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府城有人
“我不會剖魚,這萬一剖壞了苦膽可就難吃了。”
“傻孩子,讓你二嬸剖魚去,你二嬸雖馬虎,但這剖魚的手法不錯,全家就她剖的最乾淨。”
夏季里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兩條魚一條水煮一條紅燒,這是聽從潘見軒說的做法做的,配料不多,有辣椒,又加了些門口長的野生紫蘇,做起來味道鮮美。
這新鮮的做法全家人都喜愛,一頓飯吃的是盡歡顏,就是心疼做那紅燒魚用了太多油了。
天公不作美,夏雨陣陣,想外出的人不得已蜷縮在屋裏。
此時的老潘家,前院屋檐下,潘見軒正拿着黑炭教哥哥姐姐妹妹們寫自己的名字。
昨天答應四個妹妹說了今天會教她們寫名字,君子自當言而有信。
當聽聞三郎要教幾個丫頭寫名字,老潘頭看向二郎,二郎那無所謂的樣子,讓老潘頭內心越發的愧疚。
都是自己的親孫子,其實並不存在什麼偏見,只家裏實在供不起兩個人讀書,更何況,那時候二郎也大了,可以幫家裏做活,減輕負擔,而三郎還小,總不能讓半個扁擔高的三郎去挑擔。
看三郎有意教丫頭們寫字,老潘頭自是高興,小輩們互相愛護是所有長輩樂意見到的。
老潘頭說道:“二郎,去跟你三弟學着寫幾個字,都快娶媳婦的人可不能再兩眼摸黑,那多沒出息。”
潘見朋聞言立馬跳起來:“爺爺,我不想學那玩意,忒難了。”
“不行,必須跟你三弟好好學,今天又不用下地,好好給我學寫字去。”老爺子的話不容拒絕。
“好吧。”
看到二哥苦着臉過來聽課,潘見軒安慰了一聲:“二哥,這寫字不難,難的是認識字,今天你就主要認字,不用寫。”
潘見朋驚訝:“這能行?可爺爺讓我寫字?”
“當然行了,是我教你們嘛,又不是爺爺教。”潘見軒笑着說。
“那成。”
當然成,到時候妹妹們都無誤的寫出了字,就你沒寫出,看你怎麼好意思,潘見軒腹黑的想着,面上不假辭色。
原本以為多了二哥這個小學生,便能好好專心上課,沒成想娘親也把大姐和二姐趕了出來,讓她倆也跟着認點字。
在農村,識字的人並不多,尤其是識字的女人。姑娘家若是識字,身價便翻了幾倍,說親也能嫁到好人家。
教學生,一個是教,兩個是教,這沒什麼問題,讓大姐二姐找了個地方坐下,便開始古代的一堂課,寫大字。
家裏沒有能書寫的白紙筆墨,潘見軒也不愁,讓老爹搬了一塊大木板,豎在屋牆邊做‘黑板’,又從廚房灶台里取了不少黑炭充當‘粉筆’。
潘見軒當先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一個很大‘潘’字,從看了那《三字經》裏的文字,便知道這時代通行的字是簡體字。
“這是潘字,也就是我們的姓氏,大家都好好看着,記下來”
潘見軒說完,又在‘潘’字下方寫了三個字,是拆分后的潘字,三,采,田。
“這是三字,這是采字,采蘑菇的采,這是田字,田地的甜,這三個字組合一起便是潘字。”
……
用拆分認字寫字的方法,教眾人寫各自的名字,期間只聽得麗媛麗瀅苦叫:“我的名字好難寫哇,這麼多筆畫!”
還夾雜着“原來我名字這麼容易寫啊,太好了。”
有一人更是大笑起來,“哈哈,原來這麼簡答,我也是識字的人了,我看鐵蛋以後還敢不敢笑話我。”
這人赫然是二哥潘見朋,原本以為就二哥的性子,估計是不會好好寫字,不成想變臉看不成,還聽到了極囂張的一番話。
潘見軒搖搖頭,把‘黑板’上的字用打濕過的手巾擦掉。瞬間成了濕板。
“三哥,你怎麼擦掉了?”潘麗紅問道,其他人也是不解。
“你們先心裏默默寫幾遍,等會‘黑板’幹了,便上來寫你們的名字。”潘見軒出聲,
“誰要是寫錯了,便在院子裏跑十圈,我會叫爺爺過來數圈。”這是強制了。
“我沒問題,我會寫。”幾個妹妹不怕事的說著,不同於含蓄的大姐二姐。
潘見軒聽到了,看了眼二哥和大姐二姐,這‘黑板’還要一會才會幹,便回了自己睡的屋。要休息會,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才教學2個小時便乏力缺氧,站不住。
這潘見軒進了屋子,院內的人如何請教小妹們寫字等等,自是當不知道。
趟了半個小時,潘見軒便起來了,尋思着那‘黑板’該幹了,便出了房間。
真實情況是睡不着,又數數到一千八百秒,這傻事潘見軒自是不會承認。
“三哥,爺爺過來了。”潘麗媛叫道。
“爺爺。”潘見軒上前。
“‘黑板’早幹了,讓他們都上去寫。”爺爺說道,二郎那兔崽子居然想把水倒‘黑板’上,幸虧自己出來及時看到攔下了,不然三郎咋教寫字。
問了性子老實的潘麗瀅,原來三郎身體不舒服進屋了,讓他們在院子裏自己默寫名字,過會再寫到干‘黑板’上檢查,才明白這二郎是不想寫字,故意把‘黑板’整濕。
知道了實情的爺爺當然不允許二郎甩花槍,立馬就搬把木椅坐在旁邊守着,等三郎醒來。
這‘黑板’一詞是從潘見軒口中流出,大家覺得很形象便也如此稱呼。
本就是木板,寫上黑炭字,不就是黑板了么。這當然不是潘見軒的理解看法。
潘見軒看了眼已經干透的‘黑板’,滿心疑惑,二哥居然沒有洒水?
再瞧見一旁坐姿端正的爺爺,喔,原來如此。
“誰先上?”潘見軒問道。
“我先。”潘麗媛第一個出聲,這丫頭喜歡出風頭不是一天兩天了。
“好。”
“不錯,寫對了,下一個誰來?”
……
所有的妹子都寫完了,二哥你個男子漢還不上來?像什麼話。
前世潘見軒活到二十三歲,對這裏的十幾歲的小屁孩自然是習慣的關照,但這關照僅限女孩子享有。
“三弟,你為什麼要把那些字擦了?”潘見朋指着姐姐妹妹們寫過的地方說道,聲音突然低沉,如洪后的小波浪。
“二哥,你名字寫起來很大,這些地方擦掉也便你書寫啊!”一臉的我為你好。
“巴掌大的地方我也能寫出來。”輕如蚊聲。
尼瑪,之前看你教的時候可是擠小小地方寫,現在卻是…,不想我抄便直說,哥是那種需要抄的人嗎?
這‘尼瑪’也是從潘見軒那學來的,上午抓魚的時候三弟突然說了這詞,潘見朋覺得很好,很能表達自己的情緒。
可這話潘見朋自然不能說出口,爺爺就坐在身後。潘見朋認命的走上前,準備如三弟所願,寫大名字。
結果炭筆經過濕漉的地方,直接不顯現,這怎麼寫大字,怪不得三弟說要等幹了。
“二哥,你不說巴掌大的地也能寫么?這塊乾的地方都有五個巴掌了。”潘見軒笑着見縫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