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論如何 你受的委屈就是對我的侮辱
我和李茹雪到醫院的時候正是上午的十點左右,醫院裏人很多,許多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來往於各個科室之間,倒是老人的身影並不多見。不論什麼時候,醫院總是生意很好的地方,看到這繁榮的“經濟活動”現場,真不知道是該為“經濟的繁榮”而感到欣喜,還是該為國人的健康而感到擔憂。
李茹雪拉着我匆匆忙忙的去掛急診,接診的護士看了看捂着額頭的我,又看了看我倆身邊排成一長排的患者,“排隊去。”
“護士,我們着急,麻煩你先讓我們掛個號。”
“那也要排隊,不是躺着昏迷進來的一律都要排隊。”
“你......”李茹雪一臉焦急的表情在護士全不看在眼裏,也許她已經習慣了每天面對這種愁眉苦臉、一臉焦急的患者,“審美疲勞”了吧。
這時我們身邊排隊的人也都紛紛表示了怨言,“什麼素質啊,怎麼還插隊啊。”
“就是啊,來醫院誰不着急啊,就跟你們多金貴似的。”
我看了看排在我和李茹雪身邊的長隊,至少有十幾個人,而醫院急診的窗口明明有七個之多,卻只開放了一個,真不知道每天賺這麼多錢,連急診接診窗口的人工都要節約么。
再看看這一長隊裏面等待挂號的患者,每個人臉上都寫着焦急,但是卻也寫滿了無奈,這會李茹雪的插隊舉動正好成了眾人不敢發向醫院的怨氣的承受對象。
我看着李茹雪焦急、憤怒、無奈的表情,我就知道她這會是動了真氣了。周圍的怨言還在繼續,從剛才的小聲埋怨而變為了言語清晰的人身攻擊。
我拉過李茹雪走到挂號的窗口,照着自己額頭傷口處狠狠的拍了一下。我平時就有健身的習慣,而且曾經跟着我叔叔學過軍事格鬥,手上的力氣比正常人要大上許多。
而且我了解自己的傷勢,我這一掌下去只會讓已經止住的血再繼續流一些,並不會真的讓傷勢加重。
我一掌拍下去,額頭上的鮮血頓時崩流出來許多,順着我的捂着傷口的指縫間溢流出來,讓原本已經暗紅乾涸的血跡又重新變得鮮紅了起來。
窗口接診的小護士明顯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一時間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能她見慣了一臉焦急但又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患者。像我這樣拿自己身體跟她抗議的患者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這下可以了吧,我要插個隊挂號。”說完之後我衝著排着隊的這些人說道:“你們有沖我們撒怨氣的勁頭不如去找醫院,讓他們多開幾個接診的窗口。我們插隊是我們的不對,但是我看你們哪個都不像是真正着急的樣子,你們來掛急診多數是為了能報銷吧。有勁的話沖該使的地方使,別沒事找不相干的人出氣。”
我這會也顧不上太多,我只知道李茹雪焦急和委屈的樣子我看不過去。我現在就是流再多的血,就憑我這體格,這些排着隊的人一起上我也不看在眼裏,而且他們根本就不佔理。
我說完之後幾個排隊的人頓時停止了怨言,我轉頭衝著窗口裏的小護士說道:“怎麼著就這麼看着,非得我流血過多死你這你高興還是不是,準備從我這創收是么!”
這時隊伍里也有人開始說話,“先讓他倆挂號,人家都流着血呢,你們醫院不是救死扶傷么,就這麼看着這位小哥這麼流血啊。”
“就是就是,你們窗口後面那麼多人,就不知道再開幾個窗口,非得讓我們這些人這麼排着,我們來看病還看出罪過來了。”
可能是看到我們這邊有些躁動,醫院的保安跑過來準備維持秩序。“不許鬧啊,再鬧我們報警說你們醫鬧。”
我冷冷的看着這名保安,“你除了會對患者撒狠你還會幹什麼,這TM是醫鬧么,我要是想醫鬧,三秒鐘之後你就能進急救室搶救你知道么。”
保安看着我還想說什麼,我看到他不自覺的摸了摸掛在腰間的那根“疑似警棍”,這種東西配在這種保安身上真的是一種悲哀,它除了給佩戴自己的人提供狐假虎威震懾弱勢群體的能力之外,絲毫沒有任何作用。這種保安對我來說在他還沒有拔出那根“疑似警棍”之前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看到我確實生氣了,李茹雪在邊上趕緊拉住我,對着窗口裏的護士說道:“先給我們挂號吧。”然後又對着排隊的眾人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們這確實有些着急。”這時候眾人也不再把矛頭對準我和李茹雪,紛紛說道:“沒事美女,你們趕緊挂號,真要人說咱們醫鬧也不值當的。”
正在這時一名醫生走了過來,看了看我之後,對着那名保安說道:“你忙你的去,這叫什麼醫鬧,你非得把患者們給逼成醫鬧了。”說完又衝著窗口裏的小護士說道:“我先帶這名先生去處理傷口,一會回來讓他把挂號補一下。還有跟你們主任說一下,上午是最忙的時候,你們這邊這麼多人在後面聊天就不能多開幾個窗口。”
說完這名醫生就帶着我和李茹雪去往處置室。
來到處置室之後,李茹雪一個勁的跟這名醫生道謝,醫生只是擺擺手,“不用謝我,我只是做一個醫生應該做的事,有些事情你們患者也要體諒,現在就醫難的問題並不僅僅是我們醫生的問題。”
我沒有說話,李茹雪輕輕的點了點頭。醫生準備好處置傷口用的紗布、消毒藥棉和針線之後就讓我坐到處置室的床上。
這名醫生的話我很理解,就像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都不僅僅是它表面的樣子一樣,很多時候我們在發生了一件事之後總是不分緣由的去指責所謂的“過錯”的一方,殊不知這樣莽撞的做法卻傷害了許多無辜的人,也讓許多利用不知情人的是非觀念而達到某種目的的人偷笑不已。其實這個世界裏的很多事情從來都不是“眼見為實”,而是“理性的分析為真”。
醫生看了我的傷口之後,皺了皺眉頭,“怎麼傷的,我看着這個傷口有些詭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