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想辦法救人
林毓霖和齊顏兒說了關於想要減少無辜人命的想法,多一個人出謀劃策,就多一個更好解決問題的法子。
但是。這個事情不能向其他的外人言,這一點林毓霖是必須要跟齊顏兒說明的,這既是保護齊顏兒不受牽連,也是不招無謂之災。
“我當然知道其中的厲害,你既然能夠告訴我,自然是相信我不會說出去的,要不然何止我有麻煩,你的麻煩不是更大。”齊顏兒嚴肅的說道,事情分輕重緩急,不能馬虎的時候就不該絲毫的馬虎。
“那你怎麼看?有什麼思考的方向嗎?”林毓霖問道,此刻談的都是正經八百的事,二人臉色都變得十分的嚴肅。
夜風呼嘯,呼呼,嗚嗚。
又有些不同於夜風呼嘯的呼呼嗚嗚聲,就在林毓霖和齊顏兒的腳下,發出一些嘶嘶的聲音,混合在呼呼嗚嗚的夜風的聲音之中,清晰卻又不容易被發覺。
就像這一刻,林毓霖和齊顏兒就像平日裏一樣,站在屋頂上說著甜言蜜語,根本不會去在意這些就在自己周圍的一些聲音的發出者,這些時刻跟在她二人左右的聲音,根本就是在時刻偷窺。
林毓霖雙眉頓豎,面露不悅之色,雙拳骨節捏的聲若可聞,一副就要收拾一番的架勢。
“你又要幹嘛?”齊顏兒立即維護着。
“每次都被你一手擒獲,它們三隻已經是夠沒面子的了,你現在還想再把它們三隻再抓住一次嗎?”齊顏兒這護短的強調十分的明顯了。
林毓霖不知如何回答,如果說抓住三隻赤狐根本就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到時候勢必惹得齊顏兒一肚子的不高興,但是如果說三隻赤狐老是這麼時刻不離的跟在齊顏兒的身邊,林毓霖心裏老覺得被人監視,這感覺極其的不爽,而且三隻赤狐一共有六隻眼睛,感覺就更不爽了。
“我的三隻赤狐可不是一般的赤狐,一追二追三追和我是有生死之交的,它們在我還不會說話不會走路的時候,就在我的身邊照顧我,保護我,陪我玩,它們可是比我的親人還親的親人,你......,你不許欺負它們。”齊顏兒一邊說著一邊和林毓霖拉開距離。
“你......,你,我......,我。”林毓霖一時語塞,結巴着不再往下說,頭腦里完全沒有應付這種狀況的經驗。
我堂堂一介武將,竟然還要吃三隻赤狐的醋,我真是太難了。
“我太難了。”林毓霖在心裏抱怨,嘴上可不敢說出來。
“我什麼我,你什麼你,准許你每次帶幾隻黑貓花貓死貓來煩我,就不允許我帶三隻赤狐傍身,天底下那裏有這種不講理的事情,你不要以為你會打仗,我就會怕你,惹急了我,我就再也不理你。”齊顏兒越說越氣,竟發起狠來。
“什麼黑貓花貓死貓,那些貓跟我完全沒有關係,你高興怎麼罵就怎麼罵,我一點都不會生氣。”林毓霖苦笑,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此刻就是他見識海底針的光榮時刻。
“你還想騙我,你以為你不承認那些貓就和你沒有關係了?那我問你,那些貓為何每次在你來之前,都要到我的窗前吵醒我,難道你要說這些全都是巧合,我信你才是我傻,我和三隻赤狐都不相信你,我們又不傻。”齊顏兒也是據理力爭,絲毫不懼。
“哈哈!哈哈!”林毓霖忍不住大笑。
“原來是這樣,你以為那些黑貓花貓都是我的手下,所以你想說,我既然能夠有這些黑貓花貓手下,為何不能容忍你的三隻赤狐,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喜歡你的三隻赤狐,也就是對你不尊重的意思,你說我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林毓霖企圖將事情梳理清楚,而語句之中分明是越說越亂。
齊顏兒點頭,齊顏兒竟然點頭,承認林毓霖所說的正是自己心中所想。
這就好辦了,只要能夠知道齊顏兒心裏的想法是什麼樣的,這樣就有利於林毓霖更好的和齊顏兒溝通,以後就能夠順利的成為一家人,這是個好的開始。
“其實是這樣,我小的時候父親總是訓練我的獨立能力,有時候會讓我一個人獨自走一段夜路,那時候我還特別小,其實也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一個人走夜路挺無聊的,所以我就會和身邊的貓兒狗兒說說話,我並不知道它們聽沒聽懂我說的話,但是我說完之後自己是很舒服的,慢慢的時間久了,我就習慣了無論是碰到什麼動物都會跟它們說幾句話,久而久之我的身邊就總有一些貓兒狗兒圍繞,我和它們就像是一群不用練習,但是卻總能碰面的朋友,而我也習慣了每次出門都會帶一些吃的東西給它們吃,算是朋友之間的默契。”林毓霖說道,從他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他其實是孤單的。
齊顏兒在林毓霖說話時,用手在他的後背上輕輕的撫摸着,十分的愛憐。
“我有辦法了,”齊顏兒忽然一聲驚呼,“我知道怎麼解決你和七皇子眼下最棘手的問題了,你先聽我說完,再說你的意見。”
於是,齊顏兒把心裏的想法連說帶比劃的說出來,雖然初聽上去,有一些兒戲,但是,也算是一個可以一試的辦法。
“若是你和七皇子能夠辦成這件事,到時候我是會給你獎勵的,你要好好加油哦。”齊顏兒鼓勵的說道。
這件事情本和齊顏兒並無關係,但是齊顏兒卻說要給林毓霖獎勵,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若說是齊顏兒心裏本來就是想給林毓霖一個大大的獎勵,只管給就是了,何必要藉著這個事情的名頭,可見齊顏兒還是不怎麼好意思在林毓霖的面前表露自己。
林毓霖的頭頂應該是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光圈,不然怎的會有如此的好事情,會這麼突然的落到齊顏兒的頭上。
*
倏忽,正月盡。
七皇子蕭白荻早已經關進天牢裏的人員名單,遞到皇上桌上,皇帝本來就是不願意再看見這些謀逆的賊子,果然,不出所料,全部斬立決。
但是由於人數眾多,七皇子蕭白荻只得分成五批,時間定在一個月之內。
這是最血腥的一個月,空氣中勢必都會冒着血紅的紅色。
那日,齊顏兒和林毓霖因為三隻赤狐和幾隻黑貓花貓而引發的爭端,到後來齊顏兒忽然想到的辦法,林毓霖和七皇子蕭白荻早已經商量了無數次,但是總覺得不適合由林毓霖或是七皇子蕭白荻來着手進行,他二人都是正經八百的習慣了的人,陡然間的要去做些惡搞的事情,還真的不知從何處下手。
但是,事情已是迫在眉睫,若是不趕緊的處理,越往後越沒有下手的機會。
明日便是第一批要問斬的人的最後的時間,成敗在此一舉。
林毓霖在和齊顏兒說了之後,果然,齊顏兒接下了這個任務,並且讓林毓霖事先做一些配合,只能說是若是機緣巧合,又罪不至死的人,還是會有一些一線生機,重點就是看個人的頭腦夠不夠靈活轉換。
事情只能這樣進行,一切看他人的命數造化。
這一大早的,大街小巷裏儘是來看熱鬧的人,人們都不相信,死了一個謀逆的太子,皇上竟然還要讓這些人再去追隨太子的腳步,都說皇上和太子是最有父子情感的,莫非正如人們說的,皇上對於死了的太子還是心裏記掛,因此,才會有如此眾多的人要被斬首。
人們的傳言各個不同,都是自說自話的沒有根據的猜測,並無實據可以作為佐證,大家也只能發揮一下發達的想像力而已。
漸漸的,正午的太陽光,十分耀眼的照着人們頭頂上的一方天空,越來越刺眼的光亮,就要讓事情真相大白於天下。
人群中傳來一陣異動,順着大家的看去的方向看去,一行長長的囚車對伍,緩緩的從皇宮的方向駛來,死氣沉沉的氣息籠罩着所有的人。
有人大聲哭泣!
有人默默流淚!
有人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幾乎立刻就要衝上去。
囚車的隊伍在大街上擺成很長的隊形,從街頭直到街尾。
十幾台囚車後跟着的是與之相應的,幾十人帶着鐐銬的人,這些人中的多數是可以不用死,但是,今日卻依然出現在這個長長的囚車的隊伍中。
從人群中傳出幾個孩童的哭聲,稚嫩的哭聲,凄慘的在人群中傳開來。
隔開一段距離又有幾個孩童同樣稚嫩的凄慘的哭聲,此起彼伏,不斷傳來。
“太子作死不會死,往上跑,落鳥屎,往下跑,被鱉吃,咕咚一聲跳下河,變作王八曬肚子!”
......
孩童用着含混不清的口齒唱著兒歌,一邊唱着一邊用小石子往身邊的一個小泥人的身上扔去。
“打死你這個該死的壞太子,你忤逆皇上,我們打死你。”幾個老婦人聽見孩童唱的兒歌,又看見代表太子的泥人,全都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紛紛撿起地上的石子,打在太子泥人的身上。
一時間,道路被擁堵,無法通行,有官兵喝罵,但是並不起作用,人群噪雜混亂,一時間無法恢復平靜。
官兵見人群激憤,難以控制,只得暫時將犯人看管住,不讓犯人有逃脫的可能。
犯人中有些還算是意識清醒,看見人群都在投擲石子打泥人太子,聯想到自身正是受到太子的牽連,悲從中來,掙脫手中的繩索,也加入投擲石子打泥人太子的人群中。
這些犯人中竟是十有二三人將手上的繩索掙脫,卻並不逃走,一身囚衣在人群中很是醒目。
官兵初見犯人掙脫繩索,登時慌了手腳,操着手裏的兵器就要抓回來,亂打一頓,但是沒等官兵出手,只看見這些掙脫繩索的犯人,卻和人群一起投擲打泥人太子,便放下心來,緊緊盯着。
人群發泄完,街上的石子已在街當中壘成一座小小的山頭,囚車通行的道路更是阻住,難以通行。
七皇子蕭白荻在囚車隊伍前領隊,隊伍走得本來既是極慢,此刻又因為街當中的石子阻住道路,眼看午時將過,即刻便要錯過皇上規定的行刑時間,要想辦法立即解決才行。
七皇子蕭白荻騎着高頭白馬沿路巡視而來,官兵們全部都在看管犯人,根本無法分神出來,清理道路。
看此情形,必須要圍觀的人群動手清理石子才能按時行刑。
七皇子蕭白荻挺立在馬上聲若洪鐘,緩緩的說道,“今日我奉皇上之命監斬太子餘孽,雖是取人性命的差事,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太子之事必須嚴肅處理,方能以儆效尤,為防止再有此類事件發生,皇上不得已下此重手,為的是保住我皇家根脈,鞏固家國基業,在次基礎上才能為天下百姓的安寧造就一方太平,今日大家都是耳聰目明,誰是誰非,誰之過錯,又有何人被牽連其中,想必不用再多說,究竟是哪些人才是該死的人,我們都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因此,我懇請大家今日幫我老七一個忙,把這滿大街的石子清理乾淨,讓我將這囚車裏的犯人,趕在午時準時的問斬,此刻若能助我之人,我必向皇上討個人情,盡最大可能從輕發落。”
一番話說完,人群先是極靜,幾乎能聽見無數人同時呼吸的聲音。
緊接着,人們竟是同時開始清理身邊的石子,將道路清理得乾乾淨淨,時間其實只有了三分鐘。
七皇子蕭白荻微笑看着人群,忽而抱拳向著人群施禮,“多謝各位,有各位得助力,我在皇上面前說起話來就更有底氣。”
官兵立即趕着囚車趕路,一些掙脫枷鎖的犯人則因為跟不上囚車的速度,被安排在一處等候行刑完畢的七皇子蕭白荻,是何處置,還可以商榷。
經此一頓民意的大調整,此次問斬的犯人只有帶出門時的不到一半人數。
這便是極好的,至少可以說是少了一半無辜的人的性命,這些人全部都留下性命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再努努力保住一半人中的一半是可以做到的。
附近一處高樓之上,有二人密切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我的這個辦法還是行得通的吧!”齊顏兒問道。
林毓霖和齊顏兒並肩而立,髮髻上的品紅色花束,在午時的光線下分外的有活力,比紅色稍淺些的品紅色,正好是此刻的太陽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