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所以，皇兄到底是什麼意思？”趙清漣挑眉，說，兩頭難，去蒙古朝廷出事，在朝廷蒙古緊逼。
官家坐在龍椅上，手指有節奏地慢慢敲打着扶手，半眯着眼睛，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官家慢慢開口：“你留在朝廷，奚淤染去邊境…”
聞言，趙清漣面色發冷，緊盯着官家，這算什麼法子！？
官家挑眉，看着趙清漣，嘴角一勾，冷笑着說：“換換也是行的～你在邊境，她的朝廷…嗯？怎麼樣？”
趙清漣冷哼一聲，這才是正話吧…前面的都是鋪墊！讓他回來也只是為了帶奚淤染回來！
帶奚淤染回來，是為了把她留在朝廷，把她留在朝廷，是為了對抗段益清。
段益清是什麼人，趙清漣清楚的很，把小奚兒單獨留在這兒，擔心不言而喻！
官家又用手指敲着扶手，定定地看着趙清漣，看着他臉色發黑眼神發冷，也不忙，靜靜地等着他的反應。
“若我不肯呢？”趙清漣依舊冷言冷語，連眼瞼都不想抬一下看官家。
官家嘴角一勾，似乎早就料到了趙清漣所言，說：“朕也強求不了你，要不…你先問問你家娘子？”
趙清漣眼神一凜，這件事情告訴小奚兒，結果太明顯了，小奚兒為了朝廷的安穩肯定會留下來，官家真是陰險…
冷哼一聲，趙清漣開口：“既然皇兄有了想法，那臣弟再說什麼也只是多言了。”
說完，趙清漣便不再開口，轉身走了出去。
……
回到王府，慧靈大師正在給小奚兒把脈。
趙清漣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這一切，心裏的苦澀不言而喻，小奚兒有身孕，身體還有蠱蟲，再說了，段益清太不讓人放心了，而且，還有官家也不是什麼善茬。
越想心裏就越賭氣，趙清漣面色發黑。
奚淤染看着臉色不太好的趙清漣，心知可能官家又給他說了什麼讓他不舒服。
慧靈大師把完了脈，皺眉看着奚淤染，摸了摸鬍子，半晌才開口：“王妃，這蠱蟲越養越大了，若是這孩子到了六七月份，蠱蟲再不除的話，麻煩就大了。”
趙清漣聞言，眼神里黯然無光，深呼了一口氣，走近，坐在奚淤染的身邊，轉身對慧靈大師說：“慧靈大師，可這解蠱的法子至今沒有被找到。”
奚淤染坐起身來，同樣看着慧靈大師，眼神里的期冀掩藏不了。
慧靈大師搖頭嘆氣，說：“老衲實在沒有勝算，沒有把握來給王妃解蠱，如今的湯藥已經不能抑制住這蠱蟲了。”
奚淤染聽明白了，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但總想試一試，心裏其實也想好了，最差的結局就是到時候產子，保住孩子就夠了。
這樣想着，奚淤染也問了出來：“到時候產子，慧靈大師可有法子保住孩子嗎？”
慧靈大師聞言，抬起眼瞼，猜到了奚淤染心中所想，深嘆了一口氣，說：“阿彌陀佛，老衲定盡全力！”
趙清漣也意識到了奚淤染心中所想，心裏彷彿被針扎一樣難受，獃獃地坐在床上，連慧靈大師走都不知道。
……
慧靈大師走後，房間裏只剩下了奚淤染和趙清漣。
奚淤染望着趙清漣的側臉，輪廓分明，線條完美，真好看，伸手慢慢撫上他的臉頰。
趙清漣感覺到了奚淤染的動作，這才回了神兒，輕輕抓過奚淤染的柔荑，放在了脖間，用側臉蹭了蹭。
奚淤染看着某人的這番舉動，好笑不已，又伸另一隻手扯了扯他的臉，嬌嗔着說：“傻不傻啊～”
趙清漣聞言，搖頭，一本正經地說：“不傻的，不傻的，傻的是你…”
“哦？為什麼？”奚淤染被這話懵住了，不太明白，問。
趙清漣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可人兒，聲音低沉，眼瞼垂下，說：“我不想你為了孩子這麼冒險，更不想眼睜睜弟看着你消失…”
奚淤染聞聲，頓住，眼裏儘是暗淡憂傷，但卻夾雜着幸福，笑了笑，說：“百搭！”
“對了，今日官家叫你去幹什麼了？”奚淤染又想起了剛剛趙清漣滿臉黑線，問。
趙清漣被這麼一提醒，又想起了官家的話，嘆了口氣，說：“官家要我再去蒙古邊境。”
“這不是好事嗎？”奚淤染不解，陳宜中根本搞定不了戰事，十之八九會斷送大宋，而重新派趙清漣過去，勝算才有的增，這仗才能打得下去。
趙清漣搖頭，這才只是一半的事實，接着又說：“可…可官家的條件是，你不能陪我去，你得留在朝廷，來和段益清對抗。”
“段益清？”奚淤染被趙清漣越說越懵，段益清怎麼又出現了？難不成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大宋，但也是，他好像除了大宋沒別的地方可去了。
也對，剛回來就開始準備婚事，成完親，又叫來了慧靈大師把脈，就到了現在。
趙清漣點頭，說：“嗯，他現在在朝廷任職，官家騎虎難下，搞不定他，而且他最近動靜不小。所以，官家就提了這個法子。”
奚淤染明了，原來是這樣，蹙眉，段益清真是不讓人省心，說：“那我便留在朝廷會會段益清！邊境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趙清漣顯然料到了奚淤染會這樣說，但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默默地點頭。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冷了下來，談起離別總讓人不得不沉默，尤其趙清漣是去奔赴戰場，豈是兒戲，若是一不小心，命懸一線。
再者，奚淤染懷着孕呢，身體底子又薄，讓趙清漣更是放心不下。
咬了咬牙，趙清漣開口：“我拜託楊淑妃來照看你。”
奚淤染聞言，搖頭笑了笑，說：“我哪有那麼嬌弱啊，放心，段益清不敢把我怎麼樣的！畢竟他還要靠你來複國呢～”
趙清漣點頭，順勢摟着奚淤染的肩膀，把下巴抵在奚淤染的額前，說：“我會安排人保護你的，但願他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