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少年與赤女士的茶會
泰格爾城外,一身便服的戴維德坐在自己的營帳之中翻看着今早少年送來的情報。
關於昨天晚上對幾個暗之血據點的突襲彙報少年在昨晚就已經讓人送來了,現在戴維德手中翻看的是關於那位赤女士的消息。
經過一晚上的促膝長談,少年從這位赤女士的身上那是一點消息都沒挖出來。
畢竟血之主就在城外大營,能被他派遣入泰格爾城中做內應的幹部能力肯定是有的。不過少年的能力卻也不差戴維德相信只要再給他兩天時間,必定能將一切情報全部挖出來。
可惜,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報告參謀長,魔族大營有異動劉光大人請你到大帳之中議事。”
“嗯,我知道了。”
揮手讓傳令兵下去,戴維德揉了揉額頭卻沒有急着起身反倒是從一旁抽出了一張白紙提筆開始寫了起來。
那位赤女士的嘴巴雖然嚴實,可昨晚被少年抓捕的那些普通邪教徒們卻沒有幹部那麼牢靠的嘴巴了,關於他們據點中的工坊為何要製造那些煉金炸彈已經全都交代了。
前三個據點近百個邪教徒分開關押分開審問后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差不差的,而且正面擊潰城外這隻大軍引動城內援軍的同時用炸彈轟炸搶佔城門一時半刻,這計劃也的確是有可行性。
畢竟不是讓他們攻佔城門,只是搶那麼一小段時間的控制權,炸毀開關城門的裝置後事情會變得相當簡單。
今早的情報之中也有從赤女士那邊確認過這個計劃的確存在,可戴維德從少年送來的情報中就可以感受到少年那股不信任感。
因為除了前三個據點的邪教徒外第四個據點也就是赤女士自身所在的據點之中,那裏的邪教徒們並沒有搞什麼炸彈工坊,對於那個搶佔城門的計劃也是知之不詳。
當然也和赤女士在這方面口風並不是那麼緊有關。
兩人都認為這只是個障眼法,只不過種種證據都表明這個計劃的確存在,而且城中依舊有不少邪教徒潛伏,如果僅憑猜測就要全盤否認這計劃的真實性以少年的身份地位卻是做不到的。
結果就是內城衛,甚至包括守城的將士都有一大部分被這個所謂的城門搶佔計劃所牽制,雖然的確在城門守衛中抓出了一些邪教徒士兵但至今沒有什麼大魚出現。
少年認為這些抓出來的邪教徒也是障眼法,只是轉移注意力的棋子,繼續下去最終只會勞師動眾抓到小貓兩三隻。
可惜少年人微言輕根本無法阻止事態發展,他能做的只有帶着之前分派給自己的幾隊衛兵抓緊時間審問那些被捕的邪教徒同時還要巡查城內,人手已經嚴重不足。
早上這封情報與其說是彙報赤女士的情況不如說是少年在向戴維德求援,現在只有戴維德開口才能改變城內的主要調查方向。
就連拉蒂娜絲也不行,因為先前為了少年拉蒂娜絲去遊說將領們支持出兵時已經出過一次面了,加上大部分支持她的將領現在都隨劉光出城紮營了,現在的拉蒂娜絲在城中實際也沒有太多話語權,無奈之下少年只能一大早就送了份加急密報過來尋求幫助。
花幾分鐘將信寫好交給送信的衛兵,戴維德起身打了個響指身上的便服就變成了軍服,揉了揉額角對於接下來要面對的魔族猛攻感覺十分頭疼。
一步踏出就已經是從自己的營帳來到了大帳之前,儘管還沒進去但戴維德也猜得到發生了什麼。
不論少年從那些邪教徒口中問出的計劃到底是真是假魔族這會都該動一動配合一下了,而且就算是假的那魔族真正的計劃估摸也就在這兩日了,到時候大軍一分為二一半在內一半在外有可能會被魔族趁機逐個擊破。
不論是丟了城外的三十萬大軍還是丟了泰格爾,這對現在的聯合來說都是不可承受的打擊,所以還得想個法子勸勸劉光回去。
踏入帳內,此時諸將幾乎都已經來齊了,那劉光坐在帥位上一臉平靜但眼中的激動卻是沒怎麼掩飾,對此戴維德也能理解。
他和劉盛王合作也有十多年了,沒有他在聯合內部打掩護劉盛王的很多動作根本遮掩不過去,對於這老傢伙佔據自家曾孫女的身體苟活這件事他也知道。
劉盛王已經忍耐了幾十年了,幾乎是用了一輩子的時間來等待驅魔大戰,如今大戰開啟他也即將踏上戰場,怎能令他平靜。
這也是戴維德最頭痛的一點,了解劉盛王的人都知道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如今要勸說他退守泰格爾去聽保守派的賈爾斯調遣,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簡單。
除非……
——
城外戰況如何少年並不在意,對於劉盛王這位鎮壓了哥斯拉王國數十年的雄主他還是很信任的,何況旁邊還有一個戴維德相助,就算城外魔族真的大舉發動進攻少年也不覺得聯合這邊會吃什麼虧。
“這蠟燭燒乾了,點心涼了茶也淡了,赤女士可想通了?”
“我想你媽!要殺要剮痛快點,點心老娘一口沒吃上還被你灌了一肚子水,如此侮辱於我,老娘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一點情報的。”
“從兩個小時之前你就已經在忍耐了,這又是何必呢,我這雙眼睛可觀因果,未來如何早已盡入我眼,我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你最多也就是在堅持兩刻不到,現在說了都還是來得及的。”
“來你姥姥!你個沒媽的東西,一個大男人居然用這種變態法子來折磨淑女,你還算什麼男人!”
罵完之後被捆在椅子上的赤女士開始大口大口的喘了起來,從昨晚被‘請’到這城衛署內后少年就讓人把糕點和茶水都擺了上來。
一開始赤女士還以為少年打算先來點軟刀子好好審一審自己這個幹部,哪曾想這傢伙一上來就毫無風度的將她捆在了椅子上。
然後一晚上赤女士就這麼被捆在座位上看着少年吃點心喝茶,這傢伙吃一口還問一句,她要是不回答就讓人給他灌茶水,如果不是她暗中用能量化去了體內多餘的水分現在哪還能幹乾淨凈的坐在這裏。
可這城衛署的審問室也是有些門道的,配合著她身上的手銬已經讓與外界能量完全隔絕,一晚上過去后體內的能量也在幾個小時前徹底耗盡,之後被灌的水卻是一滴都化不動了。
也就是說現在她的體內的蓄水池已經是滿滿當當了,如果不是她死死忍耐這堤壩早就一瀉千里了。
然而,惡魔可不會理會她的悲憤,再一次的,少年的聲音在這審訊室中響了起來。
“愣着做什麼,沒點紳士風度的,沒看赤女士說那麼多話都口渴了嗎!”
旁邊陪着少年審訊了一晚上的衛兵聞言也是不由得一顫,目光憐憫的看了眼赤女士拿起了茶壺,而少年則是拿着手帕擦了擦手道:“對了,剛剛說的不到兩刻鐘是在我什麼都不做的前提下,如果再多喝上一點……希望你有足夠的時間來回答。”
看着面前嘴角微勾的少年,赤女士仿若見到了惡魔一般眼神驚恐,感受着下腹的痛楚心中略有聳動,但下瞬間又倔強的咬着牙別過了頭去。
她已經打定主意了,不論被如何羞辱她都不會說了,等到計劃成功了自然會有人來救她,到時候她也把少年和在場的人都要過來狠狠的灌他三天水。
然而這一刻,少年卻是笑了。不是那種扯動嘴角的笑容,而是辛勞一夜終於等來了回報的笑容。
“原來如此,在地下嗎。”
看着因為這句話而驚恐地抬起頭來的赤女士,少年笑了。
少年求的從來都不是赤女士如實將計劃全盤托出,他只需要赤女士的精神出現一瞬間的鬆懈,只要她有了妥協的念頭,就算只是一閃而逝,少年的眼睛也可以幫助他捕捉到那一絲因藉此追尋到果。
而剛剛還怒火中燒的赤女士在聽到少年的話后只覺得遍體生寒,好不容易堅定下來的決心瞬間崩潰,看向少年的眼中滿是驚懼。
對此少年很是和善的笑了笑,看向一旁因為赤女士變化而停住的衛兵道:“怎麼,沒聽到我的話嗎。”
那衛兵聞言也是抖了一下,眼前這位赤女士可就是前車之鑒,他可不想落到這位劍主大人的手中。
雖然他一個大老爺們麵皮厚實不在乎對付赤女士的這種辦法,但誰知道這位劍主大人又有多少法子。
不敢多想,這衛兵提着茶壺就往赤女士嘴邊湊,原本已經認命配合的赤女士這會因為震驚於少年的話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茶嘴湊到嘴邊時一時沒反應過來反把嘴巴閉上了。
下一瞬,反應過來的赤女士還沒來得及開口,等候在旁的另一位衛兵卻是已經伸手掐住她的咯嘣一聲直接將她下巴給卸了下來。
看着眼前下巴被卸連一聲痛都來不及喊就被塞了茶嘴開始灌茶水的赤女士少年笑了笑,搓了搓下巴開始考慮起剛剛匆匆一瞥窺見的些許真相。
正如戴維德所預估那樣,如果赤女士不配合光靠擾亂赤女士心神來窺探因果,那少年最少得有兩天時間才能得到真相。
可現在最缺的正是時間,少年已經花了兩天時間來清理城內邪教徒了,不可能再花兩天時間去慢慢審問。
所以,現在少年只能是詐一詐這位赤女士,這是目前最穩妥也是最快的方案了,如果還是不行……靈魂法師雖然稀缺,但聯軍這麼多法師想要湊幾個出來還是沒問題的。
“混、混蛋……”
看着面前臉色蒼白很是疲憊但眼神里卻滿是怨毒的赤女士,少年笑了。
“赤女士看來還沒解渴啊。”
“你!”
雖然憤恨不已,但赤女士這會也不敢再說什麼生怕刺激到對方,只能說咬着牙道:“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還在這裏做什麼。”
“嗯?這茶還沒喝完呢,中途離席可就太失禮了。”
“你!”
看着面前笑容和煦的少年赤女士一口銀牙差點咬碎,但下腹一陣陣傳來的痛楚又在告訴她少年說的沒錯,現在她已經瀕臨極限,最多再撐個一刻鐘就不得不開閘泄洪了。
雙腿緊緊夾着,只是這麼兩句話的功夫赤女士的臉色又白了幾分,腫脹的下腹則是讓不斷的衝擊着她的大腦,侵擾着她讓她無法如往常那般思考,而源自文明誕生的尊嚴廉恥觀讓她對於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感到了恐懼。
“你、你不是,已經知道的話就……”
“嗯?就什麼?”
“我,我要忍不住了。”
“那就不要忍耐了,放鬆點,只要放下了就輕鬆了,多想想放下之後那種渾身舒坦的感覺。”
“你、你!”
赤女士急得都要哭出來了,在被抓住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做好了接受嚴刑拷打的準備,她自問在暗之血中摸爬滾打那麼多年,受過的傷流過的血不比任何人少,已經面對何種折磨都絕不開口的準備。
可、可這個劍主,不,這個魔鬼,這個惡魔,他的手段實在太髒了。
她如今雖然不是什麼真正的大人物,但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管着一大幫子手下的幹部,這種屈辱、這種屈辱……
“求,放開……”
“嗯?赤女士說了什麼?聲音這麼小看來女士是又渴了啊,來人!”
“不要!不要!我是說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聽到這話,少年臉色卻是突然一冷,很是不悅地看着赤女士:“茶會還沒結束赤女士就要離開,可是看不起小子?”
“不、不是,我不是。”
“不是就好,我還以為是我招待不周冒犯了女士呢。”
看着重新恢復笑容的少年,赤女士也只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陪笑着,滿是祈求的看着少年。
對此,少年保持着和煦的笑容道:“不過這茶會何時結束,可不是小子說的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