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兜里沒錢出門難
“註冊費200。”
“照相費100。”
“工本費……”
“不是，還要交錢的嗎？”當克里斯汀準備繼續念下去的時候，姜萊終於忍不住出言打斷……沒聽說過冒險公會報名還要繳費的說法呀。
“姜萊先生，我們可不是慈善機構。”
禮儀滿分的微笑，克里斯汀的言外之意更加清楚……姐姐們可是掙錢的公司！
“呃……好像挺有道理的。”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姜萊繼續求教，“可是我單人註冊的時候就沒有這些啊……”
“姜萊先生沒發現您剛開始就簡單填了個表嗎？單人冒險者通常在剛起步的時候都比較困難，所以冒險公會明文規定不必收費。”
“合著冒險公會提倡單人冒險啊……早知道……”嫌棄的瞥了某人一眼，姜萊似乎有撕了隊伍名單的衝動。
“單人冒險者想要升級的時候就要補充個人信息並繳納會費了姜萊先生。”索性是克里斯汀回答的很及時。
“原來只是人道主義關懷。”姜萊恍然。
“呵呵。”笑就對了。
“克里斯汀，你就直接說多少錢吧。”掏出錢包，姜萊已經準備數錢繳費了。
“一共是3W6……”“多少？！”
做着掏錢動作的姜萊身體一僵……剛才，克里斯汀的小嘴裏好像吐出一個特可怕的數字？
“無論怎麼看，報名入會帶個W字都過分了吧？！！”
啪的一拍桌面，姜萊氣急，嗓門兒都不自覺的大了很多。
“除了剛才說到的那些，還有之前統計出來的您和伊萊先生戰鬥所造成的損失……”
“……”
這就很過分了呀……但是姜萊想想之前的戰鬥畫面……對波的那一幕……
【MD！以後我再在城裏和人打架我就是孫子。】
對波的時候，誰踏馬還有閑心保護其他那些建築。
“喂，你身上有多少錢？”轉頭，若非姜萊是自己送上門來跑不了了，現在姜萊真的想再也不進冒險公會的門的。
“七……”“億？”“百五十六……”“你過分了啊兄弟……”
無語的看着伊萊翻包掏出的零碎兒，姜萊感覺一口老血都卡在嗓子眼兒了。
“你老爸那裏？”
“我很久沒拿到生活費了……”
“你是你爸親生的嗎？”
“你想死嗎？”
“不是，那咱倆現在完了呀，我錢也不夠……”
面面相覷的兩人，囊中羞澀的兩人，兜里沒錢的兩人，還有……即將可能混到乞討度日的兩人。
很尷尬的，雖然沒能按照本來的軌跡邁入大學，但大學生該有的貧窮，姜萊卻沒有遺漏。
“……”*2
“話說……冒險公會有沒有賒賬的說法？”搓着雙手，姜萊不得不硬着頭皮腆着老臉去和克里斯汀商量。
“可以。不過在背負債務時間，除了原本需要扣除的公會抽成，還會收取一些利息。”
“收收收，只要給我們留口飯錢，你開心就好……”
意興闌珊的擺手，幾乎掏空錢包的姜萊蕭索的和伊萊一起離開了冒險公會。至於那個一定期限內的還款要求……
滾滾滾！嚇唬誰呢！
……
“唉……”
夜深人靜，月朗星稀，雲淡風輕，氣氛是真的好，可惜這嘆氣的人太煞風景。
“唉……”
依然沒什麼眼色的嘆氣。對於白天的遭遇，姜萊確實有些睡不着。
躺在房頂的姜萊無神的看着夜空發獃，思考着這一年來的遭遇。
出師失敗，險些化灰，慘慘慘。
穿越成功，化險為夷，帥帥帥。
再次出師，掌握魔法，酷酷酷。
彈射起步，差點摔死，喪喪喪。
語言不通，囊中羞澀，凄凄凄。
偶遇姐姐，幸被救助，美美美。
半載學話，一年攢錢，苦苦苦。
出門挨餓，進門挨打，愁愁愁。
險死還生，又欠巨款，慟慟慟。
“嗎旦！這不就是輸多贏少嘛！”
騰的翻身坐起，3勝6敗直奔狀元簽的姜萊就想罵街……
“晚上好啊小子。”
能這樣和姜萊打招呼的，目前除了伊萊的老爹尤瑟之外，再無第二人選……
“變臉的水平不錯。”
見到姜萊欲言又止，好歹吃了好多年大米的尤瑟大叔懂事的將自己到來的大概時間說出。
“還錢。”
冷着臉，姜萊起身要債。要的自然是尤瑟兒子的債。
“夠實力你就來搶吧。”不咸不淡的瞥了姜萊一眼，尤瑟堂而皇之的坐在房頂，爽朗的拍了拍臉特臭的姜萊，大笑，“既然承下了隊長的身份，那就做好擔下隊友們的一切的準備啊小子。”
“也包括你兒子的債務咯？”姜萊冷笑。
“如果他是你的隊友，那就是。”尤瑟笑容轉淡，看着朗朗星空，“冒險隊的隊長，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啊小子。”
“小子小子的你叫的很順口啊大叔……”目前的姜萊，尚不能夠體會到這份屬於隊長的職責，倒是對於某些細節，姜萊摳的很細，“你是隊長，我也是隊長，咱倆身份對等的好吧。”
“呵。”尤瑟搖頭輕笑，“等你真正能夠以一個冒險隊隊長的身份站在我面前的時候，再和我說這個話吧小子。”
“……”臉拉的超長，姜萊極其不忿尤瑟賣資歷的行為，“當心我給伊萊小鞋穿！”
“隨便你。”然而尤瑟卻很無所謂的樣子，“不稱職的隊長，只要做好被隊友背叛的準備，自然可以為所欲為。”
“……”
年輕氣盛，不代表沒有腦子。尤瑟三番五次的提到隊長的職責，由不得姜萊不思索一二。
“大叔，你到底來幹嘛的？不會就是為了教育我吧？”斜斜瞥了尤瑟一眼，姜萊直接起身，做出一副‘再不進主題咱就拍拍屁股開溜’的模樣。
“伊萊是個惹事的性子，未來還請你這個做隊長的多擔待一下了。”
尤瑟坦然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混不顧姜萊臉上浮現出來的促狹調侃之意。
說實話，一個人調侃另一個人，當調侃者做出一副猥瑣陰險的表情時，被調侃者若是坦然到沒有一絲羞澀，那尷尬的就是負責調侃的那一方了。畢竟猥瑣面對坦然，勝負關係昭然若揭。
“……咳。”僵硬的咳嗽，姜萊轉而換了一副正經模樣，“放心好了，好歹伊萊也是姓潘德拉貢的。”
“有什麼講究嗎？”尤瑟一愣。
“談不上。”大氣的擺手，姜萊居然有些意氣風發的樣子，“只是覺得，若是不能讓潘德拉貢這個姓氏伴隨伊萊響徹這個世界，鑄就那個獨一無二的威名，那我這個隊長未免也太廢了。”
“我也姓潘德拉貢。”尤瑟的言外之意，自然是伊萊這個做兒子的獨一無二了，那他這個當老子的豈不是要領便當了？
“那不一樣。你這個出場就到了中年的傢伙，怎麼配和我們年輕人相比。”姜萊得意的笑，“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長江是哪？”可惜，有些點尤瑟是get不到的。
“……”姜萊張口結舌，文化差異這就出來了，轉而化作惱羞成怒，“長江是我家鄉的一條小河！你管這些幹嘛！”
“我拭目以待。”輕輕拍了拍姜萊的肩膀，尤瑟大叔示意姜萊不要緊張，“早點休息。”
“年輕人哪有12點前睡的，大叔你懂不懂行啊╮(╯▽╰)╭”再次躺倒在房頂，枕着手臂，姜萊繼續自己未完的仰望星空活動。
“……”尤瑟大叔微妙的瞥了眼自家兒子的房間位置，裏面正是呼呼大睡的伊萊。
“颯。”
懶得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大叔逕自離開。
“大叔拜拜。”
人都消失有一會兒了，姜萊才後知後覺的道別。
“嘛……”
“到底是有爹的娃，強行被為了一口親情狗糧的說……”
接着就是泛酸的吐槽。
“沒有手機的夜晚，讓我怎麼入睡嘛……”
最後，自然是來到異界一年都沒能適應的睡前打滾時間。
……
“阿嚏！”
打噴嚏！
“沒事沒事，就是有點着涼，放心我體質很好的。”
對於隊友瞥過來的視線，姜萊揉了揉發癢的鼻尖，笑着解釋了一句。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突然傳來的響動，打斷了準備互動的兩人。看兩人屏氣凝神耳朵微微抖動乃至全身都繃緊的樣子，怕不是遇到什麼大事件了。
“颯。颯。”
一前一後，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姜萊和伊萊順着聲源，先後找到掩體並突破到最適合的位置……
“瞄——”*2
偷瞄*2
“喵~”
讓這做賊二人組戒備不已的自然不是什麼喜聞樂見可以GoodEnd的塔頂大魔王，而是一隻貓，橘皮的那種，好一隻胖橘。
“喂喂，是它嗎？”
“好像是吧？”
“可是和照片上比起來，這隻好像瘦了好多……”
“瘦……嗎？”
“瘦啊！”
極輕極細的聲音，相互傳遞着意見的同時，任務單上的照片正是一隻橘貓，不過和那隻正在樹上愜意的眯着的胖橘比起來，照片上的那隻要更富態一些，大概是月半木矞與胖橘的區別。
“沖！”*2
微妙的停頓，正在做任務的兩人目標一定——抓了再說！
“喵！！！”
林中，傳來的是貓刺耳的尖叫。
……
“啊啊啊啊啊啊！！！加菲！你回來了！姐姐還以為你丟了！！！”
此時，那隻名叫加菲的胖橘正無奈的被一個年輕姑娘抱在懷裏又揉又捏。胖橘身後，則是兩個同樣擺出無奈臉的帥氣年輕人。
“加菲！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最近一定受了好多苦……都是姐姐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一邊說著，姑娘一邊從不知道哪裏掏出大把大把的食物——貓糧、雞肉、小魚乾——一把一把的喂進加菲的口中，混不顧在場觀眾驚悚的眼神。
“我大概知道那隻貓明明挺胖還會被說瘦了了……”僵硬的表情，抽搐的嘴角，無不顯示出伊萊被這個畫面嚇到了。
“看來，這也是個有追求的胖橘啊……”想想自己兩人初見胖橘時的畫面，那個悠閑的曬着太陽的肥貓，又哪裏像是受了苦的樣子，此時姜萊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居然是懷着一顆減肥之心的信念之橘貓嗎……”
“可惜……”
“到底是抗爭不過橘貓的宿命吶……”
“大橘為重……”
“果然名不虛傳。”
……
“嗎旦！這樣的日子小爺過的夠夠的了！”
歇斯底里的瘋狂，肝腸寸斷的控訴，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能讓沒臉沒皮的姜萊發這麼大火？
……
“麻煩問一下，老闆在哪裏？”
隨手拎起一人的衣領，語氣清冷有理，行動就囂張的厲害了。
“他就是。”
被人當狗一樣的拎着，怒火teng的燒起，但在對上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之後，不知為何，張口說出的卻是乖巧至極的回復。
“他？”微微一愣，繼而放開抓真人家衣領的手，點頭示意，“打擾了。”
“謝謝。”
原本是被失禮對待的那一個，但卻囁嚅着說出了道謝的話。即使對方已然離開，只留下個後背給自己。
“你是這裏的老闆？”
語氣很輕，但每一個字等很清晰。
“哈哈，小姐是要喝酒嗎？我這裏的酒水可是全鎮最……”“我問你，你是這裏的老闆嗎？”
好容易碰到如此漂亮的能給店裏帶來流量的客戶，老闆自然要用心招待，只是，對方好像並不領情的樣子。
“……我是。”
眼看着對方的眉頭微微蹙起，心中猛地跳了幾跳的老闆隨即回答。
“炎魔酒吧的老闆？”
稍一沉吟，漂亮妹子又問了一遍。
“……是。”
笑意全無，老闆的精神已然高度集中起來。
叩……叩……叩……
一下一下的屈指輕叩桌面，顯然，妹子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瑪西亞·維多利亞。你知道嗎？”
讓人難受的沉默在妹子再次開口之後結束，空氣彷彿都重新活躍起來一般。
“……炎魔的上一任老闆，也是將炎魔賣給我的美人。”
僵硬的吞了口口水，老闆還真是有問必答的。
“請注意措辭，她賣給你的是炎魔酒吧。”眉頭微蹙，對於老闆的回復妹子顯然有些不滿，“她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嗓子愈發乾澀，但在這個漂亮姑娘的直視下，老闆竟連一絲一毫的隱瞞都不敢有，“自從姜萊辭職離開之後，維多利亞就把炎魔……酒吧低價轉讓給我了。”
“姜萊？”咀嚼着這個沒聽過的名字，妹子大概已經找到了問題的中心。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請你給酒吧換個名字吧。”一沓厚厚的銳魔幣被推到老闆眼前，顯然，妹子並不是那種恃強凌弱以力壓人的人。
“順便，說說你了解的事情吧。有關炎魔酒吧的，瑪西亞的，當然，還有那個姜萊的事。”
又是一沓鈔票送上，雖然比起之前的厚度有所不如，但兩邊相加，絕對是個很客觀的數字。
“……好。”
對方顯然很可怕，但依然願意用金錢來換取想要的東西，好歹活了大幾十年的老闆自然知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惡果，小心的將鈔票收起……
“這事兒，還要從一年多以前說起……”
伴隨着老闆的講述，妹子端起老闆親自給倒的酒水，輕咂一口，表情雖然還是沒什麼變化的樣子，但氣氛，確實是在不知不覺間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