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在底特律，也要變成人類

在不算太廣闊的飢荒世界主位面，比地下二層不知道深多少的深淵中，整個世界中存在生命痕迹的地方中也是最幽深的石屋中，影怪之王正在做生命中最重要的選擇。他現在也在查莉的有意告訴下知道之前自己已經做出過一次錯誤的決定，並且付出了無可挽回的巨大代價，所以這回他正在嘗試用非常強大的分析能力和極為稚嫩的思維方式給予自己一個未來也不會後悔的答案。

在場的人沒有誰能幫上查理忙，因為他們也怕自己一頓瞎分析影響到這個本不應該出現的奇特存在。

賀蘭倉信心滿滿，絲毫不關心查理的選擇，每天活動身體，練習魔力操作，吟誦《守衛鍛體法》，冥想，學習魔法知識，就像不斷轉動的車輪，又像是退了休的老頭子；其實現在賀蘭倉更多的時間花在魔力操作和戰鬥基礎動作練習上，其他的不過是為了鞏固狀態和恢復精力，因為賀蘭倉感覺自己現在身體和魔力都到達了當前的極限，但這個極限是因為修習不完整而不是身體不夠強，很可能要拿到章魚王手中的那部分才可能更進一步了。

老麥到是非常想和那個成天晃來晃去的混蛋一樣瀟洒，但是畢竟之前到處放閃光彈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而且老麥也對這些付出甘之如飴：對一個肯為自己付出生命的青春少女成為自己的戀人老麥已經十分滿意了，他也同樣肯為那個少女傾盡一切。當然雖然這個中年人並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的情人會像知心大姐姐一樣關心一個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老妖怪，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他做出應做的努力，比如把大門上的翻譯做得盡量準確，還有把兩種可行的方案盡量優化。

查莉就像是照料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查理，既當姐姐又當媽，不過說實話按照賀蘭倉記得的劇情，查莉最後接納了查理，徹底融合了黑暗的力量，成為了影怪之王，還用老麥和威爾遜所造的用來脫身的門改造了，成為飢荒世界的女皇，所以賀蘭倉並不覺得這兩個合得來有什麼不妥，但是查莉怎麼看都像是溺愛孩子的老媽，這讓老麥一直感覺哪裏不對勁又無法確定，一頓手足無措，賀蘭倉靜靜看着老麥“喜當爹”，雖然孩子是“領養”的。

當然所有這個房間的成員中現在最無所事事，同時最缺少時間的就是那團早就從戒指中脫離出來的黑色史萊姆，整個飢荒世界影怪之王和滿世界所有影怪的意識集合體查理。

現在的查理非常煩躁，這不是它第一次擁有這種情緒，但是這是他第一次知道這種感受的具體稱呼，在曾經他決定尋找脫離這個世界的方法時，被封印到石屋中時，外來者久久沒能達成自己的目的時，他都曾感到過煩躁，但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情緒已經強大到影響自己的行為；現在的查理也非常猶豫，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手足無措——假設他有手足——之前被賀蘭倉戲耍時更多的是初次面對死亡的驚慌和恐懼，而且當時他也沒有猶豫，但是這次他需要深思熟慮；這也是查理第一次仔細分析利弊，因為他之前都是想到就去做。這隻迷失了方向的羔羊還沒有一個領路人，好在他還有一個可以傾訴煩惱的姐姐和一個可以發泄憂愁的自大狂。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情感越來越豐富了，越來越像人。

“我準備好了，咱們可以離開這裏了。”正在查莉不知道該換什麼方式安撫懷中的查理，老麥拉着賀蘭倉探究足足一個月也沒想出來的第三種方案時，查理突然從長期沉默偶爾碎碎念的情況中脫離出來，一時間讓三個人都沒反應過來。倒是一直沒動腦子的賀蘭倉最先反應過來：“你是說，你已經做好準備了，而且你選擇了讓你陷入危險的第二種？但是你不要急着走啊。至少就算我不那麼負責，也要帶着你的爸爸媽媽好好給你合計一下不是。”

這句話讓查莉三分羞澀三分慍怒三分溫柔還帶着一分小甜蜜，讓老麥滿腦子“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當了爹，還讓查理直接彈射升天，飛起來糊了賀蘭倉一臉，一番折騰之後，大家才坐下來好好聊聊。最先說話的是老麥：“我們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萬歲！”過度激動的結果就是被查莉敲了敲腦袋：“你先別著急，這樣子會嚇到他的。”之後查莉又摸了摸查理，“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那溫柔的表情讓查理先是不知所措之後再一次糊到了荷蘭倉臉上：“都是你！都是你瞎說！你以為我不要面子嗎？”

賀蘭倉一把將胡言亂語的史萊姆揪下來，用不咸不淡的語氣像述說事實一樣，不僅確定而且流暢：“我想除了老麥只要沒瞎都知道她是怎麼看你還有你是怎麼看她的。還有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確定你的選擇了嗎？我不希望你以後成天碎碎念選錯了，現在最後問一次，你確定失去所有力量嗎，即使這樣會死？”

“你覺得我會那麼蠢，連這些問題都想不到嗎？我當然早就想好了，我們到了主位面可以找個安全的地方先活一段時間，而且我也可以迅速提升力量，如果這樣你和那個大頭都不能保證我們安全，那你們也就別混了。所以咱們可以走了，你趕緊弄個能暴力破門的東西咱們就走了。”查理先表現了一番自己的智商，又讓一直看着不順眼的賀蘭倉趕緊幹活。

但是賀蘭倉依然平淡：“有進步，學會用激將法了，但是你不覺得你現在的做法有點問題嗎？想的太少了！首先如果你選擇放棄影怪之王的身份，是打算怎麼放棄呢？不是影怪還沒有實體，你確定不會原地去世？失去力量之後，又如何離開這個房間？到了主位面怎麼找個安全的地方？如何快速恢復力量直接離開這個倒霉蛋的世界？這些，只算是基本問題，但是，你考慮過嗎？”

最後查理又猶豫了一下：“我想成為一個人，我想做人，有情感有思想的人類啊！”賀蘭倉靜靜聽着感觸頗深：人類為了達到目的肯捨棄一切連人都不做了，而手握世界隨心所欲的存在卻願意放棄一切成為人。其實賀蘭倉聽着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他知道為了活下去他還要面對好幾個世界的挑戰，為了活着，他只能變強，怪物要變人，而他只能成為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