然無一所獲。
這是因為嵐汐早就預料了後事,她並不是一時衝動才選擇以性命為楚齊安拼出生路。
她早就想明白了,和虛空上聖爭鬥,免不了要走上這條路的。所以她最後只留了一片殘魂跟着楚齊安,最後的力量也用來遮掩天機,防止虛空上聖過早地推算出楚齊安或者是他。
那樣的話,她付出的代價就一文不值。
楚空上聖此次推演直接看見了落月動手殺了他兩位使者的過程。也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她再用一份心念,又看清了落月身邊的冉雀。
對於這些螻蟻一樣的小人物,他還犯不着跑回去教訓他們一頓,又返回來。
當務之急,虛空上聖還是覺得尋找嵐汐殘魂才是上策。
就算他滅了這個世界,再造出一個世界。然後在新世界裏有個女子和嵐汐長得一模一樣,可沒有記憶,沒有靈魂她還是她嗎?
當然不是!
他要的是一個真正的嵐汐,所以他穿梭於虛空中尋找殘魂不惜花費漫長歲月。
對於諸界的封印只是遠遠使出一道虛空封印。
這片宇宙在混沌中,也就誕生了兩位鴻蒙上聖,盤古不在了,加上一個後天修鍊出來的嵐汐,也才三位。
如今盤古和嵐汐都不在了,他一個人立在神道頂端,又孤獨又寂寞。
那個叫楚齊安的螻蟻,雖然被蒙蔽天機,無法推演。但他預感那個人一直還活着,還在默默修行。
他認為楚齊安有朝一日,會站在自己面前。
他並不怕楚齊安成長起來,如果楚齊安真是有一個驚才絕艷的人物,那麼他多個對手也是件開心的事。
嵐汐身死之後,這位神居然多了不少人性。
他有時候甚至羨慕那些凡俗間的小人物,可惜逆世界除了世界基石都被他毀了。
凡俗間曾有王朝更迭,有非常有名氣的一位詩人寫過“如何四紀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
虛空上聖親手毀滅了自己創造出來的世界,那時候的他是心如止水的,沒有任何波瀾和破綻。
連那些熙熙攘攘的凡俗市井,也是他親手毀滅的。
偌大的世界都沒了,在他心裏彷彿就剩下這麼一句接近嘲諷的話,“如何四紀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
想了這麼多以後,虛空上聖決定再回頭看看人間百態,見識一下那些當年驚鴻一瞥的孩子,見識一下那些海枯石爛、那些執手偕老的愛情。這個時候他倒有點羨慕凡俗之人。
虛空上聖陷入到入定狀態,仔細回憶着過往,過往也像畫卷一樣一幅幅攤開。他現在只能在回憶里去見那些人了。
現在的他更喜歡煙火氣,也開始厭倦那種身在絕頂的孤單和寂寞。
虛空上聖不知不覺中變了一個人,楚齊安如果見到發動虛空封印的居然是這麼一個人,他一定會覺得這個虛空上聖並非像傳言中那麼惡劣,他們甚至有了一種情種相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