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善與惡（上）
陽光照在客棧門前的日晷上，催着指針的影子向著午時的刻度走去。
客棧二樓的角落裏，辰凡的桌前也是放着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麵來。忙了一個早上，吃完這飯一會兒就該是他的表演時間了。
隨着時間的過去，來客棧里吃飯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客棧里的酒客們喝的正起興，有些更是放的開來划起了拳。
“來，哥幾個走一個？”
“走一個。”
“老闆娘，給大爺我整幾個骰子過來。這光是喝酒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大大大。”
“嘿嘿，二三六，十一點小，該你們幾個喝了。”
一時間客棧里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聲音。吃飯的人走了一波，又來了幾波。
到了這正午時分，客棧里這新來的，留下來沒走的，可就大都是為了聽一聽這最年輕的說書人來說上這麼一段評說。
故事么，大都是一個樣的開頭，但是不同的人嘴裏說出來就是不一樣的味道。你很難去說明白，這是為什麼。
但是在這仙緣客棧，在這客棧里的這位說書人嘴裏說出來的故事，可就是真的有了那麼些意思。來聽評說的人，大部分是老顧客了，想着把故事聽個完整，，還有一小部分則是被名氣所吸引來的。
桌上的這碗陽春麵，除了些許蔥葉之外上面還飄了二個雞蛋。比別人的多一個。這也可以算是員工的專屬福利了。辰凡也是動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
“咳咳，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不知何時，梅姐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客棧里。此時她的懷裏也是多出了一隻小猴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讓小猴子安安靜靜呆在他懷裏的。
話語一出，大家的目光便是被吸引了過去，客棧里也是安靜了幾分。似乎都是知道掌柜的接下來要說什麼。
“想必大家能夠賞光來到小店，為的大多都是小店的一大特色，由我們清水鎮最年輕的說書人辰小二帶來的評說了。接下來，大夥們就是有耳福了。讓我們有請本店的金牌說書人，小二哥登場。”
話音剛落，客棧里的掌聲和歡呼聲就是響了起來。
“噓，故事要開始了，大家看那裏。”
說著，眾人便是順着少女的目光朝着二樓深處的屏風後面看去。
屏風是那種半透明的，雖然是白天，但是後面卻是點着二盞燈，依稀可以看到後面坐着一個人來。
唰！
屏風後面的人張開了握在手裏的扇子。
“這世界分陰陽，有正反。有人，也就有了所謂的妖，人分好壞，妖也分善惡。咱們今天，要說的就是一個關於善惡從心的故事。”這聲音好似有一種魔力，讓人不由得就安靜了下來。
啪！
“這響木一拍，咱們就是進入正題，這個故事也是我臨時起意，想要說個大家聽得。因為我今天看到了好些個新面孔。我要是接着昨天的故事講下去，可能有些人就聽不明白了。各位看官，且聽好了。”
“嗯？我說怎麼回事，聽着不像昨天的故事。小二哥，你講，不管是什麼故事？只要是你講的，我們大傢伙就愛聽。”
“嗯嗯，說的不錯，小哥你就開始吧。”
“呃~我已經開始講了。噓，好好聽，有風聲。”屏風後面的人有些無奈的說到。
這話一出，客棧里立馬是安靜了下來。就連剛碰到一起的酒罈都是停在了空中，慢慢的放了下來。眾人都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呼呼！
安靜下來后，客棧里真的有幾聲風聲傳來，但是客棧里的帘子什麼的卻是沒有任何的擺動。眾人都是尋找着風聲的來源。
“這裏的名字叫做荒丘，雖然叫這麼個名字，但是卻是沒有半點荒涼的樣子，一片祥和。
放眼望去，一片蔥鬱，連綿起伏的山脈之間高大的樹木拔天而起，陽光照射下來，在地面之上投射出點點光斑。
現在正值初夏，清晨的空氣之中還停留着昨夜的露氣，有着潺潺的水聲傳來，順着聲音看去，只見數縷清泉從山澗之中的石縫間流淌而出，蜿蜒曲折的繞着山坡流下匯成一條不寬不窄小河來。河岸上傳來幾聲鹿鳴。”
說著，屏風后的少年的聲音卻是頓了頓，一陣水流聲和鹿鳴的聲音竟然就是從屏風後面傳來出來。讓人不由得暗自叫絕。
“小河邊上有着幾塊生着苔蘚的青石板，幾隻小鹿在河邊喝着水。一隻森林狼就在不遠處的樹木的陰影下舔舐這爪子。它的眼前就是獵物。
它很餓，但是它很聰明，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它現在的狀態很差，左後腿上的傷痕還在傳來着真切的痛楚。
在這森林裏它並不是最強大的捕獵者，他身上的傷痕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它必須格外的小心，才可能成功。等待獵物這種事情，是最漫長的了。也是除了進食之外最開心的事情了。”
少年的聲音壓的故意很低沉，眾人都是覺的周圍的氣氛很壓抑。那亮一手口技絕活更是讓眾人能聽到森林狼舌頭劃過利爪的聲音來。
“現在，故事講了一半，我們換一個方式，給大夥們一個選擇，讓你們來決定接下來故事的走向。你們決定好自己的選擇了么？嘿嘿。”少年的語氣突然一遍，不復之前旁白的時候的那般沉穩，中年的聲音突然變回了本音。向在坐的看官，酒客們提出了問題。
這下子客棧里不一樣的聲音就是多了起來，大夥都是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哎，什麼意思呀，我粗人一個，小二哥你倒是說個明白呀。還有，你不是說妖怪的故事么，這又是什麼呀。”
“故事什麼的無所謂，就是兄弟你的這一手口技的展示，也當得起我們這些人的捧場，不過你這讓我們來決定故事又是怎麼一回事呀？小二哥。”
“對呀，怎麼回事。”
……
“咳咳，看來大家是有些意見了，沒什麼，就是怕大家一直聽我講，覺得沒意思，所以想和大家玩個遊戲。規則很簡單。你們想要獵手捉到獵物，還是想要獵物成功跑掉呢？
想要獵手捉到獵物的看官們什麼都不用做，想要小鹿成功躲過一劫的看官們請點一份本店的招牌菜，祝大家紅紅火火的，一碟吃了可以轉運的福氣花生米。五文錢一份，童叟無欺。
大家有充足的時間來做這個決定。
現在么，剛說了一個小故事，咱們再說說這讓人嚮往，讓人無奈的快哉江湖。在江湖的故事講完之前，大家有着足夠的時間來抉擇。五文錢的一碟福氣花生米哦。之後我會根據人數的比例來繼續之前的故事。
現在嘛，列座各位，可要聽好了。”
話剛說完，就是有人直接要了好幾份所謂的福氣花生米來。見狀，辰凡也是偷偷的向著不是什麼時候溜到他右手邊的梅姐看去。
對方也是給他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那眼神里分明就是寫着，臭小子表現不錯，來錢了。（生活不易，都是套路呀，）
看到對方肯定的眼神，辰凡的心裏也是鬆了口氣，今天的任務完成了，五文錢哎，一碟花生米的價格平白翻了五倍。看樣子大家也都是想要參與一下這個遊戲，大家開心，他也開心，掌柜的更開心。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嗎？
沒有人注意到的是，一樓拐角處一個人喝的爛醉的老道士此刻的嘴角里卻是出現了一絲笑意。
“嗯，挺有意思的小傢伙，這小把戲玩的不錯，不過老道我可是不會掏錢的。嗯，我好像也沒有帶錢哎，一會的酒錢怎麼算呢？要不就把猴砸抵在那裏吧，反正它會自己找到我的。”
幸虧客棧里的梅姐不知道老道這會心裏怎麼想的，不然非的下來和他好好算算賬了。吃霸王餐？也不打聽打聽她沈梅兒在這清水鎮是什麼樣的手段。出了名的精明，和摳門，對，摳門。
卻說另一邊，辰凡的故事已經講了起來。
“話說這大夏國建國百餘年，歷經三代明君，這百餘年間也是留下來了許多英雄豪傑的故事，我這個故事呢，則是發生在咱們清水鎮的一件事情。至於這故事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就請大家自己判斷了。
二十餘年前，這清水鎮呢就已經是有了這家客棧，不過那個時候這家客棧的名字還是叫做清水客棧。
原因無他，那時這清水鎮只有這麼一家客棧，客棧的主人呢就是我們的前任掌柜，三年前收留我的沈遠遊，我的義父。
那個時候的客棧的生意並不怎麼好，至於留宿的客人就更少了。
故事發生在徬晚時分，那個時候客棧已經快要打烊了，照例囑咐小二給客棧里留宿的幾位客官送上洗腳水。
我的父親便是準備關上客棧的大門。
突然一隻滴着鮮血的手橫了進來，卡住了將要關住的門。
滴滴，噠噠。
是鮮血滴在地板上的聲音。
“打擾~~一~下，借~~宿一宿。這~~是訂……金。”
一道帶着些許倦意的聲音傳來。同時一張銀票也是從手卡住的縫隙里遞了過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