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誰才是威脅

在茫茫的大道面前，李霄鳴忘記了外面的世界，迷失了。

天尊沒有騙他，也沒有阻止他離開，可是他根本不想離開這兒，而且不管讓他待多久，他都願意。

他完全失去了自我，眼裏只剩下大道，好像世間的任何事都不再重要，只有體悟大道才是唯一值得他做的事。

甚至就連活下去，都已經不是那麼重要，在大道面前，他的渺小被放大，以至於無法持守本心，失了對自我的信心。

大道再如何玄妙，身為修士也需要一步步來，不斷修鍊，攀上一座又一座高峰，切不可操之過急，一步登天當然是不現實的，更有可能會讓一切化為烏有。

他的修為提升過快，因此根基有些不穩，這些弊端終於在此時顯現了出來，可他並沒有意識到。

他只覺得，對於大道的認識，每一刻都在進步，不停地汲取着其中的奧妙，讓他的境界在一點一點地提升，這種感覺非常美好，幾乎有些不太真實。

這是他最快樂的時光，所有的恐懼痛苦都遠離了他，可以說是極樂之境。

“回來……回來……”

他隱約感覺到，好像有人在呼喚他，可他並不想離開。

“回來……回來……”

回蕩在他神識中的聲音，好像變大一些，帶着某種難以言喻的奇妙力量，但他不太喜歡，因為他才剛來一會兒，還不準備離開。

“回來……回來……”

對方顯然不肯善罷甘休，回蕩在他神識里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大，讓他無法忽略，他停了下來，有些惱。

“回來……回來……”

這到底是誰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他開始思索起來，一個模糊的形象漸漸清晰起來，咦！這不是玉頑真人么！

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神識里，這簡直不可思議，對方在經歷那次雷劫之後，到底怎麼樣了？這該不會是他的幻覺吧！？

“玉頑師伯，你怎麼在這裏？”他不由自主地問道。

“你知道嗎，你已經來這裏很久了。”玉頑真人發出一道意念，透着極其凝重的意味。

“不會啊，我才剛來一會兒。”感應到這是對方的神識投影，李霄鳴終於確定，對方真的出現了。

“不，已經很久了，外面的人很擔心你。”玉頑真人的意念中，透出幾分嚴厲的味道。

“已經很久了嗎？外面的人？……”李霄鳴的神識中，閃過幾道身影，蘇月娥！靈尊！接着更多的人出現了，左亦青、於芯、曲無鋒、黎淳、風予帆……

他認識的每一個人，開始不斷閃現，這讓他生出一股大恐懼，在神識中席捲而過，接着陣陣空虛開始湧現。

他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但總之很不好受，好像失去了什麼一樣，可是又不知道究竟失去了什麼。

他突然感覺到很累，他的神識儘管很強大，可是在這種狀態下持續了這麼久，還是會讓他覺得很疲憊，之前一直處在極度歡愉中，並未察覺到。

“您怎麼找到我的？”他不禁有些疑惑，對方是怎麼找到他的，按理說，沒有天尊的允許，對方顯然進不來。

“我就站在你身邊。”玉頑真人的意思簡單明了，他很容易理解。

“原來是這樣。”李霄鳴恍然而悟，對於聖靈境的玄妙，他還知道的太少，對方的手段他也是第一次見。

“這裏確實不錯，但你知道嗎，為什麼天尊不讓其他人進來？”玉頑真人見對方恢復了一些理智，忽然傳出這樣一股意念。

“為什麼？”李霄鳴很好奇，難道對方真的清楚？

“因為祂覺得，你對祂沒有多少威脅，而且如果你真的一直留在這裏，也可以讓祂少了一個威脅。”玉頑真人的意念中，透着一股深沉而壯烈的味道。

“威脅？難道天尊會覺得我們是威脅？”李霄鳴不算很意外，但並不清楚其中的具體緣由。

“是的，將來有一天你會成為巨大的威脅，比我還要更讓祂忌憚。”玉頑真人就像一位耐心的長者，不斷為對方解釋着這一切。

“將來的事又有誰能知道呢？”李霄鳴不置可否，他才剛踏進聖靈境，現在說這些確實太早了。

“但現在你有一個機會，可以讓天尊從此一蹶不振，你想不想試試，等你從這裏出去以後，可就再也找不到這種機會了。”玉頑真人傳出的意念中，充滿了深切的期盼，和熱烈的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