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爸還活着!
“葉塵你……”姜雲海皺起眉頭。
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很少有人敢這麼打斷他。
不過他自覺對葉塵有很多愧疚,無論是葉家,還是姜婉瑤的婚約……
“老陳,你先下去。”姜雲海對前面駕駛位的司機吩咐道。
“是。”
等司機下車后,姜雲海看向葉塵,緩緩開口:“六年前,五月四號那天,我正在英國談一筆生意,生意剛談完,就聽到葉家出了事。等到我趕回來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
姜雲海一臉不堪,嘆息一聲:“對於當年的事情,你還有多少印象?”
葉塵冷哼:“我要是有很多印象,現在就不會和你在這裏聊這些廢話,早就直接殺過去了。”
“葉塵你……唉,你這性子得改改啊,須知過鋼易折……”姜雲海搖搖頭,見葉塵不屑一顧,只好放下說教,又問道:“對了,這些年來,有沒有人找你索要什麼東西?”
“向我要東西?什麼東西?”葉塵神情一凜,警覺道。
姜雲海仔細盯着葉塵神情,良久道:“看來你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葉塵肅容問。
姜雲海道:“我的確有事情要跟你說,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如此謹慎,否則後果我承擔不起。”
葉塵皺眉盯着姜雲海。
姜雲海又左右看了一眼窗外,見沒人靠近,這才終於開口:“你爸還活着。”
什麼?葉塵瞪大眼睛,心中如石破天驚。
葉皓天竟然還活着?
這消息簡直石破天驚,若是傳遞出去,還不知道會在寧州引發多大動蕩。
葉塵一連問了姜雲海五遍,才終於確定姜雲海不是在誆自己。
“沒想到我爸竟然還活着,真是老天開眼,祖宗保佑……”
饒是葉塵定力強大,這時也不禁眼眶微微濕潤,喜極而泣。
等葉塵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姜雲海開始講述當年發生之事。
當年,葉家慘遭滅門,此事在寧州上流社會鬧得沸沸揚揚。姜雲海派人暗中調查,發現葉家上下十五口人,最終竟然只有十三具屍體被發現,唯獨缺少葉塵和葉皓天父子兩人的屍體。
直到半個月後,姜雲海的親信才在一處荒地中,發現了昏迷不醒的葉浩天。
姜雲海將葉皓天秘密帶回家,讓私人醫生治療,總算保住了葉皓天一條性命。
但命是抱住了,葉浩天卻成了一個廢人,下半身癱瘓,手筋腳筋被挑斷,就連舌頭都沒能保住,精神上也出了問題。
聽到此處,葉塵雙眼泛紅,咬牙發誓道:“此仇不報,妄為人子!”
好一陣后。
葉塵漸漸平復心情,問道:“我爸如今在哪裏?”
“為了安全起見,我給你爸找了一家療養院,但今天不方便過去,明天我帶你去。”姜雲海道。
“好。”葉塵點頭。
然後兩人又約定了一下時間地點。
下車后。
葉塵深吸了一口氣,神情中有股難以抑制的激動。
……
第二天,天氣陰沉沉的。
葉塵一大早就趕到約定地點,和姜雲海一起乘車往郊外而去。
這家療養院比較偏僻,四面環山,少有人來往,的確適合葉浩天靜養。
葉塵由姜雲海陪同,一路往療養院裏面走去。
當來到一處草坪的時候,葉塵突然怔住,整個人化作泥石雕塑一樣,獃獃地看着前方。
就在他前方不遠處,草坪上,一個女護工正推着一個坐着輪椅的中年男人曬着太陽,中年神情有些獃滯,面容與葉塵有着七八分的相識。
“爸……”葉塵不自覺叫道,眼眶中溢滿淚水。
或許聽到了葉塵的聲音,男人微微轉過頭,目光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彷彿葉塵是空氣一樣。
女護工注意到這邊,目光也看了過來,見到時葉塵有些疑惑,隨即很快就看到姜雲海。
“姜先生,您來了。”
姜雲海點了點頭,和葉塵走上前去。
到了近前,葉塵蹲下身。
姜雲海在一旁道:“我找了好幾個有名的精神科專家,但無論是誰,他們的說法都一樣,說葉兄這輩子能恢復過來的概率幾乎為零。”
見葉塵蹲在地上不說話,姜雲海嘆息一聲,朝護工使了一個眼色,草坪上頓時只剩下葉塵父子倆。
“爸,是我啊,葉塵來看您了……”葉塵哽咽道。
葉皓天低下頭來,木木地看着他。
葉塵忽然一怔,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剛才竟然從葉皓天木然的眼神中,看到一些激動,似乎有什麼話要告訴他。
可等他再仔細看時,剛才的激動彷彿只是錯覺,葉浩天又變回了木然。
莫非父親沒病,只是裝病而已?
葉塵強忍心痛,一手搭在了葉浩天的脈搏上。
只覺脈象溫和,葉皓天除了身體上的殘缺,其他一切正常。
這讓葉塵心痛之餘,總算勉強感到一絲安慰,至少目前看來,葉皓天被人照顧得很好,沒什麼苛待。
只可惜,他雖然懂得一些祁連一脈的醫術,卻並不懂精神方面的治療。
“爸,您放心,不管多難,我都一定要把你治好的,你的仇,葉家的仇,也交給我去報……”
葉塵起身,推着輪椅在行人路上慢慢走着,時不時說些以前的事。
他本來以為,早已經和父親天人永隔。直到這一刻再度見到葉皓天,他才終於領悟,親情對自己究竟有多重要。
父子倆一個說,一個聽;一個激動,一個木然。
便這時,葉塵感到一束目光從身後打量着自己。
葉塵轉頭一看,身後不遠處正有一個女警察朝這邊走來。女警察容貌精緻,一身警服,加上乾淨利落的單馬尾,更是將她襯托得英姿颯爽。
女警察不知是故意還是順道,正朝着這邊走來。
難道是沖自己來的么?葉塵皺了皺眉。
他倒不是怕,但被警察盯上,總是一件麻煩事,何況現在是他父子團聚的時間,他不想被打擾。
“你好,我叫魏倩。”來到近前,女警察突然停下來,正好和葉塵面對面。
“你好,我叫葉塵。”葉塵淡淡道,心中卻猜測,莫非和洪武社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