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時間如牢籠 鎖殺了過往
李茹雪站起身來說道:“有事給我打電話,你好好養着吧。”
我聽得出來她有些生氣,“我又不是沖你。”
“我知道!”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醫院。
這時候樂福湊過來,一臉蒙圈的說道:“師父你倆今天是怎麼回事,都怪怪的。”
我沒好氣的說道:“滾一邊去。”說完我就用一隻手勉強撐起身體翻過身來,趴在床上,讓我那可憐的臀部括約肌舒坦一會,這一起疼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樂福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就轉身準備出去抽煙,臨走的時候給我丟下一句差點沒讓我感激涕零的話,“你讓我滾我就滾啊,我滾了誰來照顧你啊。你不高興不認我這個徒弟了,我還得認你這個師父呢。我出去抽根煙,手機就在你床頭,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也懶得理他,算你小子還有孝心。
樂福走之後我趴在床上仔細的回想着剛才李茹雪的表情和狀態,確實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一時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難道是因為我昏迷時候說的話么?我到底說了些什麼啊,是得罪她了還是沒得罪她啊。
哎,煩死了。
管它到底說了什麼呢,管它誰聽到了呢,我是不想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先把傷養好吧,這次的面試算是泡湯了,又要等上一段時間了,也正好趁這段時間調整下心態吧。今天再見到常艷,為什麼原本平靜的心裏又出現了一些波瀾呢,後來李茹雪的出現更是讓這微微泛起的波瀾變成了劇烈的蕩漾,究竟是要鬧哪樣呢。
以後的一段時間常艷來看過我幾次,每一次都帶了許多禮物,我在醫院待得也沒什麼胃口,也都便宜樂福這小子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太嚴重的傷,除了胳膊上的傷之外,其他的地方早就好了。住院幾天之後我就想出院回家獃著,但是常艷始終堅持不讓,不論我怎麼說就是不同意,沒辦法我只好在醫院乖乖的獃著。
今天中午的時候,常艷又一次的來到了病房裏,當時我正跟樂福在看球。這小子真的挺讓我感動的,從我住院開始,這小子就每天都來醫院陪我,要不是他陪着我,估計我在醫院裏待上兩天我就得閑瘋了。
常艷今天一身湖藍色的長裙,兩條纖長的細腿遮掩其中,顯得極為高挑。腰間隨意的系了一條裝飾腰帶,更顯輕盈雋秀。兩條潔白如玉的手臂輕擺在身體兩側,襯映的她如山間的清泉一般。臉上的妝容恰如其分,既不濃艷,又不失清新雋永。
常艷手裏拿着一大堆禮物,有水果,也有鮮花,每一次她來的時候都是如此,也真難為她了,每一次帶來的水果和鮮花都不一樣。
今天可能是拿的水果有些多,還有一些別的食物,常艷的額頭上沁着薄薄的汗珠,面色有些紅潤,更給人一種嬌艷欲滴的感覺。
我和樂福看到常艷的第一眼都有些愣住了。常艷看着我和樂福獃獃的樣子,莞爾一笑,“都沒人來接我一下么,我今天拿的東西有點多了。”
樂福趕緊起身去接常艷手裏的東西,我分明看到這小子在起身的同時下意識的抹了一下嘴角,這小子是饞什麼呢。
“你不要總是帶水果和鮮花過來了,都快沒地方放了,水果我也吃不了多少,都進這小子的肚子了。”
常艷把手裏的東西遞給樂福,笑着說道:“你不吃還不讓樂福吃啊,人家這麼辛苦的照顧你,還不讓人家吃點水果了。”
樂福放好常艷拿來的水果和鮮花之後說道:“就是,艷姐也是一片心意,你不珍惜,我不得替你珍惜么。”
這小子沒幾天的時間就跟常艷混的很熟了,一口一個艷姐叫着。這小子總是有種很天然的親和力,跟誰都能攀上親戚,說白了就是二皮臉、自來熟。不過常艷倒是挺喜歡樂福這種性格的,每次來都會給樂福也帶點東西,今天也不例外,水果之外的那些吃的就是給他帶的,常艷知道我很少吃那些零食,所以只給我帶水果,給樂福帶點他愛吃的零食。
“哎,樂福,錢還夠么,不夠的話跟我說。”
樂福這時候已經開吃了,聽到常艷的話之後連忙點頭“還剩很多呢,我師父這傷真沒什麼的,現在基本上就是在醫院干住着,拿這當旅店呢,藥費什麼的早就沒有了。”
常艷點了點頭,眼含深情的看了我一眼之後回頭對樂福說道:“樂福你去把水果洗一洗。”
樂福知趣的提着整個果籃離開了病房。
我心想這是要洗多少啊,你還要連籃子一起洗是怎麼著。
病房裏就剩下我和常艷兩人,這時候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樣的情景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可是當它真的變成現實的時候我卻又感覺它是如此的陌生。“你不用這麼經常過來,你也看着了,我是真沒什麼事,傷也不重,要不是你不同意我早就出院了,何至於在這天天干獃著。”
常艷仍舊是淡淡的笑着,笑容里有說不出的意味,眼神之中清晰可見一絲淡淡的憂傷。“不管怎樣,這次是我不對,我那天也是太着急了。你就好好聽我的,在醫院多觀察一陣子,就當是彌補我對你的虧欠了。”
我把頭偏向一邊,沒有注視她此時眼神之中的變化,“你沒有虧欠我什麼。”
說完之後我和常艷陷入了沉默之中,整個病房如同一座時間的牢籠,鎖住了彼此心中的過往。
“我聽樂福說,那天正好是你去面試時候,這一下面試也吹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這些年你過得怎樣?”常艷率先打破了沉默,此時她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期望,我知道這個期望是什麼,但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的這份期望。
“這些年過得還行吧,反正現在是無所事事的狀態。那天的事你真的不用太放在心上,你也不是故意的。面試吹了就再找,這麼大個城市還能沒我一碗飯么。”
常艷會心的一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說實在的,我都忘了我以前是什麼樣了,就像對我面前的這個曾經最熟悉的人一樣。
“你傷好了之後來我公司吧,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