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九)

第二百一十八章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九)

林忘我一念至此,臉色忽然冷了下來,“俞飛,我也沒對你做什麼,只不過在你身上種了一道暗勁罷了。這道暗勁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三天後這道暗勁還沒消除的話,那你這條腿也就廢了。其實你一條腿殘疾了也沒事的,畢竟你還有另外一條腿,平時走路什麼的也不會太影響。”

林忘我雖是一本正經地和俞飛說話,但不知為何,當雪宛凝聽到林忘我說的這些話時,心裏卻忽然笑了起來,暗道:少了一隻腳還怎麼走路?多難看呀。

俞飛整張臉都變得蒼白起來,他知道,如果他的右腳這麼殘疾了,連路也無法走,那他現在的一切將化為泡影。飄雪門的門主是絕不會由一個殘廢來當的,雪宛凝也絕不會嫁給一個殘疾人,而他引以為傲的武功也將停滯不前,再也無法進步。

俞飛沒想多久便迫不及待地對林忘我道:“你幫我把這道暗勁消了。我這輩子也不會再找你麻煩,”言語懇切,眼神真摯。雪宛凝看到俞飛這般樣子,心頓時便軟了下來,正想輕聲對林忘我說:“林忘我,你要不幫他把那道暗勁去除了吧。”

可她話還沒說出來,林忘我已經對俞飛道:“我也不要你如何,你只需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幫你把那道暗勁去了。”

“什麼事?”

林忘我緩緩道:“雪宛凝並不想回去,所以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俞飛忽然瞪大着眼睛看着林忘我,良久后反問道:“你和宛凝是什麼關係?”

雪宛凝急道:“我和林忘我什麼關係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就說今天願不願意放我走?”

俞飛原本蒼白的臉忽然變得通紅起來,就好像是一團火在他臉上燒一般。沉吟了會,暗想:今日我便先放過你,等哦日後嫁給我的時候,看我怎麼折磨你!冷冷道:“好,林忘我,我答應你。但你得先將我這暗勁除去。”

林忘我只是淡淡地看了看俞飛,心中便已下了決定,走向俞飛,邊走邊道:“現在我可以先將你身體中的暗勁去掉大半,你若想徹底根除,那你便需要將這幾副葯吃了。只有吃完這幾副葯,你身體中的暗勁才算徹底去除了。”手上呈着四個藥丸,樣子看起來黝黑黝黑的,就好像是一個許多年也未洗浴過的人揉下來的污垢。

俞飛緊皺眉頭,忍不住道:“這葯能吃么?”

林忘我點頭道:“這當然能吃,不然我將他給你幹嘛?你和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我又何必要騙你?要害你?”

俞飛身上確有一道暗勁,但這道暗勁並不重,俞飛只要用自身內力將其排出便可。倘若俞飛找不到也無礙,因為這道暗勁只會讓俞飛的右腿在三天內微麻酸軟,三天後便什麼事也沒有了。

至於這所謂的解藥更是林忘我胡亂編造出來的,這四個藥丸不過是林忘我常備在身邊,讓自己精力充足的提神丸罷了。

俞飛從林忘我手中接過藥丸,放入懷中,對林忘我道:“你現在便為我運功解那道暗勁吧。”當即坐了下來。

五人此時正站在鹽幫大門外,面對着寬敞的街道,來往的行人,林忘我本不想在這裏為俞飛解暗勁。可奈何當他見到俞飛的神情時,發覺俞飛早已急不可耐,恨不得自己立時馬上就為他運功。在心中笑了笑,林忘我只好簡略地為俞飛運功消勁。

當林忘我示意可以了以後,俞飛又迫不及待地將懷中的藥丸拿了一顆吃下肚。吃了藥丸后,俞飛果覺自己的右腿微微有些轉變,之前連動也不好動,現在已能稍稍抬起來。心中大為喜悅,但轉念想到自己不能將雪宛凝抓回去時,臉色又陰沉下來。

如果他這次能將雪宛凝安然無恙地帶回飄雪門,那雪宛凝的父親必會更加器重於他,閣主之位自然是穩如泰山矣。可現在這一切都變了,尤其是當他想到另一件事時,心中更是有些發狂。眼神漸冷,直接對江實和江虛兩人道:“我們走。”

江實心中雖清楚這一次也許是他改變自己在飄雪門身份的機會,可飄雪門的門主曾命令過他,讓他聽從俞飛的命令。儘管心中極為不情願,可卻不得不隨同俞飛一起離去。

可他卻沒想到,這一去,他再也回不來了!

雪宛凝看着俞飛三人離去的背影,莞爾笑道:“林忘我,你可真有辦法,能讓俞飛放棄抓我。”

林忘我道:“他不離去也沒辦法了,無論如何他還是知道自己的性命要緊的。”

“你是不知道,俞飛對我父親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但凡是我父親說過的話,他一定要將其辦得最好,也正因此我父親極為看重他,將他當作飄雪門的下一任門主來培養。這次如果他將我抓了回去,恐怕我父親更加器重俞飛了。”

林忘我緩緩道:“雪宛凝,既然你不想回家,我也幫了你。你接下來想去哪?有什麼地方想去的么?”

雪宛凝笑着,忽然想到了什麼事,兩眼閃着光看向林忘我,問道:“你是不是要陪我一起去?我其實沒有什麼地方想去,但若是有你陪着我,那我想去的地方便多了。”

林忘我苦笑道:“不是,我並不是想陪你去那些地方。只是想接下來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離開汀州府。”

雪宛凝止住笑容,道:“你要去哪?能帶我去么?我想跟着你,畢竟跟在你身邊你還能保護我。”

林忘我心想:你要跟在我身邊本是一件美事。但我連自己的安危都無法確定,又如何能帶着你冒險?雪宛凝,對不起了。

心中下了決定后,林忘我便起身往肖府走去。

雪宛凝是知道林忘我和肖府的關係的,雖然極為不情願林忘我見到肖欣悅,但奈何此時是她跟着林忘我,而非林忘我跟着她,她只好聽憑林忘我的安排。

林忘我怎麼也想不到當他和雪宛凝進肖府後,沒走幾步路,肖欣悅便和他們迎面相遇上了。

肖欣悅見到兩人時也是稍稍愣了會,但她隨即笑道:“林忘我,你可真是艷福不淺,那女子沒走多久,你就換了個女人。看來你前幾天和我說的那些話不過是你哄騙我開心的,枉我還以為你對我是真的痴情一片。男人到底是男人,永遠也改變不了對女人撒謊的天性。”

其實既然對女人撒謊是男人的天性。那女人便應該一開始就不能太相信男人說的話,因為天性本就不容易改。可有些女人卻總是希望男人能為她而改變,這無異於痴人說夢。

林忘我急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悅兒,你誤會了。她們都只是我的好朋友罷了。”的確,在林忘我心裏,雪宛凝和余夢等一眾女子,盡皆是他的朋友,對於這些女人,林忘我並沒有過多的想法。

可這一切肖欣悅並不知道,她並不是林忘我,又怎麼可能知道林忘我的想法?

冷笑了一聲,也不答話,徑直便離開了。林忘我見肖欣悅連話也不說,心裏更是緊張起來,抓住肖欣悅的手道:“悅兒,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去吧。”

其實女人有時候最討厭的男人便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因為這種男人往往強迫女人做一些她們並不情願做的事。

林忘我此時好像便成了這種男人。可肖欣悅又是否是這種女人呢?

但見肖欣悅將林忘我的手緩緩撥開,淡淡道:“我去哪裏用不着你管,你若是敢跟蹤我,那我一定要你好看!”

林忘我整個人登時便委頓了下來,兩眼獃獃地看着肖欣悅離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最後終於凝聚成了一句長長的嘆息。轉頭對雪宛凝道:“走吧,我們進屋裏坐會。”

雪宛凝一言不發,只是痴痴地跟在林忘我身後。可林忘我還沒走幾步,雪宛凝忽然道:“林忘我,你注意到了么?”

“什麼?”

“你注意到剛剛肖欣悅手中拿的東西了么?”

林忘我仔細回憶着方才肖欣悅手中所拿的東西,可他當時的注意力全在肖欣悅的臉上,哪注意到肖欣悅手上拿了什麼東西?林忘我沒想多久便說道:“我想不起來,剛剛我沒注意她的手。”

雪宛凝臉色凝重道:“林忘我,剛剛肖欣悅手裏好像拿着一塊繁花入夢!”

繁華入夢!林忘我整個人差點跳了起來,尖聲道:“繁花入夢?悅兒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雪宛凝道:“不知道,但看她樣子好像是準備將繁花入夢拿給別人。林忘我,你還記得我曾和說過一件事么?”

“什麼事?”

“我和你說過的,我曾在別人那裏見過繁花入夢,那人警告過我,如果見到別人有這種東西,那他們一定會將繁花入夢收回去。因為他們勢力一直便流傳着繁華入夢乃是獨屬於他們的傳言。林忘我,你必須告訴肖欣悅這件事,不然只怕等到他們找上肖欣悅時,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林忘我心中大驚,忙奔出房門,往肖欣悅的方向跑去,可他直奔出肖府門口也沒見到肖欣悅的身影,詢問肖府下人也皆說沒注意。

林忘我心中焦急,雖說可以等到肖欣悅回肖府時再和她說起這事,但他曾聽肖笙夢說起過,肖欣悅有時候往往幾天幾夜也不回一次肖府,是以林忘我並不確定下次見到肖欣悅時是何時?

可現在肖欣悅的去向他又一無所知,左不是,右也不是,林忘我頓時急躁起來。神情焦灼地看着肖府門前的街道。

便在這時,一頂轎子緩緩向肖府而來,林忘我認得這頂轎子乃是肖笙夢的,跑到轎子旁問道:“肖叔,你見到悅兒了么?我有急事要和悅兒說!”

肖笙夢探出頭來道:“欣兒好像往松竹街走去了。你可以去看看。”

林忘我一得知肖欣悅的去向,立時便施展出輕功來,往松竹街趕去。而在他身後,有道娉婷的身影在跟隨着他的腳步。

林忘我輕功施展出來,說是日行千里也不為過。從肖府到松竹街不過幾里路,沒多久林忘我便趕到了。站立在街頭,林忘我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流,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應該去哪裏找肖欣悅。

在松竹街有不下一百家商鋪,每日在此聚集的人數高達數千,要在這麼多商鋪,這麼多的人中尋找一個女子,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可就在林忘我無計可施之時,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心中驚道:這條街不正是辰家當鋪所在的地方么?無論如何也要去那裏看一看,說不定悅兒就在那裏。繁花入夢如此貴重,也不知道悅兒知不知道它的效用,她要是知道,怎麼可能輕易送人?

林忘我疾奔到辰家當鋪時,適逢夥計想關門,林忘我不由得納罕,暗想:現在天氣還這般早,正是做生意的好時候,這當鋪卻在這時候選擇關門,定然有不小的貓膩。

問那夥計道:“你們這麼早關門是為何事?”

那夥計淡淡道:“客官若是想來當東西,麻煩明日趕早。若不是來當東西的,麻煩客官讓讓道,好讓我將門關上。”

林忘我得了個無趣,索性轉口道:“那剛剛有沒有一個女子進你們這裏?”

夥計臉色登時微變,儘管迴轉得極快,但到底還是被林忘我瞧在眼裏。林忘我雙眼往後院看了一眼便起身欲往後院走去。可夥計如何能讓他進去?

夥計伸手在林忘我腰前一攔,厭惡道:“客官,私闖民宅的罪名可不小,莫要自誤。”可林忘我的心早已飄到肖欣悅身上,哪管什麼艱難險阻?揚手將夥計一推,夥計登時便推到了牆上。夥計脾氣也不小,兇狠狠地道:“你當真要如此?”

林忘我上次和肖欣悅來這裏的時候只見過老者一人,至於這裏的夥計,他是一個也沒見過。若是當時這夥計見過林忘我,那他也不會這般大膽將林忘我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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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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