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玉皇頂上塔

“我是一片葉，知秋一葉，不僅知秋，且知夏冬，知世界，更知道那帝王的心術！”

破舊袍子口中喃喃，他的氣勢，起於微末，很快便膨脹成了一座山嶽，一座可以和眼前的這道帝王劍鋒分庭抗禮的山嶽。

他的腦後毫光綻放，很快匯聚成一片慧海，慧海中央，一物冉冉轉動，生生不息，正是一片看去極普通的葉子。

他的眼睛突然閉合，無盡的葉瞬間填滿了周邊的虛空，然而那道斬下的帝王之劍乃是何其磅礴和犀利，只微微一顫，所有的葉，俱化作了飛灰。

劍芒的速度不僅絲毫不減，甚至於還加快了一倍，未料，虛空中突然伸出兩根手指，只輕輕一拈，便拈住了那道巨大的劍芒！

“萬物如葉，所謂強弱，只是一時罷了！”

腦後慧海中的一片葉，突然間無限長大，僅僅在一念之間，便遮蔽了大片的天空，與之相比，那一道巨大的劍芒頓成滄海一粟，被破舊袍子輕輕捏碎。

破舊袍子身形一躍，扶搖直上，巔峰已然近在眼前。

“數千年王朝氣運，方聚此一山，若然被你輕易翻越，我龍澤一朝顏面何存？”

一聲怒喝便如驚雷，一道更為磅礴的劍芒彷彿長虹橫空出世，剎那間便斬至破舊袍子的眉心之前。

破舊袍子的一雙眼依舊沒有睜開，他的兩根手指如翼展開，恰似兩片葉子，只是這兩片葉子，一綠一黃，一枯一榮，驀地悠悠一合，便銜住了驚虹也似的劍芒，劍芒瞬間炸裂，於是，兩片葉子便開始燃燒，騰的一聲燒成燎天之勢，翻卷的火舌一下子便將劍芒包裹在內，破舊袍子的眼睛此刻突然睜開了，他的眼瞳中赫然出現兩枚葉子，一枯一榮。

他左眼看天，右眼觀地，於是，天自然變成了一枚葉子，地也變成了另一枚葉子，兩枚葉子的變化正好相反，一枯一榮。

“世間沒有什麼是絕對的，正如一枚極普通的葉子，它們每一刻都在生滅變化，於是堆砌成了無盡的繁華和滄桑，其實一切很簡單，正如一枚葉子，它長在我心裏，也長在萬物的心裏，當我心如死灰，一切在我眼中，與灰何異？”

破舊袍子伸手拈住了一枚葉子，葉轉眼成灰，那一道烈火中的劍芒向前拉伸出一道長長的曲線，最終同樣化作了灰燼。

“我的心象乃是一片葉子，你可還滿意？”

破舊袍子不知向誰而言，周邊的風彷彿一下子停住了，變得萬籟無聲。

破舊袍子信足向前走去，只一步，便踏上了那座舉世聞名的玉皇頂，他看到玉皇頂的中央正建着一座白玉之塔，此塔通體晶瑩剔透，僅有的一扇門戶，正死死閉合著。

粗看此塔彷彿靜止，其實在每一息的間隔內，它的方位都會有所變化，因為變化太過細微，所以很難察覺。

破舊袍子一步步向著塔門的方位走去，他走到距離塔門僅僅一尺的距離上，終於停了下來，盤膝而坐。

“你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人，殷氏的後人，老夫剛剛領略了你的風采，你真的與眾不同，其實你已然猜到了答案，三日之後開啟天啟殺獄只是一個說辭罷了，自陛下公佈這個期限的時候，其實，那座神秘的天啟殺獄已然對所有的有緣者都同時敞開了門戶，只不過門戶極為有限，它就在你面前的這座塔上，此塔名謂元靈，你若能悟到什麼，或許很快，它就會自動為你敞開門戶的！”

就見一個身披日月星辰袍的老者，從塔后悄然走出，手中一根法杖裹滿了璀璨的星輝。

破舊袍子自然認得此人，正是齊物帝麾下有名的四大輔臣之一——窺星術士。

破舊袍子閉上眼睛，彷彿沒有聽到窺星術士的言語，他腦後的慧海冉冉盤旋，當中一枚葉子顯得斑駁不一，在枯與榮之間，不停轉換。

窺星術士淡淡一笑，因為見到對方乃是第一個到達者，故而才破例出來見上一面，他本有話說，見這年輕人已有決斷，便緩緩轉到塔后消失不見了。

一個時辰之後，到達玉皇頂的修士越來越多，其中也有零星幾個乃是破舊袍子見識過的，他們都在最短的時間內，搶佔了距離塔門最近的距離坐了下來。

五個時辰之後，木匠終於艱難登頂。

一天之後，玉皇頂上已佈滿了密集的修士人潮，他們就像一隻只怪異的甲蟲，聳起身體，將一座元靈塔牢牢包圍在中央，眼睛死死盯着塔身，連一息的間隔都不願離開。

“我終於成功了，你們這些早到的傢伙有什麼用？真正有緣的人是我！”

就見中央一個修士仰天大笑，周身裹滿霞光，身體被那座元靈塔緩緩吸了過去，未料，隨着他距離塔身越近，他的身體便以極為可怕的速度變得衰老，此刻的塔門正咔嚓嚓打開了一道縫隙，他距離縫隙僅差一步之遙，只要稍稍用些氣力，他便能輕鬆走進去。

然而他的身體卻在失控之中倒下了，只聽砰的一聲，便摔碎成了一灘零亂骨骸。

周邊的修士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明白了，若然你拿不出應有的交換之物，你必然不會被這座塔所認可！”

一個修士脫口而出，周邊聽者無不動容，略作盤算，知那人所言不謬，紛紛忖思着該拿什麼東西去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