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醒

“嗯……嗯……”

霍東雖然躺在了地上，可是他所受到的痛苦，卻沒有因此而停息。躺在地上的霍東，感覺好像是有無數根針，正在不停地穿刺着他的大腦，一波接一波的，讓霍東感覺痛不欲生。但是讓霍東意想不到的是，這卻只是一個開始。

隨着這些“針”刺入到霍東的腦海之後，霍東感覺自己的腦袋裏像是被塞進去了一些什麼東西似的，隨着這些“東西”的塞入，霍東感覺到一陣脹痛，和那種來自於外界的疼痛不同，這種由內而外的脹痛，讓霍東有種無處宣洩的感覺，而且隨着這些東西不斷被強行塞進來，霍東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要被撐破了似的。

劇烈的脹痛感，讓霍東每時每刻都陷在痛苦之中，霍東恨不得暈過去，但是每當他有暈過去的感覺的時候，緊接着又是一波刺痛，讓霍東只能去被動接受這種脹痛。就在霍東正在接受這些疼痛的考驗的時候，這片屬於霍東的原本不太明亮的意識空間，變得時而明亮，時而暗淡，而且每一次明亮和暗淡的程度又有所不同。

疼痛就這樣一直延續了好久。直到這種痛苦漸漸平息，被疼痛折磨的疲憊不堪的霍東，終於“得償所願”地暈了過去。

“嘶！”

不知道過了多久，正處在昏迷之中的霍東，突然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冰冷，霍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霍東的心中一驚，這還是他被那些浸有烈酒的綿紙弄得昏過去后，第一次有這麼清晰的感覺。霍東猛地睜開雙眼，令他詫異的是，他現在正躺在一間昏暗小屋的冰冷的石床之上，“這……”

正在霍東對他現在所在的環境心生疑惑的時候，一盆冰水已經招呼到了他的臉上和身上，刺骨的冰冷，讓霍東立即明白了迷迷糊糊的時候，感受到的濕冷感是怎麼回事兒。而且和剛才那種狀態的時候有所不同的是，剛才霍東是處在一個特殊的狀態，他的身上雖然被潑了冷水，但是那種冰冷的感覺是緩慢的傳入到他的腦海的，所以雖然也會感覺到冷，但是那種寒冷，卻沒有那麼強烈和直接。

但是這一次不同，霍東剛剛蘇醒，正是反應恢復的時候，而且這一次這盆冷水又是直接從他頭上被潑下的，所以那種冰冷徹骨的感覺，顯得更加直接也更加強烈。

“你幹什麼？”霍東猛地坐了起來，圓睜着雙目，一臉陰翳地盯着面前拿着水盆的乾瘦青年，大聲喝道：“你是不是找死！”

莫名其妙地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弄得渾身濕漉漉的，冷冰冰的，這種事情放在誰的身上，情緒多半也不會好，更何況是剛剛從意識昏迷之中醒來，還沒有弄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的霍東。

而且和曾經的那個“小乞丐”有所不同的是，此時的霍東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上都要顯得更加的凌厲，甚至在他的眼中還閃着一絲濃重的殺氣。只不過這些都是一閃而過，就連霍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剛坐起來的時候還好，可說完之後，霍東的身體卻不由得打起了寒顫，這水實在是太冷了，而且這周圍的溫度也似乎有點兒太低了。

“鬼，鬼呀！”青年被陡然坐起來的霍東嚇了一跳，手裏的木盆被嚇得直接扔在了地上，青年轉身要跑，卻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木盆一絆，整個人摔在了地上。青年癱坐在地上，圓睜着雙眼，驚恐萬分地看着霍東，一邊后爬，一邊念叨着：“詐，詐屍了！”

“閉嘴！”霍東冷哼了一聲，咬着牙，目光猙獰地看着癱在地上的那個青年，沒好氣地說道：“老子要是鬼，第……”

“哎呦！”霍東還打算呵斥那個青年，但是呵斥的話才剛剛說出口，霍東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痛，就好像有人用木棍狠狠地給了他一下似的，霍東感覺腦袋一暈，接着整個人再次暈倒在了石床之上。

這一次，昏迷的霍東，沒有再次進入到他的意識空間之中，而是做了一個很特別的夢。在這個奇怪的夢裏，霍東夢到自己來到了一個特別的世界，在這個奇怪的世界裏，有很多霍東以前根本都沒見過的東西，比如：超過百丈的高樓；鋪着一層黑漆漆的泥土，卻沒有任何塵土和泥坑的寬闊大路；不用任何動物和人拉着，就能在地上跑的飛快的“車”；長者巨大翅膀，能帶着很多人一同飛上天的巨大的“紙鳶”。

這些霍東聞所未聞的東西，讓霍東感覺這個奇怪的世界很不真實。正在霍東疑惑自己怎麼會夢見這麼一個不真實的世界裏的時候，霍東很快又有了新的發現，他發現這個世界的很多人的穿着，竟然和他在意識空間遇到的那兩個人很類似。這一發現，又讓霍東感覺，這個他夢見的世界，有可能正是那兩人原來所居住的世界。可這又讓霍東感覺到奇怪，那兩個人的世界，怎麼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就在這種疑惑，好奇，矛盾的複雜心情之下，霍東從夢中醒了過來。

醒來的霍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竹屋之中。霍東坐起身，環視了一圈整間屋子，這屋子很簡陋，只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還有他身下的這張簡易的木床，透過竹屋的窗戶，有淡淡的陽光進入的屋子裏，讓屋子裏顯得很亮堂。

可是讓霍東有些不解的是，明明有窗戶外吹進的暖風，身下身上鋪着的厚厚的墊子以及用厚厚的獸皮縫製的被子，但是身在竹屋中，他卻還是感覺涼颼颼的，就好像整個人都帶在了冰窖里一樣。

“這……”霍東眉頭一皺，有些猶豫地念叨着，“難道是我的感覺出錯了？還是說，我現在還是在夢裏面，沒有醒過來？”

“嘎吱吱……”

正在霍東疑惑他現在所面對的這種情況的時候，在一位穿着素色羅裙的妙齡少女的攙扶下，一位老者從竹屋外走了進來。這老人面色蒼老，身材消瘦，眼神冰冷，蒼白的臉上，帶着濃濃的寒氣。這老人一進屋，霍東感覺自己的周圍都好像又冷了幾分。

扶着老者的少女，和霍東的年歲相仿，少女的臉上帶着一絲病態的白，而且似乎是受到了老人的影響，讓少女的臉上，總是帶着一絲化不開的冰冷。這樣的氣質，讓少女就如同一朵冰冷聖潔的冰蓮一般，雖然很美，卻總是給人一種無法靠近的感覺。

“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正在這時，霍東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句，他之前根本沒有聽到過的話。“嗯？”腦海中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讓霍東有些疑惑自己的腦海中怎麼會冒出這麼一段話，儘管遲疑，但是卻讓霍東感覺挺貼切的。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醒了！”少女一臉驚訝地看着霍東。之前少女曾經為霍東檢查過，按照她的檢查，霍東要明天這個時候才能醒過來，最早也要今天晚些時候才能醒來，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霍東竟然現在就醒過來了。

“看來你的身體比表現出來的要更健壯！”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霍東，面無表情地說道。老人已經行醫數十年，見過超出醫術的事情多了，對霍東能夠提前醒來，自然不會有太多的奇怪。至於這句話，雖然表面上看是老人在和霍東說，其實本質上是在向少女解釋。

“你們是什麼人？”霍東緊皺着眉，一臉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這一老一少，開口說道：“還有，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雖然沒有在面前的這一老一少的臉上，感受到什麼危險，但是突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面對兩個陌生的人，霍東卻依舊不敢放鬆任何警惕，尤其是經歷過之前醒來時候的那一次之後，霍東很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有人一棍子把自己打暈。

“我叫韓士奇，這裏是寒陽谷！”老人面無表情地看着霍東，語氣冰冷地說道。

韓士奇？寒陽谷？這兩個名字讓霍東感覺有些似曾相識，好像曾經在什麼地方聽人提起過，霍東又在心裏面念叨了兩遍之後，突然猛地睜大雙眼，一臉謹慎地看着臉色冰冷，面無表情的老人，說道：“你，是鬼……”

霍東本來脫口而出，就想要說出那個被人盛傳的外號，但是話到嘴邊了，卻被霍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擔心萬一對方真的是傳說的那個人，而且對方又很討厭那個外號，說不定會對自己不利，所以聲音一頓，又重新說道：“您是神醫韓士奇？”

“什麼神醫不神醫的！”老人陰沉着臉，冷哼了一聲，看着霍東說道：“老夫就是韓四指！”韓士奇明顯對神醫這個稱呼不喜，因為在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老人的表情更加陰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