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個混混
做中間人是有想頭的事情，就算跑跑腿都不會白跑，周林在最底層闖蕩了好幾年，豈會不知道這個，連忙攔住那店小二道：“你且站住，這事不急，我先打聽一下大概的行情，你要是知道就告訴我一聲兒，不知道就算了。”
店小二先開始見周林年輕，穿着打扮是富家氣質，以為是個不知世事的雛兒，正想着和中間人串通在一起大賺一筆，此時一聽這話，知道這年輕人恐怕不是好矇騙的，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淡了幾分，說道：“上好的良田大概十兩銀子一畝，中等的大概七八兩銀子，下等的二三兩銀子。我認識好幾個做田地買賣的，都是實打實做事的人，客官要是買地就到店裏來找我，賞我個跑腿錢就行了。”
周林點了點頭，心裏暗暗高興，他以為京城周邊的田地會非常昂貴，沒想到上好的良田不過十兩銀子一畝，他手裏現在有白銀二百三十兩，可以先買上二十畝地，餘下的銀子修一座小宅院，北房五間，東西配房各三間，門樓三間，連工帶料，這些銀子就算不夠也差不了多少。
一想到在京城地面將擁有自己的土地和房產，周林心裏頗為熱切，甚至想着將來可以把母親接出來，免得在府里受那些奴才的氣。
結算了茶點錢，下樓來到街上，周林瞥眼間看見牆根底下蹲着三個人，一瞅就知道是潑皮混混。
那三個混混看見周林，立刻都站了起來。
周林唇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轉身進了一條小衚衕。
那三個混混互相使了個眼色，跟了上來。
大街上繁華，衚衕里卻是另一番景象，幾座荒敗的院落，搖搖欲墜的房屋，房頂上長滿了荒草，一位老婆婆神情獃滯地坐在院子裏的土墩上，苦熬着歲月。
在一堵殘牆邊，周林緩緩停住腳步，然後緩緩轉身，面帶笑容。
“幾位跟我到這裏，有何指教？”
三個混混互相望了一眼，都沒想到周林小小的年紀，居然能這麼淡定。
為首的一個混混往前走了兩步，說道：“小子，你自己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你還不知道么？”
另一混混也上前瞪起眼睛說道：“識相的，快跪下磕三個響頭，再拿十兩銀子來孝敬我們......”
第三個混混急忙道：“十兩哪行啊？打發要飯的呢。至少一百兩......”
另兩個混混紛紛附和：“沒錯，一百兩，再磕三個響頭......”
周林點了點頭，心裏已經知道了個大概，這肯定與那天被王熙鳳打板子的那張婆子有關。
這些混混平日裏只會欺壓良善，對這些人，周林向來是不客氣的，笑道：“一百兩銀子，三個響頭，就這麼辦，成交。”
三個混混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立刻面露喜色，紛紛嚷道：
“我們要現銀，概不賒欠。”
“對，我們要現銀，沒銀子有金子也行。”
“算你小子識相，趕緊拿銀子來，免你磕頭......”
周林笑道：“磕頭不能免，必須磕。”
三個混混聞言，均是一愣。
為首的混混終於從那一百兩銀子的幻想中清醒過來，斜眼望向周林道：“你小子是在消遣我們？”
周林笑道：“對啊，不消遣你們，消遣誰呢？”
三個混混頓時惱羞成怒，從后腰上拽出鞭子、棍子之類的兵器來，罵道：“不知死活的小雜種，這下給銀子可都不能饒你了。”
周林不再搭話，眼瞅着三人逼近一丈之內，猛然從牆頭上抓起一塊青磚，嗖的一下就扔了出去，耳聽得啪的一聲響，正拍在為首混混的臉上，那混混應聲而倒。
另兩個混混待要衝上來，他們哪有周林手快，幾塊青磚嗖嗖的接連飛出，精準無比，全都打在混混身上，打得混混們哭爹喊媽，只恨爹媽給少生了兩條腿，短短几個呼吸之間，三個混混都被青磚拍倒在地。
周林撿起一根皮鞭來，沒頭沒臉的又是一通亂抽，抽完了，指着三個混混罵道：“我把你們這些沒天理的畜生，要不是小爺我今天心情好，保准讓你們有來無回。”
一腳踢在為首混混的屁股上，喝道：“給我趴起來，趴成板凳......”
那混混一是被打蒙了，二是懾於周林的氣勢，涕淚四流，乖乖的趴成了板凳的樣子。
周林手裏握着鞭子，大馬金刀的坐在混混身上，那混混動一下，他就抽一鞭子，指着另兩個混混道：“媽的，你們兩個，先給老子磕了頭，然後去拿銀子，一百兩，要是少一兩，我就從你們身上割一兩肉下來。”
兩個混混磕了頭，屁滾尿流的去了。
何三安排了三個混混在宏盛樓門口盯着周林，料定萬無一失，肯定能報仇，就美顛美顛的跑去周瑞家報功。
周瑞家就在賈府後面一條街上，這整整一條街住的幾乎都是賈府的奴才。
“乾爹，這次我可給您老出氣了......”何三跑的氣喘吁吁，還沒進門，在院子裏就嚷道。
周瑞老婆聽見忙迎出來朝他擺手：“你小點聲，隔牆有耳。”
何三道：“一個小叫花子而已，乾媽你怕什麼？”
周瑞老婆壓低聲音道：“你小子懂得什麼？林姐兒現在是老太太的心頭肉，萬一那小子把事情告訴林姐兒，告到老太太那裏，你們吃不了兜着走，還得連累我。”
何三道：“我做事，乾媽您儘管放心，一絲破綻沒有，那小雜種挨了揍，都不知道咱們是什麼來路。”
一邊說著就進了屋。
周瑞坐在八仙桌旁正在喝茶，何三自恃有功，端起周瑞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然後一屁股坐在八仙桌另一邊，連說：“渴死我了、渴死我了。我正在門樓子底下坐着，見出來個小子，我一猜就是他，一直跟着他到宏盛樓......”
周瑞問道：“是哪一個去教訓那小子？”
何三一臉的得意：“二蛋、小馬蜂、鬥雞眼三個。”
周瑞點了點頭道：“三個人足夠了。”
何三笑道：“您看可笑不可笑，那府里把那小子傳的神乎其神，什麼武藝超群、獨斗山賊......狗逼，不就是一個小叫花子嗎？在咱們京城他就是個糞，連糞都不如，這次就讓他知道知道咱們天子腳下的氣象，讓他知道咱們爺們不是好招惹的，等過些日子，我還要故意把是我找人修理他的話露給他，在他身上榨幾個銀子花花，那小子被揍怕了的，絕對聽話......”
何三正說得口沫橫飛，忽見大門口跑進兩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