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斷其一指

第215章 斷其一指

“大久保將軍玉碎了!”

這一幕落在倭軍眼中,立即引發了混亂。

川內聯隊長揮刀劈倒一個慌亂的倭軍,立即鎮住了場面。

“八嘎!現在都聽我指揮!敵人在北岸,新宮大隊,立即渡河,正面突擊!小松大隊從兩側迂迴!”

“嗨!”

兩個大隊長領命后,沿既定路線發起了攻擊,哪怕還沒見到人影。

短暫的間歇後,炮擊再次開始,留守的倭軍立即中了大獎,此起彼伏的爆轟聲中,被炸得屍橫遍野;

幾個倭軍拚命向川內聯隊長跑去,想要保護這位臨時指揮官,一顆炮彈恰好落在前方,幾人頓時倒飛而回,血肉模糊地摔落在地,生死不知;

新宮大隊長歇斯底里地催促着手下,在失去重火力之後,只有迅速衝到對方陣地,或消滅炮兵、或與對方步兵混在一起短兵相接,才能扭轉被動的局面;小松大隊長同樣如此,兩個大隊一分為二,向上、下遊方向奔去,打算迂迴包抄;

坐鎮指揮的川內聯隊長被氣浪掀得翻滾了好幾圈,一咕嚕坐起后,連滾帶爬地行進幾步,抓起幸免於難的傳令兵吼道:“立即傳令,所有人向北岸突擊!”

留在這裏只能被動挨炸,看對方炮火的密集度,至少有五十門火炮,口徑也遠遠超過了75mm,根據彎曲的彈道分析,距離不超過六千米,而且這一代都是平原,只要到了視距以內,很快就能發現對方火炮,哪怕用人命去堆,也要啃下對方几根骨頭。

於是,剩餘的兩個步兵中隊、工兵中隊以及殘留的輜重兵等合計六百多人冒着連天的炮火,綴在新宮大隊後方開始了衝鋒。

“倭賊真夠拼啊!”

武衛右軍馬隊分統邢長春窩在掩體中,瞅着不斷被炸飛的倭軍,感慨地說道。

哪怕朝廷每支軍隊有這麼一半的悍勇,都不至於被打得節節敗退。自道光年間到現在,除了對法軍取得了一定勝利外,其餘戰爭莫不是一敗塗地,即使湧出不少奮不惜身的將領,也無法扭轉大勢;

這次一開戰,南方諸省以及北洋水師與列強“結盟互保”、作壁上觀,更是令他對朝廷的前景愈發悲觀。這艘風雨飄搖中的破船還能支撐多久?

心思輾轉中,一個士兵提醒道:“統領大人,小鬼子要過河了!”

邢長春一個靈醒,他竟在這個時候走神了,連忙下令道:“機槍壓制!各部自由開火!”

噠噠噠——

令倭軍毛骨悚然的重機槍仰射開始了,瓢潑般的彈雨從空中疾速划落,猶如隕石一般落在倭軍頭頂,中彈者動輒頭部炸裂、肢體橫飛,即使卧倒在地,也會被從天而降的子彈打個正着。

十二架馬克沁機槍輪番開火,不斷收割着倭軍的性命,倭軍中隊長、小隊長陸續中彈身亡,新宮大隊有三個中隊失去指揮,以分隊為單位各自為戰;損失了近半兵力后,新宮大隊一個半中隊終於登上了北岸,根據彈道方向發起了衝鋒;

這時兩挺重機槍開始了交叉平射,倭軍們不得不放慢速度,依託地形一邊反擊,一邊交替前進;但30式步槍的射程遠小於馬克沁,這種操作根本無濟於事;等衝到重機槍千米左右時,這波倭軍已不足百人。

但噩夢遠沒有停止,倭軍前方五百米左右,上百處地皮突然翻轉,露出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

“雅蠛蝶,有埋伏!”

噠噠噠——

輕機槍開始了奏鳴,倭軍躲避不及,頓時倒下數十人;步槍也紛紛開火,點殺着落單的倭軍,不到半個小時,登岸的倭軍便死傷殆盡;

炮擊仍然在繼續,川內聯隊的後續部隊也死傷慘重,但都悍不畏死地繼續衝鋒,南岸、河中被鮮血染紅大片,殘肢、斷腸、內臟碎片散落一地。

川內聯隊長歇斯底里地喊道:“傳令小松大隊長,加快迂迴速度!”只要小松大隊能從側方發動攻擊,就能吸引不少火力,屆時哪怕新宮大隊只剩一個中隊,只要衝入對方陣地中,憑藉己方高超的肉搏能力和悍勇,就能一舉擊潰對手,以往的清兵不都是這樣嗎?

新宮大隊後續的一個中隊再次登上了南岸,這個中隊建制尚全,在中隊長的指揮下左奔右突,付出近半傷亡后終於衝到對方散兵坑附近。

“嗷——”

倭軍們端着雪亮的刺刀,嘶吼着向前衝去。

嗖嗖嗖——轟!

十幾顆甜瓜拋來,轟然爆開,幾十個倭軍頓時坐了土飛機;

噠噠噠——

密集的彈雨襲來,餘下的倭軍紛紛中彈倒下,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疑惑對方的步槍竟然能夠連發。

隨着新宮大隊最後一個士兵倒下,川內聯隊長的正面突擊、兩翼迂迴戰術徹底破滅,但此時要是退卻,新宮大隊就白白送死了,川內聯隊長也咽不下這口氣,於是改為了兩翼夾擊。

小松大隊四個中隊除了一開始被炮火波及,死傷近一個小隊外,主力尚存,向兩翼跑開后徹底脫離了炮火打擊範圍,渡河時也沒受到阻擊,兩撥人馬各兩個中隊順利登上北岸,距救國軍、武衛前軍兩翼各兩千米左右。

於寒的探察術可不是擺設,一聲令下后,迫擊炮、馬克沁機槍一分為二,對着兩翼的倭軍開始輸出火力,剛才還順風順水的小松大隊頓時步了新宮大隊的後塵,被炸死、打死大片。但沒接到後撤的命令,誰也不敢停下,只好冒着連天炮火向前突擊。

重火力打擊之下,再頑強的意志也無濟於事,鋒利的破片、急速的彈雨,告訴了倭軍,什麼叫物質決定意識。一個個倭軍被炸的高高拋起、又凌空解體;或被密集的彈雨攔腰截斷;

不到十分鐘,兩翼的倭軍便受到了近百枚炮彈的洗禮,這還是放慢射速的緣故;至於重機槍子彈就多不勝數了,數過一堆堆黃燦燦的彈殼才會知道;覆蓋式的打擊之下,倭軍僅推進了不到兩百米便死傷大半,建制不全了。

“邢統領,該你們的了!”

於寒不知什麼時候到了邢長春身旁。

邢長春點頭道:“於司令,你就瞧好吧!傳令,武衛前軍馬隊出擊!”

“砰!砰!”

兩顆信號彈騰空而起,飛向兩翼倭軍的頭頂。北岸距河邊五公里處,兩支早已等待多時的武衛前軍騎營(每營五哨、每哨50名騎兵)立即催動馬匹開始衝鋒。五百匹戰馬、兩千支馬蹄敲擊着地面,發出擂鼓般的響聲,地面開始了微微顫抖。

“殺啊!為聶軍門報仇!”

兩撥騎兵各自沖向了目標,沒過十分鐘便與倭軍迎面相遇;倭軍們紛紛舉起步槍射擊,不斷有士兵栽落下馬;

騎營立即還以顏色,舉起配裝的溫徹斯特M1887霰彈槍開火,密集的鋼珠呈扇形激射而出,被波及的倭軍頓時成了血葫蘆;

騎營並沒有一擁而上,而是以哨為單位發起階梯狀衝鋒,一波剛過,另一波立刻沖了上來,即使倭軍想背後開槍都做不到;還沒等五個騎哨全部通過,第一批騎兵已經掉轉馬頭,從另一側殺了過來。

嗆人的黑火藥煙霧中,倭軍數量急速縮水;面對騎兵的追殺,步兵即使想跑也做不到,只有抓緊時間開上幾槍,才能拉個墊背;

從高空俯視,海河北岸出現了兩團巨大的煙塵漩渦,塵土激揚、戰馬嘶鳴中,包圍圈不斷縮小。

轟!

隨着最後一個倭軍被霰彈擊飛出去,這場戰鬥劃上了句號。倭軍步兵聯隊長川內大佐、炮兵聯隊長大山大佐,以及幾個大隊長早已先後陣亡。

這時幾名騎兵遠遠出現在河對岸,武衛前軍騎營剛想追擊,就聽一聲尖嘯,一顆炮彈準確地落入騎兵之間,炸了個人仰馬翻。

“不用打掃戰場!馬上救治傷員,就地隱蔽!”

解決了津門來的偵騎,於寒發佈了一條令武衛前軍士兵匪夷所思的命令,邢長春還在遲疑,但特四營、重炮一旅士兵毫不猶豫地開始執行。他見狀只要壓下疑問,帶着手下收攏傷員之後,重新躲入散兵坑,並蓋上木板、覆蓋偽裝。

眨眼間,武衛前軍、救國軍士兵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於寒要來一匹戰馬,在戰場上來回逡巡,火炮、槍支、散落的槍炮彈殼、敵我雙方遺體被一一收入物品欄,這樣誰也發現不了己方用的何種武器,更別說推測敵人是誰了,只能記在武衛前軍頭上,但雙方早就做過了好幾場,多上一場也無傷大雅。

因為通信阻隔,在津門的西摩爾等人只聽到連續不斷的槍炮聲,而倭軍根本沒有回來報信,所以無法得知具體情況;戰鬥一開始,西摩爾等人樂觀地猜測着戰況,比如像前一天一樣,對方偷襲得手,隨後跑得沒影了;

當槍炮聲持續不斷時,他們又認為對手沒能逃脫,被倭軍給咬住了,於是坐等倭軍信使;直到發覺不對勁時,才派出騎兵前去刺探,也就是被於寒轟上天的那幾個;

久等沒有迴音,西摩爾連忙派出第二波哨騎,可惜這時候除了滿地彈坑外,什麼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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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殺1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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