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無奈看着他,奚淤染點了點頭,說:“好吧。”
趙清漣聞言,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
“恭迎王妃回府!”
奚淤染剛下馬車,就看到了王府大門口等候着一群人,奚淤染被這陣仗嚇到了,有些發懵。
趙清漣牽起奚淤染的手,嘴角一勾,氣宇軒昂地往裏走。
越走越覺得不大對勁,奚淤染更發懵了。
因為屋檐下掛着紅彤彤的燈籠,喜字也被貼得到處都是,還有對聯。
奚淤染定睛一看,上面寫着“連理枝喜結大地,比翼鳥歡翔長天。”
這是成婚。
奚淤染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眉眼軟了下來,面上有些泛紅,嬌羞之情溢於言表,難怪這人一直讓她回王府,原來是這事啊。
握着趙清漣的手緊了緊,趙清漣也感覺到了,轉頭回眸,看着身後的女子,眼裏儘是溫柔含情。
……
成親的事只是告訴了幾個人,官家、楊淑妃、十一娘、賈嫣白、雲禪…
可沒辦法,王府畢竟是王府,諾大的王府有一點風吹草動,外面便開始風言風語了,再說了,趙清漣讓人把王府打扮成了這個樣子,明眼人一瞧都知道裏面辦親事。
第二日一早,奚淤染就被紅娘帶走了。
先是沐浴更衣。
奚淤染看着掛在那裏的嫁衣,心裏一頓,呼吸彷彿停滯了,真美。
綉着金鳳凰的碧霞羅,玉袖飄飄,腰間帶子是金絲軟煙羅製成的,袖口綉着精緻的白色祥雲,拖尾很長,寬窄和衣服的寬度相仿,上面綉着兩條金色的長鳳凰,鳳凰的尾巴飄逸靈動。
嫁衣的旁邊是蓋頭,蓋頭是用巾製成的,稀薄不遮視線,是方形的,邊緣是用金絲來做裝飾。
“來,王妃,我們更衣吧…”紅娘在一旁提醒着奚淤染。
奚淤染微微點頭。
……
終於吉時已到!
喜樂被奏響,上座的分別是官家和皇后,至於娘家這邊的座位上,是楊淑妃。
“迎新娘!”媒婆一聲高吼。
紅娘便把奚淤染背到了門前。
趙清漣穿着新郎服,頭戴黑冠,一本正經地站在門前,期盼地看着正在向他走來的紅娘,準確地說,是期盼紅娘背上的人。
紅娘小心地將奚淤染放下,將奚淤染手中的紅繩一頭雙手交給了趙清漣。
趙清漣嘴角一勾,輕輕拿起紅繩,低聲說了一句:“慢些,小心點門檻。”
蓋頭下的奚淤染嘴角含笑,輕輕地躍過門檻,任由那人牽着自己。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直花堂前!”媒婆又是一嗓子高喊。
奚淤染和趙清漣並排而立,面對着高堂。
“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媒婆斷斷續續地說著。
奚淤染和趙清漣跟隨着指示叩首。
“一拜天地!”
奚淤染和趙清漣轉身向著外面,跪拜。
“二拜高堂!”
奚淤染和趙清漣轉身向著高堂,跪拜。
“夫妻對拜!”
奚淤染和趙清漣站起身,面對着彼此,相拜。
“送入洞房!”媒婆高興地喊出了這句。
“等一下!”官家站起身,攔住了兩人,說。
趙清漣挑眉,怎麼?又出了什麼岔子,看着官家。
官家面色一頓,說:“朕有事要和奚淤染說。”
“什麼事非要現在?”趙清漣心下不滿,什麼事情非要現在這個節骨眼,成親被打斷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奚淤染聞言,拿着紅繩的手緊了一緊,蹙眉,到底是什麼事,怎麼感覺心裏慌慌的。
“你還是先把蓋頭揭開來吧!”官家開口。
這一句話,着實把趙清漣惹怒了,小奚兒的新婚模樣憑什麼給他們看!成親的禮節呢!哼!
趙清漣冷哼一聲,緊盯着官家,說:“若是我不肯呢!?”
“你不肯,她…肯定是願意的。”官家搖頭笑了笑,說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趙清漣皺眉,不解。
“怎麼?這種事情總得她的父母出席吧?”官家終於不賣關子了,說了出來。
聞言,奚淤染彷彿被定住了一般,父母…心裏頓住,眼裏的水霧慢慢繚繞,她的父母,她牽腸掛肚的父母終於有音信了。
趙清漣自是明白,看着面前的女子,眉眼軟了下來,拿過了紅娘手中的秤桿,輕輕地將蓋頭挑了起來。
蓋頭下的人見了天日,美得讓人窒息。
冰肌藏玉骨,半露的脖頸白皙透亮,優雅高貴,眉如遠黛,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秋波流轉,悄悄竊語,水霧迷漫。
臉若桃花,鬢如金鳳絲,發間插着華貴的金釵鳳冠,吊墜搖搖晃晃,腮邊的兩縷秀髮風情誘人,櫻唇因為胭脂的緣故更加紅潤,艷若桃李年華無雙,花容月貌嬌艷欲滴。
指如削蔥根,輕輕地牽着紅繩頭,身姿婀娜身姿,卻是直挺,肩如刀削,腰不盈一握,動人心弦。
趙清漣看着這一幕的奚淤染,獃滯了,眼裏的驚艷,心裏的悸動。
在場的人無不驚嘆新娘的容顏。
官家也是,呆愣在了那裏,他彷彿看到了當時的楊淑妃,那麼美,美得驚心動魄,攝人心魂。
奚淤染眼裏也全是趙清漣,那人身姿挺拔,高挑修長,面如冠玉,稜角分明,俊美絕倫,緋色的嘴唇帶着一絲不羈的笑意,眼裏的光澤直打在了奚淤染的心上。
突然想起了什麼,趙清漣冷哼一聲,拿出了,從紅娘手裏搶過了手絹,給奚淤染系在了臉上。
眾人見此,憋笑不已,王爺真是…
官家咳嗽了一聲,說:“宣!”
說完,只見一個婢女帶着兩人走了進來。
奇怪的是,那兩人身着戲服,一男一女。
奚淤染一眼就認出了,眼裏的水霧彙集,從眼角滑落。
“爹,娘…”奚淤染不可置信,走近,一把抱住了自己失蹤已久的父母。
奚明文則是看着自己的女兒,心裏的感慨不言而喻,與妻子對視一眼,兩人眼裏皆是濕潤。
原來,那次在宮中唱南戲的兩人,便是奚淤染的父母,原來他們從來沒有走遠,一直在宮裏,只是官家不讓三人相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