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鐵相見話當年
“兄弟，你怎麼看起來很疲倦，在酒店休息得不好嗎？早就叫你來我們家住啦。都是老鐵，這麼見外幹啥呢！”
小酒館外，浩然百無聊賴地踢着路邊的落葉，魁梧的水航遠遠地看到了他，一言不合就衝上去給浩然一個熊抱。難得來趟北京，找水航下館子是必備節目鴨。
“哎呀，老公你不懂啦，我們家那座小廟現在容不下這尊大神了啊~哈哈~。”站在水航身後的雪漫笑意盈盈地調侃着，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看來他們有了第二個愛的作品。
雪漫是他們的大學隔壁班的同學，同時也是安琪的閨蜜。
“雪漫也來啦！水航你可以啊！不聲不響地又要我喜當乾爹咯！既然我已經有個乾兒子了，我希望這個是乾女兒吧！千萬要長得像媽媽那樣漂亮，不要像你爸一樣五大三粗哈！”
“你小子！嫌命長了是吧！”說起寶寶，水航滿臉掩飾不住的喜悅，他臂膀有力地勾着浩然，向館子裏走去。
多年未見，甚是挂念。所幸，容貌依舊，感情未變。很多人相聚的時候，是好朋友，但分割時空后慢慢地，變成了網友，再經過時間的洗滌，最終形同陌路。
好在F4不會。
“真的好久不見！我們上一次見面應該是晗霸結婚的時候了吧，快3年了！”剛在包廂坐下，浩然開始感慨。
“你忘啦？兩年前你在醫院昏迷的時候我們都去看你啦？”水航說道。
“哎呀，老公呀！怎麼你也會孕傻嗎？你都說浩然昏迷咯，他怎麼會記得啦！”雪漫接茬。
“對喔~！你當時就跟個千年老屍一樣躺着，誰都不認識了。”
哈哈哈！三人都笑了，多少歲月都付笑談中。
“你們啊，夫唱婦隨，我怎麼說得過你們啊！”浩然看到水航和雪漫感情這麼好，真心為他們倆人感到高興。
當年，他們的愛情故事在學院裏一時傳為佳話。他們的緣分開始還得追溯到浩然和安琪相戀，慢慢地雪漫也隨安琪走進了F4的圈子。
水航對雪漫啊，那是一見鍾情。大二某一天，浩然和安琪相約在圖書館一起自習，碰巧水航和雪漫都一起過去了。水航第一眼看到雪漫就驚為天人，就一眼，已經足以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顆暗戀的種子。但他一直深藏不露，保持距離，大概覺得美人如斯，自己不配吧。
一開始，還是浩然發現了端倪，那時候是大三專業課，他們幾個班都一起上課，水航對雪漫特別照顧，上課時眼神時不時地往雪漫身上飄去，還時不時地跟浩然套路雪漫的事情。後來在浩然的追問下，水航才袒露了自己的心意，但懇求浩然給他保守秘密，因為他擔心萬一雪漫知道了自己的心意，若是無法接受齷蹉的自己，他很害怕會失去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照顧她守護她的位置，他就想保持這種舒服的距離，默默地愛着她。那是浩然第一次從這個大高個身上看到那顆細緻而脆弱的內心。但浩然內心也很着急，因為他曾聽安琪說過，雪漫身邊永遠不乏優秀的追求者，有溫柔浪漫的，有質樸純真的，有知識廣博的，但好在這些追求者一撥一撥地陣亡，她直至快畢業了都沒有將自己的心託付給任何一個男生。最後，人人稱其為冰山美人，可遠觀而不可親近。
就這樣，平淡的學習生活一天天過去了，轉眼就要畢業了。
“明天就論文答辯了。答辯結束后，我們真的就要各奔前程了，你不打算告訴雪漫嗎？”浩然疑惑。
“我配不上她，她看不上我。說出來幹嘛。”水航垂頭喪氣，一看就是為即將到來的分別而神傷。
“哪有什麼配不配得上的，你就很好啊！高大帥氣，性格穩重。你跟我說你不好，你是來搞笑的嗎？而且你也考上了北京的機關公務員，雪漫她也留校任教職，在我看來，你們是絕配好嗎！”
“雖然我考上了一個穩定的單位，但我還無法在北京立足，我的前途不明朗，我怎麼能給她安全感？”
“我發現你就是想太多了，你游泳的時候會這麼謹小慎微嗎？你會因為有可能溺水而拒絕游泳嗎？怎麼在追求一個喜歡的女生時，你就這麼膽小。虧你還長這麼高大了。”
“那不一樣，游泳是一個人的事情，我有能力把控，但是談戀愛涉及兩個人，如果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那是兩個家庭的事情，這不是現在的我能控制的。我不想現在給她一個承諾，但最終卻無法兌現，這不是更讓她受傷嗎。”
“都要畢業了，真的不去試試嗎？你說得對，談戀愛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跟雪漫表白，假如你有心她無意，她可以拒絕你，但起碼你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也算是對自己青春有個交代。但不說，你可能失去一個愛人，以後成為一生遺憾。你想想啊，雪漫那麼漂亮，性格又討人喜歡，遲早會被別人追走的！起碼你對她的愛是認真的，但如果放着別的男人，你怎麼能保證別的人一定會真心實意地對待她。如果你覺得愛她大於愛自己，那就勇敢一點吧。自己的愛人自己疼，趁現在還不遲！”
水航表情痛苦，他的內心被浩然的話撼動了。
是啊，都要分別了，愛還說不出口嗎？
畢業前的最後一個晚上，水航約雪漫繞着未名湖足足走了兩圈！十多公里路啊，但他們一點都不覺得累。
湖水央央倒映着星光，花草灼灼瀰漫著芬芳。他們就一直肩並着肩地走着，談天說地，回憶學生時代，暢想職場未來，交流理想抱負，探討人生價值。
最後他們走到了圖書館，這時已經晚上10點了，圖書館閉館了，同學們紛紛走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水航緩緩地說，不知不覺的，對雪漫的感情已經壓抑在心頭近千日了。
“唔？你說什麼？”
離館的同學行色匆匆，人聲吵雜。
“我喜歡你！從我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水航穿過擁擠的人潮，緊緊地抓住雪漫的手。
“我喜歡你！我想往後的每天都能陪伴你，一刻不分離！”
人潮慢了下來，駐足觀看這一幕言情戲！水航卯足勁，從肺腑深處吶喊出愛的宣言。
“航，你……我……”雪漫真摯地看着眼前的大男孩。
“我陳奕航愛上你了！江雪漫，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水航也誠懇地回望雪漫。
人群中不知哪個好事的同學，突然開始起鬨“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其他人也開始跟着鼓掌。
雪漫臉深深地埋於雙手間。水航那一刻心都涼了，如果女孩子對追求者無心，而又在公開場合眾目睽睽之下被迫作出決定的話，可想而知處境多難堪，心情多糟糕，丟臉丟大了。看來這次求愛不成功，連朋友都做不了啦。但現在這種狀況真的不是他預想的，他只是走到了第一次見到她的地方，突然就有感而發罷了。
他靜等冰山美人火山爆發。
只見她緩緩地抬起頭來，眼角含淚。人群安靜下來，彷彿他們比水航更焦躁，更期待知道答案。
“我等你很久了。”
喜悅的淚水順着雪漫的臉頰劃過她上揚的嘴角，最終像流星般無聲墜落。
“你是吃多了長胖了所以現在才跑到我面前嗎？我以為等到畢業都等不到你表白了。你的近視是二百五嗎？竟然都看不出來我一直喜歡你。”
淚水沖刷過的雙眸熠熠生輝，她的眼神是那麼堅定，那麼執着，傳遞着她內心的柔情。
“所以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咯？”水航看懂了雪漫的神情也聽懂了她的話語，但還是不可置信地小心翼翼地確認，連聲音都緊張得有點發抖了。
“嗯。”雪漫嬌羞地點了點頭。
此刻的水航太興奮太幸福了，他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拯救了地球，才會得到美人垂愛。
“我有女朋友了！我有女朋友了！你們都給我見證啊！我從現在起不再是單身狗了！”他一把將雪漫嚴嚴實實地抱在懷裏，彷彿一鬆手就會被人搶走了似的。
“哎呀，我快要被你悶死了！”雪漫雙手捶打着水航的胸膛，這大高個的熊抱真的是讓人窒息。
啊哈哈哈——歡聲笑語響起，空氣中彷彿瀰漫著粉色的泡沫。
“雪漫，我會用一生去愛你！雖然我現在還無法讓你過上貴婦一樣的生活，但是我會努力！以後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
“餘生請你指教。”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人群又開始起鬨，真的當事人不急看客急，但這也給了水航莫大的勇氣。
情到濃時，水航小心翼翼地親吻着雪漫，如獲至寶。倆人沉醉於自己的粉色世界，以至於觀眾們紛紛拿出手機錄像拍照他們都毫不阻攔，一時間他們的甜蜜開始成了學校論壇頭條，也給悲傷的畢業季挽回了不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