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各自有路

第410章 各自有路

楚白頭?

這是廖成最後的一個念頭,剛才他把手中刀交給了楚白頭,而現在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刀尖,正是那口鋼刀的。不過這是他最後的念頭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轉身去看,到底是誰給自己的這一刀。

高手!

能夠兩相對陣的高手才有價值,如果被人在背後一刀捅死,那這樣的高手價值何在?

噗通!

廖成的屍首倒地,他的臉側着,看着齊海。齊海沒有笑,而是一臉嚴肅。他沒有看倒地的廖成,而是看手握鋼刀的人。不是楚白頭,而是朱兆。

朱兆,海龍幫長老,剛進入海龍幫的時候,他還很年輕,那時候的他不過是個化境高手。而且還在遭受仇家追殺!

如果說朱兆這輩子,有什麼特別尊敬的人,他的師傅算一個,剩下的那就只有齊海了。

齊海收留了他,並幫他擺平了仇家的事。並且將自己會的東西,全部教給了他。朱兆也不負齊海的期望,學的快,而且學的好。短短几年的時間裏,他的實力就超過了齊海,海龍幫中的事務,也接手的更多。而就在這個時候,司空悟來了。

再之後的事情就有些狗血了,齊海又找來了廖成,來平衡司空悟。兩人明爭暗鬥,但是新來的廖成,顯然各方面都沒有司空悟又競爭力。而這個時候,齊海找到了朱兆,讓他去幫廖成。這一幫,就是好多年。而今朱兆終於不用再做了,他也可以亮明自己的身份了。

楚白頭怎麼也沒想到,跟自己這裏拿過鋼刀的朱兆,會一刀捅死了廖成,他震驚之餘,趕忙後退,生怕這朱兆是犯了失心瘋,再給自己一刀。不過朱兆並沒有發瘋,齊海走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朱兆的肩膀。這個時候,楚白頭才明白過啦,感情這朱兆表面上是廖成的人,實際上一直忠於齊海。

本來按照寧不凡的計劃,是讓道自成突然出手,將這廖成擊斃。不過道自成卻是不同意,他言:“這種偷襲的事情,還是不要找他了,他是不會做的。而且對付廖成,根本不用偷襲,他一樣能夠將對方擊殺。”

有自信是好的,不過寧不凡卻還是覺得這樣不妥,如果這廖成最後拚死一搏,傷到了道自成,那自己的計劃,恐怕就又要拖延了。而自己這計劃,拖得越久,則越可能出先差錯。如果真讓武朝覺察到了什麼異樣,那這些人就不是去奇襲了,而是送死。

齊海站到了眾人的眼前,朗聲說了起來:“諸位兄弟,我齊海決定不走了,這海龍幫就是我的家,你們就是我的兄弟,我還能去哪裏。”

他這話說完,有些感性的人,已經激動的站了起來,而之前火拚的兩伙人,此刻沒了頭領,自然也都茫然無助。

“幫主,這些叛徒...”

“沒有叛徒,都是兄弟,他們只不過是遭受蒙蔽,做了些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的事情。要怪這也全都怪我,是我找來了那兩個禍害,攪擾的我海龍幫上下不得安寧,如今這兩個賊子斃命,其他的人,就不追究了。”

聽到不追究,這些原本還在茫然的人,就如同聽到了梵音一般,立刻扔掉了手中兵刃,跪倒一片。口中還高呼着:“幫主英明。”

齊海享受着這一刻,這原本就是他的海龍幫,如今失而復得,心情格外舒暢。

“諸位兄弟,快快請起。”

再之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沒了司空悟和廖成,其他人在齊海面前還沒不足道哉。很快這海龍幫,就重新掌握到了齊海手上。而這計策的策劃者寧不凡,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臉來。

...

嗖!一聲箭響,箭頭划空而去,再看時,那箭尖已經沒入了獵物的身體。

一隻野兔,倒在地上。腿腳還在抽動,卻是再也跑不動了。

獵者拎起這野兔,掂量了掂量,而後朝密林外走去。

“小武,你又去打獵了?”

“師傅,你去歇着,我一會就收拾好了。”

白武說著,利索的放下弓箭,從屋裏拿了一把菜刀,來到了院子裏。

“一會做好了,給村頭的丫頭一家送點過去。”

“哎。”

白武答應一聲,開始動刀。

這樣田園的生活,白武過的愜意,不過他卻清楚,今日裏這頓飯,是他和師傅在這個村子裏的最後一頓飯了。明天二人就將上路,去往監察司在荊州的總部。

如今的白武,已經將中劫功練到了頭,有了道境實力的他,已經比趙金要更加厲害了。而他再也按耐不住那可復仇的心。

咕嘟咕嘟...

鍋里的水開着,野兔在鍋內隨着翻滾的水花抖動。白武添着柴火,目光有些獃滯。他看着那跳動的火苗,想着事情,愣愣出神。

“你在想什麼?”

趙金髮現了白武的異樣。

“啊...師父,我...”

白武說著,停了。趙金沒有逼問,而是推開了門,走了出去。到了院子裏,又說了一句。

“一會記得給丫頭家,端些過去。”

白武在想的,正是自己師父口中的那個丫頭。這是一個很單純善良的小姑娘,白武和趙金剛在這裏住下的時候,很多東西都不齊備,都是不遠處的丫頭家送過來的。送東西的人,也正是那個丫頭。

一來而去,兩人熟絡。這丫頭長得俊俏,是村中無數青年追求的對象。不過這個丫頭,卻是對這剛剛認識的白武,更加感興趣。這也使得村中的許多青年對於白武都明裡暗裏的排擠。

索性是白武更不不在乎這些,他在這裏只是暫住,遲早要離開。

村中不僅有普通的人家,還有一個大戶,這戶人家良田幾百畝,長工數十人。更有管家車夫丫鬟。這家主人之前是個官,退下來之後,榮歸故里。而這家人的少爺之前被送到了城裏讀書,之前的他沒有注意到村中還有這麼個佳人,又或許是之前的他,還不懂得男女之情。這次他回來,忽然發現這個叫丫頭的姑娘,好美。他看上了丫頭,央求父母提親,而他自己更是沒事就往這丫頭家跑。

丫頭家本是外來人家,幾年前鬧飢荒,一家人逃到了這裏。

身為外來人,自然是沒有田地的。丫頭的父親就在這大戶家做長工,丫頭的母親也給這家人做些雜活。

若是沒有白武,或許在這大戶少爺的殷勤和自己父母的勸說下,丫頭就同意了。但是白武來了,這個同意怎麼也說不出口。

白武心裏也清楚,不過他明天就要走了。如果自己剩下的日子,都在這村子裏多好啊!他在不知道自己這一去是生是死的時候,能給這丫頭許諾什麼呢?

白武知道自己師傅是讓自己去和這丫頭告別,最好是斷了這份懵懂情愫,讓自己無牽無掛。

咚咚咚!

門開,是丫頭紅撲撲的小臉。

“呀,你怎麼過來了。”

丫頭高興的說著,原本有些厭煩的神色,也一掃而空。

“誰來了?”

丫頭家的屋子裏,走出了那位城中讀書的少爺。天寒地凍,對方一身皮毛,顯得富貴非常。

“呵,原來是你啊!又跟丫頭家拿什麼來了?”

丫頭皺眉,肯定又是自己那大嘴巴的母親說的。

“給你。”

白武將那燉好的兔子肉遞了過去,騰騰熱氣,透着肉香。

“好香啊!”

丫頭接過,笑的更開心了。

“哼,不過是點野兔肉,丫頭你要是喜歡吃肉,我明天我讓我家廚子做一鍋...”

這人話還沒說完,白武扭頭就走了。丫頭這邊要追,剛邁步,就被回家來的父親給撞上了。

“幹嘛去?”

“我...”

“這人也真沒禮貌,連句話都不說就走了。”

丫頭的父親,扭頭看了眼白武的背影,沒有說什麼。

...

雪蒼山,風雪再起。在和風雪之中,兩個身影邁步前行,這兩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正是逃過了邊境,在雪族地界求生的吳剛和王山。

“這鬼天氣,還讓不讓人活了。”

“當然是讓人活,如果不是這鬼天氣,我二人的行蹤,可能早就暴露了。”

王山搖搖頭,倒不是不同意吳剛這話,而是在抖落落在自己頭上的雪。雖然天氣寒冷異常,但他體質特殊,在這天氣里卻是不覺得冷。反而是落在他頭上的雪,盡數化了。他若是長時間不清理,那他的頭髮就全要濕了,而且水珠還會順着身體流淌到脖子裏。這才是他抱怨這鬼天氣的原因。

而吳剛,則沒有他這體質,原本就重傷的他,這幾日更是痛苦。

“前面這兩棵樹不錯,挨的近,我搭個小棚子,咱倆歇會。”

王山說著,停了腳步。他身高體壯,不運功都能徒手摺段粗壯樹枝。沒多久,一個建議的小棚子就搭建起來,不僅遮擋了雪,還在迎風的一面,弄了堵牆。

咔...咔...

王山打着火石,引着火。

吳剛則是拿出了一份地圖,細細的看着。

“咱們現在在哪啊?”

這深山老林的,連續走了幾日,王山已經完全不知道現在自己身處何處了。吳剛看了看四周,又算了算路程,指着地圖上的一個地方道:“這叫陰風溝。”

“哈,名字不錯,挺適合咱倆。”

火漸漸旺了起來,王山不斷的在火堆上添着柴火。

“給。”

“嗯。”

一塊肉,烤的有些發焦,不過這卻是兩人能夠吃到的唯一糧食了。

“咱們接下來往哪裏走啊?”

吳剛指了指來風的方向:“迎着風走,再走個十幾里,就有雪族人聚集的村落了。”

“太好了,終於能有口粥喝了。”

呼!

一陣風吹過。那簡易的棚子,搖晃了幾下,似乎隨時要倒。

“胖子,你再弄些柴火來,把這棚子也加固些,今天不走了,就在這裏過夜吧!”

“嗯?不走了?”

十幾里風雪路,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要走一天,對於兩名高手來說,也要走不短的時間。

“嗯,不走了,天色已經這麼黑了。走夜路終歸是危險。”

王山也是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嗯,昨天那個懸崖,我就差點一腳滑下去,多虧你眼疾手快。”

既然不走了,那這個簡易的棚子,就有些不夠看了。王山再次開動起來,不僅把那堵迎風的牆加固的結結實實密不透風,在兩側也順手搭建了兩面牆,讓躲在棚子裏的人,能更暖和些。而後他又找了直些的木棍和石頭,弄了一張床,在床上鋪上了能找到的所有乾草,增加舒適度。

“你躺上去試試,看看舒服不?”

王山忙完了,笑着讓吳剛上去試試。吳剛笑笑,試了試道:“不錯,王工匠的手藝,越發進步了。”

王山咧嘴一笑,而後又找了些能吃的野乾果,捉了只野雞。收拾一通之後,架在了火上烤着。

“其實這山裡也不錯,天天有這麼多野味。”

吳剛愣愣出神,沒有回答。

“你的傷怎麼樣?”

那日王山幾乎滿身是箭,但是他的傷勢,早已不礙事。而吳剛則不然,他本就有病,傷的也是臟腑。連日趕路,他本就佝僂的身體,越發乾瘦。

“不打緊,你記得明日,要迎風走。別錯了方向。”

“這還能記不住,再說還有你呢,我忘了也不打緊。”

吳剛一笑:“你呀,三里的直路都能走錯了方向,繞好幾個時辰。我怎能放心!”

王山聽到吳剛說了自己的糗事,撓着頭,咧嘴笑道:“這事你怎麼還記得,那天天實在是太黑了,而且那直路中間,有好幾個岔路,我不知怎麼的,就走錯了。”

吳剛搖搖頭,不再說著師弟的糗事,他將目光放到了手中的地圖上,似乎是在記憶着什麼。

王山說著,將烤好的野雞,撕了一般下來,遞給吳剛。吳剛接過,用那如同雞爪一般的手指慢慢的撕着肉,而後放到嘴裏,慢慢嚼着。

兩人邊吃邊聊,好一陣后,困意襲來。吳剛躺下,王山則是簡單,找了個地方一靠,就睡著了。

山風陣陣,徹骨寒。王山卻是毫不在意,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日,天光大亮。雪停了,只有那山風依舊,呼呼作響。陽光照進了王山的眼皮,他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口中說著:“師兄,咱們起來上路吧!”

“啊!”

王山的手,朝吳剛抹去,本想搖醒吳剛,但是卻摸了個空,他轉頭一看,那木床上沒有人在,只有一張地圖,被石頭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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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風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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