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往事只能感嘆 光陰已帶走一切
看着忍着得意的笑的常艷,我默默的嘆了口氣。在她的面前,我依然是那麼的被動,就像是太陽身邊的月亮一般,只能等待着它的光輝的照耀,卻絲毫髮不出自己的一點光芒。
“我送你回去吧,正好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我上次也沒時間送你回去,今天正好有時間,也過去認認門。”常艷一邊開着車,一邊微笑着對我說道。
我一聽連忙搖頭,家裏現在亂的已經跟受災待建的災區一般,別說客人了,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慘不忍睹了。上次李茹雪給我收拾完屋子之後的確是整齊了兩天,但是之後隨着樂福的成功入駐,我屋子的整潔程度也隨着樂福的到來而直線下滑。開始的時候我還收拾一下,後來終於有一天在樂福的開導之下,我放棄了整理屋子的念頭。
樂福當時說:“兩個大男人收拾那麼乾淨幹什麼,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彎的呢。”
為了證明我不是彎的,我決定,放棄收拾屋子。可是後來想想樂福的話,好像也沒什麼道理,收拾不收拾屋子跟彎不彎的有什麼關係。
但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這間房子的整潔程度已經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
看到我直搖頭,常艷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不方便?”
我再次搖頭,我懂她的話的意思,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下意識的反應是搖頭,而且搖的那麼堅決。
常艷恢復了剛才的微笑,兩隻清澈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淡淡的光芒。“是亂吧,沒關係,我去了幫你收拾一下不就得了,以前我去你寢室亂成那樣的時候不也是我幫你收拾的么,這怎麼現在還害羞了。”
我尷尬的一笑說道:“我怕你看了絕望。”
常艷忽閃了兩下長長的睫毛,盯着路口的紅燈說道:“誰知道絕望之後是不是新的希望呢。”
我沒有說話,看着常艷有些迷離的眼神,悄悄的拿出手機給樂福發微信,讓他先把屋子收拾一下。
從電梯出來之後我先一步走到門前去開門,打開門的一瞬間我掐死樂福的心都有。我微信里明明告訴這小子常艷要過來讓他收拾一下屋子,起碼把屋子裏隨處扔的內褲和襪子收拾一下。
結果開門之後我才發現,這小子根本就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待我看到樂福的手機放在客廳的桌子上的時候,我真想先衝進廚房去找菜刀。平時手機不離手的樂福偏偏在這時候捨得放下他的精神食糧。
這時常艷也走了進來,不出意料的是常艷發出了一聲驚呼,“幸虧你提前跟我說了一下,否則我還真以為你家遭賊了。”
我訕訕的一笑,“的確是有個賊。”
這時常艷聽到衛生間有水的聲音,“有人在洗澡?”隨即常艷環視了一下客廳之後又說道:“你不是說沒有不方便么?”
我堅定的點了點頭,這時候必須要點頭,因為這會樂福似乎也知道我回來了,衛生間裏的水聲也停了,這萬一他出來讓常艷看到,我這有什麼也說不清了。
我衝著常艷說道:“你先......,你先站會,我先給你整理出個坐的地方。”我把樂福仍在沙發上的衣服全部丟進他卧室的床上,同時對着衛生間裏的樂福大聲說道:“樂福你穿好衣服再出來,你艷姐過來了,你沒看着我給你發的微信么。”
衛生間裏傳來了樂福的一聲慘叫,“師父,我的衣服都在外面,你給我拿進來。”
常艷從沙發上站起來,衝著我一笑,“我先給你收拾卧室吧,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屋子裏這麼亂你也能待住。”說完就把她的包丟給我,挽起袖子往我的卧室里走。
我趕緊衝進樂福的卧室,拿起幾件他常穿的衣服衝進衛生間,先把這小子弄出來再說。
把衣服丟給樂福的時候我順便丟給樂福一個殺人般的眼神,要不是現在動手不方便,我早就先收拾一下這小子了。
從衛生間出來之後我連忙回到我的卧室,這時候常艷正給我在疊衣服,我連忙搶下她手裏的衣服,“我自己來,你技術指導就行。”
常艷坐到床上看着我疊衣服,“樂福跟你住一起?”
“不是,這段時間這小子來我這蹭吃蹭住。”
常艷隨手從床上拿起我的一件衣服遞給我,“你住的地方離我公司還挺近的。”
我聽到常艷的話,收拾衣服的手頓了一下,原來我一直在尋找的,其實就在我身邊的不遠處,想想也真是可笑,我以為她遠在天邊,卻沒有想到命運卻讓我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來尋找近在眼前的她。
不經意間抬頭看向窗外,陽光從遠處飄灑進來。我突然想到李茹雪也住在離這的不遠處。
“你想什麼呢?”常艷看到我看着窗外有些愣神。
“哦,沒什麼。我在想接下來怎麼收拾呢”
常艷看着有些手忙腳亂的我,伸手接過我手裏正在疊的衣服,“沒想到我一直在尋找的其實就在我的身邊。”
我心中暗想常艷什麼時候學會讀心術了,我剛才心裏想的寫臉上了么。
她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我,但是我還是感覺到她的話里透着一股無助的蒼涼。陽光很暖,灑在她潔白的雙手上,卻讓我感覺到一片冰涼。
我獃獃的看着她,想要伸手去抱住她。可是,我卻沒有一絲力氣抬起我的雙臂。我害怕再一次的迷失在命運的路口,就像過去的幾年一樣,短短的距離,卻好似相隔千里。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常艷的手停了下來。如墨的青絲輕輕的垂撒下來,遮住了她的面龐。凌亂的髮絲之間,我似乎看到了一顆晶瑩的淚光重重的滴落在了我的那件舊衣服上,那件衣服是十年前常艷用她打工攢的錢給我買的,我一直保留着,雖然它已經很舊了,款式也很落伍了,但是它總是被我洗的乾乾淨淨的,只是這麼多年的清洗,早已經沒有了當年她留下的味道。
她把那件衣服拿了起來,對着我比量了一下,笑着對我說道:“你還是原來那樣,看來這件衣服你穿着一樣合適。”
她笑着,嘴角帶着弧線,眼角泛着皺紋,如天鵝翅羽般的睫毛上卻掛着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