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恩重如山
周林在天香樓的三樓窗外，看見樓里有一位絕色美女要羅身自縊，驚訝得無以復加，剛要破窗而入去阻止她，一個丫鬟忽然跑進來死死抱住那美女的雙腿，哭叫道：“奶奶不要啊，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奶奶就當是可憐我吧，奶奶啊......”
那美女雙手扶住繩套，鳳目之中，淚水蕩漾，隨即流了下來。
兩行清淚流過她那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梨花帶雨，桃羞杏讓。
只見她哽咽了片刻，在那丫鬟苦苦的哀求之下，終於顫巍巍地從凳子上下來。
那雪白嬌嫩的肌膚，那極為結實、挺拔的雙峰，那充滿無限彈力的細腰和碩臀，任何男子見了恐怕都會把持不住。
周林見她下來，急忙將視線移開。
聽這丫鬟稱呼她為奶奶，周林心裏思索：“東府里能夠被稱為奶奶的一是賈珍的老婆尤氏，再有就是賈蓉的老婆秦氏了。尤氏我見過，那麼這個女人應該是秦氏......可是好好的，她為什麼要自殺呢？而且還不穿衣服，這種自殺方式還是蠻奇特的，不知有何說法？這裏面又有什麼隱情？”
可以說周林分析得非常準確，這位要上吊自殺的美女正是寧國府賈珍之獨子——賈蓉的老婆秦氏，乳名可卿。
當秦可卿看見自己的丫鬟瑞珠跑進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上吊這件事情是無法正常進行下去了，默默地從凳子上下來，任由瑞珠給她穿好衣服，之後才輕聲道：“你先出去，我要靜坐片刻。”
瑞珠哭道：“我不出去，死也不出去，奶奶既要靜坐，瑞珠不出聲，就當瑞珠是個死人吧。”
“呃！”周林在窗外聽着不禁咧了咧嘴，心想：“這丫頭說話可真不吉利！”
只見秦可卿微微一笑，說道：“痴丫頭，大凡一個人要自殺，只要是沒死成，就不會再去死第二次了，你這樣守着我幹嘛？難道你能守我一輩子么？”
“呃！這話實在是太有道理了，真不像是一個住在深宅大院裏的女人能說出來的......”聽了這話，周林頓時對秦可卿刮目相看，心中暗暗想道。
隨即周林又覺得有些詭異，因為他聽出來秦可卿的語音中有着些許的笑意，想不到這女人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笑出來。
只聽瑞珠說道：“我不管，反正從今以後，我寸步都不會離開奶奶，除非我死了......”
秦可卿聞言，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微笑道：“好，我怕了你了。既是如此，那咱們回房安歇吧，太晚了，還真是該回去了呢。”
瑞珠見秦可卿這麼輕易的就聽從了自己的話，她反而更加不放心了，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秦可卿，又不好追問。
秦可卿扶着瑞珠的肩膀，緩緩下樓而去。
周林在樓上望着秦可卿和瑞珠消失在假山後面，微微皺起了眉。
這裏面的種種詭異之處自不必說，重點是，他覺得這件事情絕不會就此打住，肯定還要鬧出其他事情來。
他有這種預感，而且是非常強烈的預感。
抬頭望向天空，一彎殘月，滿天寒星，周林不由得也嘆了一口氣，此時他心裏頗為想念在山上學藝的歲月。
那時真的是無憂無慮，除了習練武功，就是在山野中遊玩。
即便是闖蕩江湖的那幾年，雖說也吃了一些苦、受了一些累，但心情卻一直是簡單而輕鬆的，哪像現在......
順原路回到房間，脫衣上床，周林久久不能入睡，一時想到秦可卿那無比妖嬈的身體，一時又想到林黛玉那超塵脫俗的容顏，居然還想到母親在燈光下做針線......
迷迷糊糊中，周林終於進入了夢鄉，他夢到自己買下的那片土地，芳草青青，他騎着駿馬在田野中奔馳，奔上山崗，跨過河流，而在他身前，卻有着一個羅身美女，時而回頭親吻他的臉龐，時而緊緊依偎在他懷中......
駿馬佳人，春夢無痕......
春夢終有醒的時候。
春夢醒來是清晨。
無論富貴與貧窮，無論歡樂與哀愁，太陽依舊要按照自己的意願升起。
而周林，也仍然要按照自己的思路去生活。
......
周林吃過早飯，亂七八糟的事情暫且不想，找出筆墨紙硯，開始籌劃起來。
他昨天買下的那片土地，連個正式的地名都沒有，裘三正說是叫“土包子”，這特么哪是地名？簡直就跟罵人差不多。
所以，周林首先想到的是起個正式的地名。
“起個什麼名字呢？”
凝思間，想起母親的生育之恩，想起養父養母的養育之恩，想起師父的授藝之恩，真是恩重如山，自己一輩子都報答不完。
“乾脆就叫‘恩山’吧！”
“那條小河就叫‘清河’。”
在紙上鄭重地寫下這兩個名稱，周林點了點頭，自己覺得還挺滿意的。
確定好地名，接下來就要考慮如何修建房屋了。
關於房屋的選址，在買下那塊土地的那一刻，周林就有一個直覺，修建房屋，必須修建在恩山頂上才行。
對此他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土木之工他並不懂，純粹就是一個直覺。
現在天氣漸漸寒冷，今年肯定是無法動工了，一切都要等到來年開春。
到時候根據自己手裏銀子的多少來確定工程的大小，但至少要先修建兩層院子，一旦哪天需要將母親接出來，兩層院子住起來會很方便。
從目前來看，他手裏還有二百多兩銀子，修建兩層院落富富有餘。
周林拿着毛筆塗塗畫畫，想到什麼點子就記下來。
正寫得高興，忽然聽到門前有腳步聲。
周林一聽就知道不是賈寶玉、不是丫鬟，應該是個婆子。
因為賈寶玉身體偏胖，走路時腳步沉重，而且常常是急匆匆的，丫鬟的腳步最輕，步伐起落的速度僅次於賈寶玉，而婆子的腳步聲介於兩者之間。
“周相公在家嗎？”果然，門外有婆子叫道。
周林站起身來，打開房門，一看是伺候黛玉的婆子，笑讓道：“嬸子進來坐吧。”
那婆子將手裏的一個盒子遞給周林，笑着說道：“不坐了，這是姑娘給你的茶葉，上好的西湖龍井茶，姑娘還問周相公的鞋子是多大尺碼呢。”
周林一邊道謝一邊接過那盒茶葉，然後告訴了鞋子的尺碼，將婆子送走，回到桌前繼續籌劃他的田園大計。
白天無話，轉眼到了晚間。
周林仍然是在後院中練功到三更天，收功之後，站起身來，似乎是受到某種感應——他扭頭，望向了天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