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測壽下

在代維設定的測壽之法中，測壽需要兩個核心要素，其一便是儀式，其二便是具備神異力量的水源，神異力量的水源是為關鍵，所以究其根本，只有一個核心要素罷了，而第一個核心要素儀式也不過是為了讓普通魔類獲取神異力量水源的一種手段，也是為了愚弄世人的手段。

天山有着十三座祭壇，這些祭壇得了大量獻祭，因而轉化的魔氣已經凝聚到足以化雲的地步，只需代維簡單定義，便可以生出大量的魔氣雨來。

暗自在心頭將測壽的大致流程過了一遍，代維手指輕點在祭壇上，瞬間佈下了自己思量好的定義。

“我定義，當滿足一下兩個條件時，祭壇上方會凝聚並降下魔氣雨，為測壽者進行測壽。條件一，祭壇上有足夠魔氣，條件二，祭壇上有魔類吟唱魔禱，吟唱魔禱的魔類身份越高貴，則魔氣雨的凝聚時間越短，吟唱魔禱的魔類越多，則魔氣雨凝聚時間越短。”

因為祭壇的存在，加之這個定義本身就具備着一定的存在合理性，因而即便代維沒有額外附加更多的前置條件，這個定義依舊順利完成。

定義完成，便意味着這座祭壇具備了測壽的能力，代維心下有些好奇，暗自揣測自己若是測壽會是什麼樣一種結果。

不過他臉上卻沒有任何錶露，沖大恩賢者恭敬地行了一禮后伸手示意，大恩賢者當先走上了祭壇。

他用目光四下打量，當看到祭壇最中央處那張供桌后，抬步走上前去，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枚靈石，而後輕輕地放在了供桌上。

靈石晶瑩剔透，泛着一種美麗的色澤，只是剛一觸碰到供桌的桌面，瑩潤的靈石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白霧一般變得無比渾濁，隨後在大恩賢者略顯驚疑的目光中很快化為了一縷黝黑的魔氣，悠悠地飄上半空與那些黑霧匯聚在了一起。

“生靈的壽數極限為九，所以測壽時會有九滴魔氣雨落下。”代維捎待片刻，等大恩賢者回過神時這才開口提醒講解規則。

對於具備大智慧的人來說，這些簡單的規則不用詳細講解，一來是不需要，就好比大恩賢者才剛登上祭壇，看到最中央的供桌後主動便拿出了靈石作為獻祭；二來也是為了照顧他們的情緒。

對於這種並不確定的東西，若是說得太透，當結果沒有達到預期，不管對於測壽之人來說，還是對主持測壽的魔類來說都是一種令人窘迫的尷尬。

大恩賢者的身份高貴，實力超群，註定了代維需要謹小慎微地考慮他的感受，所以此刻他沒有多言，只等測壽結果出現后再作打算。

若是測壽結果還算不錯，自是會大加恭喜，但若是測壽結果不算理想，就隱晦地稍加提及一二。

當然，因為大恩賢者是第一個測壽的緣故，所以一些儀式上的規則還並不清晰，測壽之中的一些對於壽數的暗示也並不明顯，其中就需要代維去琢磨了。

至於以後測壽之人，在測壽普及開來后，想必但凡是測壽之人都會事先了解得一清二楚，無需再過多言。

“老師，可以開始了嗎？”代維出聲詢問。

大恩賢者點了點頭，見此代維便示意江婦美、熊吉，以及李安全上了台來。

幾人恭順地站到了代維身後，代維想了想后又沖大恩賢者道：“老師，儀式開始后，我們會向天借力，勘探壽數之秘。”

代維話語中帶着一絲鄭重，其中也不乏有隱晦的一些暗示，大恩賢者聽后立馬便有所明了，看了代維一眼后，背對着代維跪在了供桌前方。

大恩賢者作為測壽者已經就位，站上祭壇的魔類便需要吟唱禱語了。

“撒切摩耶，戕伏樂彩——”

揚聲作了頭，代維便把目光看向了李安全，李安全和着代維的聲音作禱，隨後江婦美和熊吉也照着代維指點給他們的禱語開始生澀地吟唱起來。

代維看了一眼面對供桌跪坐的大恩賢者，口中禱詞悄然終止，大恩賢者對於代維的接下來的計劃有着巨大助益，所以代維可以對他恭敬有加，但他的恭順卻並未發自本心，所以此刻他悄然地停止了吟唱，只留下李安全領着江婦美和熊吉為他祈雨。

吟唱聲中，江婦美和熊吉對禱詞越發熟練，三人的聲音匯聚一起，與天上的無盡黑壓壓的魔氣形成了某種神秘的聯繫。

慢慢地，一朵只有臉盆大的，由魔氣匯聚而成的雨雲飄到了大恩賢者的頭頂，隨後又在吟唱聲中，雨雲凝聚了一滴雨滴，並有往下滴落的趨勢。

“落下來了，落下來了，快接住。”一陣歡呼從祭壇下方傳來，卻是秦勿用見那朵烏雲下雨開始興奮地大吼。

代維側頭看了秦勿用一眼，又抬手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歡呼中的秦勿用立馬就用手捂住了嘴，其餘幾個也試圖大聲呼喝的小孩也止住了應和秦勿用大吼的心思，低低地埋下頭去。

大恩賢者似有所感，身子微微動作了一下，有抬頭打量的意思，但因着正在儀式之中，估計是害怕自己的冒失會打斷測壽儀式，所以只是片刻后就又恢復了先前那般正襟跪坐的模樣。

這些都發生在頃刻之間，當代維回頭再次打量那朵小小的雲朵時，第一滴雨直直地墜到了大恩賢者的頭頂。

隨着第一滴雨落下，吟唱聲中，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雨也相繼落下。

接納住四滴雨便意味着大恩賢者有至少四的壽數，這正在代維意料之中，大恩賢者年歲不知，但從他形容舉止來看肯定是過了二十七歲的，所以壽數為四並不意外。

至於壽數能否達到五，甚至超過五——

代維將目光看向了大恩賢者頭頂的那一小朵黑雲，在那裏一滴雨正在緩緩凝聚，隨後這滴雨又在代維和一眾人的目光之中緩緩落下，直直地滴落到了大恩賢者的後頸處。

五滴雨被大恩賢者接住，這意味着大恩賢者至少壽數為五，有三千一百載的最大壽命。

代維暗自思量后，又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那朵黑雲上，第六滴雨正在匯聚，但這滴雨卻已經有些偏離了大恩賢者頭頂能接納的範圍，似乎處於大恩賢者那顯得有些佝僂的腰背的接納範圍內，但似乎又脫離了這個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