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包帶走
“我也要打倭寇!”
“算我一個!”
“還有我!”
於寒的舉動就像打翻了骨牌一樣,超過半數的人都高喊起來,目光灼灼盯着孟冬瓜手中的步槍,後者急忙將槍死死抱在懷中。
“好!都還算爺們!”於寒抬手虛按,制止住喧嘩后說道:“願意跟我走的,我不但分發武器,還管吃管住管軍餉,能騎馬的還有馬騎!”於寒此時也算是財大氣粗,毫不吝嗇地承諾道。
“英雄,我也想和你打倭寇,可我老娘…”一個木訥的漢子吞吞吐吐地說道。
於寒瞅了瞅對方后說道:“有家屬的,可以一併帶着!不過話說在前頭,為了所有人的安全,一旦加入,到了營地后短時間內不許出來!對此無異議的上前一步!”
近半的人站了出來。
“英雄,營地會管家屬吃住嗎?”還是那個木訥漢子問道。
“當然,不過,除了六十以上的老人,每個人都要做些事情。”於寒想了想后答道。
話剛落音,又站出來四分之一的人,於寒數了數,一共三十人,即便如此,他也很滿意了,這也正是他逗留的目的。
“兄弟,你看我怎麼樣?”黑柱這時也按捺不住了。
“哈哈哈,柱哥,歡迎歡迎!”於寒大笑着將手伸了過去。
“這…”黑柱就是一愣,伸手是什麼意思?索要入門費嗎?
“哦,這是種西洋禮節,握手。”於寒笑着解釋道。
“洋鬼子的花樣真不少。”黑柱摸摸頭后,伸手握了一下。
於寒思索了一下后說道:“柱哥,如果你手下那幫兄弟願意一起來,我雙手歡迎,只是過來后要訓練一段時間,最後是否編在一起就不好說了。”
“沒事,自從朝廷與倭寇開戰以來,這裏就沒人管了,先是三天兩頭被鬍子攻打,現在倭寇又接二連三地過來,手段比鬍子要狠了不知多少倍,不光要錢要糧,還要命啊,留着遲早是送命的份,跟着你打倭寇,哪怕是死了也不算窩囊廢了,還管那麼多幹什麼?”
“好!”於寒說著,數了一下人數,願意跟他走的一共三十人,加上黑柱那十幾號不超過五十人。他摸出三百塊銀元遞給黑柱:“柱哥,每人發五塊銀元作為安家費,順便把名冊登記一下,再讓他們回去溝通家人、收拾家當;
多出的錢買些蔬菜、糧食,還有蔥姜蒜之類,誰家有活雞的話更好,採買完後集中放到一起;
誰的東西太多不好攜帶,就和這些東西放在一起,我想辦法帶走。時間一個時辰,過期不候!”
於寒又將背上剩餘兩支村田式摘下遞給黑柱:“柱哥,看誰會使槍,就先給誰吧!沒有拿到槍的不要氣餒,只要到了地方,保證每個人都有一支。從現在起,暫時聽黑柱吩咐!”
“柱哥,接下來麻煩你了,大家準備妥當后,你拉響這個號炮,我就過來了。”於寒又摸出一個拉炮遞給了黑柱。
一個時辰(兩小時)后,號炮響起,於寒此時已經與連兆明、生鐵子、海沫子匯合一處,那個叫巒翠枝的女子也跟在一旁,眼睛紅通通的。
見到號炮衝天而起,於寒一擺手說道:“走,再進去一趟,帶走咱們的新人手!”
等到了地方一看,於寒不禁嚇了一大跳,整個鎮子的剩餘人口都集中到了一起,大多一副聽天由命的獃滯表情;家當更是五花八門,鍋碗瓢盆被褥衣服暫且不提,牛車、馬車七八輛;驢、騾子也有十幾頭,不過這倒省點事了。
將各人的東西打上標籤后,將各類家當裝車的裝車,裝不了車的就搭在閑置的騾馬背上,於寒大手一揮:“出發!”
“等等!”
就在這時,那個韓老闆,也就是韓沅渚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五個持槍的護院。
“韓老闆是要一起走嗎?”於寒端坐馬上似笑非笑地問道。
“啊?於壯士開玩笑了,我那麼多家當,一走了之的話…”
“既然如此,那就後會有期了!”於寒拱了拱手,示意隊伍出發。
“咔嗒!咔嗒!”
一串拉栓聲響起,五個護院抬槍指向了於寒。
於寒動都沒動一下,同樣的拉栓聲從身後響起,近二十人舉槍向前一步,將韓老闆六人半包圍起來,正是連兆明三人與黑柱那幫手下。
“黑柱、三子,你們!”韓沅渚見這些人竟偏幫外人,不禁氣急敗壞起來。
於寒一揮手,讓手下人繳下了五個護院的槍,又給黑柱使了個眼色,黑柱見狀說道:“韓老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你是怕人都走了,沒人給你幹活,也沒人買你的酒了吧?
我要沒猜錯的話,剛才孟冬瓜這些渾球過來找事,也是你煽動的吧?捨命不舍財我不怪你,但世道變了,你得為其他人的身家性命想想,要是再來一幫倭寇,靠你手下這五個人能擋住嗎?”
韓沅渚臉上紅一道白一道,過了半天才嘟囔着說道:“既然於壯士有人有槍,為什麼不據守蛟龍鎮,豈不是兩全其美?”
“呵呵,剛才又是送錢又是派飯的,恨不得於兄弟馬上走,現在想讓他留下了?”黑柱一呲牙說道。
“韓老闆,不是我不想據守蛟龍鎮,而是敵眾我寡,蛟龍鎮又夾在旅順、大連、金州之間,這三地皆已淪陷;
西面又靠海,海域又被倭寇的海軍控制着,可以說四面皆敵,從倭寇兩次攻打可以看出,他們已經準備肅清這裏,下次也為時不遠;
鎮子又太小,倭寇只要架起大炮,完全能把整個鎮子犁個底朝天;哪怕是圍而不攻,只要把鎮子團團圍住,過不了多久,這裏恐怕要易子而食了吧?”
“嗚——”
於寒這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乾嘔,韓沅渚聽着也直皺眉,但鎮裏血跡未乾,這話完全不是危言聳聽。
見韓沅渚不吭氣了,於寒準備下令出發,就見一個方向突然冒起了滾滾濃煙,於寒心裏一驚,他把整個鎮子探察遍了,沒發現紅點人物啊,這是誰放的火?
“噗!”韓沅渚此時竟噴出一口老血:“快回去救火!”
“暫停出發!都去幫忙!”於寒這才時也判斷清了着火的位置,可不就是韓沅渚的院子嗎?他一揮手,讓人都去幫忙。
就在這時,一輛大板車嘎吱嘎吱地駛了過來,趕車的正是韓沅渚院裏那個枯瘦老頭,車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裹,還坐着一三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從輪廓上看是兩個女人一個孩子。
到了近前,一個女人也不等馬車停穩,抬腿就跳了下來,一擺手道:“不用去了!火就是我放的!”
“韓澧蘭,你——”
韓沅渚聽后又氣又急,差點又是一口老血噴出,堪比《唐伯虎點秋香》中的對穿腸了。
“哼,不燒了,留着給倭寇住嗎?”那個女子扯下面巾,露出一張精緻的俏臉,加上高挑的身材,讓眾人側目不已。
於寒見手下一副豬哥相,不禁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發什麼愣?既然人家自己都不在乎了,救火就免了,出發!”
“等等!”
女子橫一跨步,張開雙臂攔在於寒馬前:“喂,我可聽說了,願意跟你走的,可以帶上家當和家人,是不是真的?”
於寒瞥了她一眼,點頭道:“沒錯,但韓老闆可沒同意一起走啊!”
“不是他捎帶我,是我捎帶他!”女子橫了韓沅渚一眼,哼哼道。
“哦?有意思。”於寒又瞅着韓沅渚問道:“韓老闆,你的意思呢?”
“唉,家當都燒沒了,還留着幹什麼?我們都隨你走好了!”韓沅渚無奈地點了點頭。要不是於寒連他家都沒進過,他都懷疑這事是於寒和她妹妹串通好了。
韓澧蘭卻仍不罷休:“哼,剛才一家人命都差點丟了,還捨不得罈罈罐罐的?沒聽過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嗎?”
於寒聽着心裏大讚,不禁喝采道:“說得好!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放心吧,只要我於寒還有口氣,一定會讓大家重返蛟龍鎮,無論是倭寇,還是老毛子,都休想再染指分毫!”
“你這話中聽!”韓澧蘭嘻笑着跳上了板車,又沖韓沅渚招手道:“哥哥,還不快上車?”
韓沅渚狠狠瞪了她一眼,從隨從手中接過一匹馬躍了上去。
於寒見狀又重新下令,蛟龍鎮遷徙團終於出發了。
為了保險起見,於寒命令連兆明三人快馬加鞭趕在隊伍前方探路,好在沒有出現什麼情況。
夜幕降臨時候,一眾人等終於到了石門山腳,也就是西風坡所在之處。
這時韓澧蘭又扯着嗓子喊叫起來:“喂,姓於的,你帶我們上山,是準備當鬍子嗎?”
這話就像熱油中丟了塊冰一樣,人群中剎那間就炸開了鍋。
於寒起初還佩服這妞的果斷,這時恨不得一把捏死她。他把臉一沉說道:“誰說上山就是鬍子?不鑽山,還有什麼地方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