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執迷不悟3
明亮的玻璃門無聲地滑開,挺直脊背昂着頭走了進去。環望四周行色匆匆的人群,抬手看錶,看來我來得比較早。新的黑耀辦公樓,是收購安氏后在原樓的基礎上裝飾改造的。對於這裏的一切,即使徹底改變,心裏還是有熟悉的,就像這樓也有它的靈魂一樣。
走到總裁專屬電梯前,抬起手按密碼時腦子一片空白,該死的失眠!
“對不起小姐,請問你是找人還是其他的,請你走其他電梯,這是我們總裁的專用電梯。”一個笑容可拘的接待小姐走了過來,儘管是笑,可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嘲諷。
“不用了,謝謝!我還是比較喜歡從這裏上!”沖她笑笑,按下密碼,輕吁口氣,終於想起來了。按下按鈕,門在她嘴成O形的那一刻合了上來。
我沒有直接上26樓總裁獨立辦公室,而選擇在24樓高層人員辦公室走下了電梯。在眾人的驚訝聲中我走到了辦公室中間,一臉肅然地大聲説:“各位好,我叫姚子夜,從今天起,黑耀的一切事務都交由於我,有任何不周之處請多諒解。我就在26層,有什麼事可以隨時上來找我,期待與各位黑耀精英在日後的合作中相處融洽能得到你們的鼎立支持,謝謝!”
傳來的是一陣零星的鼓掌聲。
我笑笑,扶扶眼鏡再次昂然説道:“還有就是,在以後的工作中,我並不需要你們的肯定,而你們,必須要得到我的肯定!”
驕傲如女王地離開眾人的視線,一進入電梯便如泄了氣的皮球,在電梯合上的時候,一個身影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死死地抓住我的手。
“你把我弄疼了。”公事包很沉,手臂的疼痛讓我五指一伸公事包掉地上了。
安久黑着臉不看我,手上的勁還是沒有松,電梯開啟,他拽着我往辦公室拉。我猶如飄蕩的絲帶被他在空氣中搖晃着、擺動着。
砰!
他把我死死地按在了門板上,我們對視着,空氣凝固。
他幽深的黑潭孕育着火光,遲疑了幾秒,他吻了下來。不是記憶中的那種溫柔了,如狂風暴雨,夾雜着怒氣用牙齒啃咬着我。
我輕嗚出聲,他把頭放在我肩上,強烈起伏的胸膛緊帖着我,渾身僵硬卻不知該説什麼的好。
“安……”唇因為他的啃咬而微刺發麻,話一出口他又重重地堵住我的嘴,這次很輕,很柔。
我奮力推開他,激動地説:“安久,不能這樣,我不愛你的,我們永遠都不會在一起的。何必呢?”
他不語,滿臉哀傷地走到落地窗前,點上香煙。
六年前的安久不是這樣的,他樂觀、豁達、瀟洒、一副花花公子的風流派頭。拿得起,放得下,這幾個字誰會能輕鬆説出口,可真正遭遇到了,誰又能收放自如?安久不能,我更不能。
“磔。沒有死?”咬住唇對他説:“每個人都自己的追求,磔,是我一生最重要的追求,為了他,我可以不要命。”
“子夜,別傻了,他死了,忘了吧。我也可以為了你不要命的。”他眼睛紅紅的,把還有一大半的煙掐掉,走到門邊,抓緊把手説:“對不起,原來我是傻瓜。”
他望着門板,半晌,強笑着轉過頭對我説:“晚上有大客戶拜訪的應酬,也算是對你的歡迎,五點半下班后,一起去。”
我點點頭,話都説不出來了。
晚上的人很多,酒席間相互的吹捧、説着打擦邊球的笑話、不停地灌酒、勉強地記住在坐的姓名和相貌,分發名片,最後,還是喝酒。
我不停地喝,是想醉。可越是想醉也就越清醒,看着搖晃的眾人和安久迷濛的眼神,我一直在笑,笑得很疼、很傷。
宴會後去豪華夜總會娛樂似乎是比不可少的,在桌子上隔着的距離在包房裏一下消失了。有人拉我的手,有人叫我唱歌,我知道自己不該再招惹安久了,卻還是在他略在強制的拉扯中,坐在了他的身邊。
禿頂肥胖的客戶高昂走音地唱着歌,自我陶醉。
我們掛着笑,心疼耳朵的傷害聽着,不時鼓掌吹捧。
“唱歌嗎?”安久在喝下一杯啤酒後看着我,搖搖頭,步履蹣跚地走出房間,吐出渾濁的空氣,卻吐不出內心鬱結。
背靠着牆,發獃,隔壁包房傳來熟悉的那首歌:
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面對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捨的愛過的人,往往有緣沒有份。
誰把誰真的當真,誰為誰心疼,誰是唯一誰的人。
傷痕纍纍的天真的靈魂,早已不承認還有什麼神。
……
忘憂草忘了就好,夢裏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某個小島,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擁抱
輕輕河畔草,靜靜等天荒地老……
腦子裏想起了磔,想他為我端來紅糖水一口一口喂我喝下。
想他在屋頂下認真地聽我唱歌,然後酷酷地説真難聽。
想他把我一身淋濕説我傻妞。
想他抱着昏迷的我,為我換衣服。
想着他把我擁在懷裏叫我的名字,小羽。
想着他用牙齒輕輕含着我的下唇,説愛我……
一時間,我就像瘋了一樣,被回憶的夢寐困繞着,心很疼,疼的我直不起腰來,蹲在地上哭,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