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金日磾的榮耀
寒冬來臨,是一個讓人收縮全身的季節。
大漢朝也幾乎停止了所有的戰爭,壺衍鞮仍舊死死的被困在草原上,和烏拉達進行拉鋸戰,雙方你死我活。
東胡人被燕王劉旦打的睜不開眼,不敢再貿然犯邊。
而黃操率領的船隊再次穿梭在自長安城通往交趾的航路中,也更加的得心應手。
只是,令劉拓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金日磾再也無法起床,只能躺在府中床上苟延殘喘。
義岸乾脆暫住在了金府,每日想着如何延續金日磾的性命。
劉拓來到了金府,與往日感受到的氣氛卻截然不同,一副失去生氣的樣子。
來到金日磾房間,劉拓看到了瘦成骨架的金日磾。
“金公。”
劉拓悵然。
金日磾睜開眼看着劉拓,說道:“漢王來了啊。”
金日磾的孩子金賞在一旁伺候着,他給劉拓提來一把椅子。
“金公,身體可還好些?”就算是白問,劉拓依舊問了出來。
金日磾笑笑,很暢懷,大抵,他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其實,這對於金日磾自己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活着的人不明白死了的人,死了的人也從來不會明白活着的人。
金日磾說道:“好,起碼心情是好的。”
到了現在,才會看清誰是人誰是鬼,誰是友誰是敵。
劉拓揪揪自己的鼻子,可惡。
“嗯,這樣也不賴。”劉拓很無奈說道。
“金賞,來,拜見漢王殿下。”金日磾對着一旁的兒子金賞說。
金賞上前,對着劉拓拜下去。
“漢王殿下,我走後,金府,還得麻煩你多多照料一二,不需要太大的照料,只保證他們母子餓不死就行,別受人欺負。”
這就是金日磾唯一放不下的事情。
金賞有些抽泣。
“父親……”
金日磾搖搖頭沒有讓金賞繼續說下去,他怕……
劉拓點頭,答應了金日磾,說:“金公放心,只要我劉拓還在,他們母子誰都動不得。”
只要有了劉拓這句話,金日磾就是死也安心得多。
“多謝漢王殿下。”
金日磾欲要起來。
劉拓將他摁了下去,都這時候了,還逞什麼英雄。
“主君,田丞相求見。”有金府下人來稟告。
田千秋。
金日磾讓人帶着田千秋入府。
田千秋進屋便看到了漢王劉拓,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金日磾。
“金公,哎,你怎麼病成了這副模樣?”田千秋愁苦道。
對於金日磾,田千秋和金日磾之間的關係還算好的,不然,今日也不會放下事務入府來探望金日磾了。
金日磾看着田千秋,笑說:“人哪有不生老病死的?我這是時候到了啊。”接着,金日磾轉頭對着金賞說:“賞兒,去,沏壺茶水來。”
金賞離去。
田千秋坐在一旁,看着愈發虛弱的金日磾,搖頭嘆息。
“金公,早知你身子不好,我該早些來探望才是,今日……”田千秋覺得自己沒有做到朋友的義務。
金日磾擺擺手,不介意道:“這些都是小事,朝中一堆事務等着田公處理,今日田公放下手頭事情來探望我這個老傢伙已經夠了。”
兩人之間說著話,劉拓就在一旁聽着。
原來,金日磾和田千秋之間還有這麼多趣事。
“蘇武做了典屬國,常惠封做光祿大夫,徐聖做了中郎,此三人以後應當是朝中中流砥柱,陛下也可安心了。”
蘇武常惠徐聖三人對外交事情多有涉獵,必定能夠幫助劉弗陵處理好一應事務,能夠省去劉弗陵不少的心思,也間接減小了輔政們的雜事。
這倒是一樁好事,只是,還有待驗證。
田千秋說道:“蘇武他們回漢,在長安城也算是引起了極大的轟動,有人說蘇武三人堅韌不屈,是漢人的榜樣,當以為史,以為師。”
確實,蘇武他們回到了大漢朝對所有漢人都是一番無形中的鼓勵,讓人心神振奮。
“嗯,確實不易,趙充國不是說了嗎?如果他的軍隊再晚一刻抵達,恐怕此刻的蘇武他們早已成了匈奴人的刀下鬼。”
數千里的蠻荒之途,硬是讓三人闖了過來,當可喜可賀。
自蘇武常惠徐聖他們三人回歸長安后,幾位輔政便商議着此何官職,最終定下了這麼一個章程。
對於蘇武常惠徐聖三人卻是恩愛有加了,這也算當做是對三人的回報。
“金公先前可曾就和常惠有過交情?”劉拓插話問道。
金日磾點頭,“常惠此人豪爽大方,愛好軍事,總是幻想着能夠有一日能夠馬踏疆場,只是命運捉弄,讓他白白在草原耗費了十餘載時光,不然,恐怕此刻我朝又要多出一位能征善戰的將軍了。”
田千秋也認同金日磾的說法:“常惠確實能力出眾,只是時運不濟。”
兩人嘆息,如果不是匈奴事情,常惠當可更進一步,不過這樣也好,也算是對他的一種磨礪了。
亮劍磨去了鋒芒,當更加收斂沉穩,更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嗯,徐聖向朝中說了,他此後願終老長安城,不再出使異國,想必,是累了吧。”田千秋說道徐聖的選擇,不然,他何至於區區一中郎。
金日磾道:“人各有志,強求不得,徐聖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我們遵從便是了。”
既然這是徐聖的打算,金日磾他們幾位輔政大臣也算是從了徐聖的意願,讓他久待長安城,不再出使異國,安穩養老。
就在田千秋與金日磾談話不久,金府下人匆匆跑來,急急道:“主君,主君……”
金日磾疑惑道:“何事如此驚慌?”
那下人指着外面,說道:“主君,陛下,陛下,陛下來看望您了。”
陛下?
劉拓、田千秋、金日磾三人大驚,陛下如何出宮來金府來了?
“快快有請!!!”
大漢朝的帝王私自出了宮,來到了臣子家中,可謂是恩寵至極,這也算是對功臣的一種獎勵,更是對朝中諸臣的激勵。
這對於金日磾來說,屬於絕對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