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6章 悟道逍遙

阿竹步入幻境，卻見水天一色。一位中年書生凌波踏浪而行，口吐真言：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阿竹聽到怒而飛字樣，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時而為鯤，水擊三千里；時而為鵬，扶搖直上九萬里。

她想要呼喊，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中年書生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阿竹的存在，依舊在以正常的語速吟誦道德文章：

《齊諧》者，志怪者也。《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後乃今將圖南。

阿竹似乎飛得有些累了，竟然學着中年書生的樣子，機械的說道：“龍游淺灘便做蝦，適水卻不墜九天之志；虎落平陽則為犬，得生方有傲嘯山林之時。待到他日歸大海，九天風雲任我雄；待到來臨入深山，犬輩焉能附驥。”

阿竹此話，中年書生充耳不聞，他依舊在不厭其煩的傳道：

蜩與學鳩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搶榆枋而止，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

阿竹念道：“眾生若有志，雖蜉蝣亦可直達九天；若失志，縱使蛟龍也不過是餐桌上的一道菜。”

中年書生回頭，看了阿竹一眼，那一眼穿越了時空，到最後卻被一聲冷哼打斷。

中年書生似乎察覺到了失態，忙摒除私心雜念，繼續誦讀文章：

適莽蒼者，三餐而反，腹猶果然；適百里者，宿舂糧；適千里者，三月聚糧。之二蟲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

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乎！

湯之問棘也是已。窮髮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為鯤。有鳥焉，其名為鵬，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且適南冥也。

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奚適也？”

此小大之辯也。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征一國者，其自視也，亦若此矣。而宋榮子猶然笑之。且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

彼其於世，未數數然也。雖然，猶有未樹也。夫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後反。彼於致福者，未數數然也。

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

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中年書生最後說道：“此篇為《逍遙遊》，凡字八百有餘，悟得道者，可入大帝之境，甚至走得更遠亦未可知。”

劉正問道：“閣下可是莊子？”

莊子看了一眼沉浸在悟道中的阿竹，不喜不悲的說道：“帝尊說是，那便是了。我這徒兒秉性純良，乞盼帝尊善待一二。”

劉正苦笑道：“阿竹有聖人師父，一旦醒來便是大帝之境，哪裏輪得到本尊照顧？”

莊子平靜的說道：“帝尊身上的漢白玉倒是不錯，老夫想替阿竹求得一方。”

劉正嘆道：“聖人可知：漢白玉一旦定下名份，便無可更改？”

莊子說道：“女帝島已經沒有阿竹的位置了，我替她求一方漢白玉，也算是亡羊補牢！”

劉正苦笑道：“既然聖人有令，本尊照做便是！”

劉正取出一方漢白玉，鄭重其事的刻下了“竹”字。他忍不住的想到了竹本無心，恰好暗合逍遙遊的至高理念——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看來這一切，乃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只是沉浸在悟道玄妙中的阿竹並不知曉，她成就大帝境之日，便是情絲斷裂之時。

莊子拿了漢白玉印章，忍不住的嘲諷道：“你倒是用心了，居然用上了同心結。”

劉正嘆道：“既是天命無緣，那便護她周全。”

莊子冷笑道：“老夫不會讓你白忙活一場。舜帝和兩位帝妃之間的感情線，我會幫忙關照一下。”

劉正苦笑道：“本尊並不擅長帝王心術，但求以赤誠之信念待人。”

莊子嘆道：“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帝尊以赤誠待人，殊不知這便是令人飛蛾撲火的帝王心術。”

劉正不敢替自己辯解，只得說道：“天命加身，不敢懈怠。世間事，總得有人來做。”

莊子感慨說：“就連我這個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聖人都被帝尊的赤誠打動出來收徒，看來距離九島大亂不遠了。”

劉正苦笑道：“安居樂業的結果，便是人滿為患。既然九島不足以安天下，那便再設九島。”

莊子嘆道：“哪有那麼簡單，洪荒宇宙以九為尊，九乃數之極。便是再添一島，也會導致大崩潰。”

劉正怒道：“活人總不至於叫尿憋死。洪荒宇宙不堪重負，那便向外拓展，前仆後繼，終有功成之日。”

莊子苦笑道：“帝尊別太自信了，洪荒宇宙108位大帝，僅有七位聖人。”

劉正笑道：“聖人何必沮喪，待到本尊登臨絕頂之時，洪荒宇宙有三千大道，便還你三千聖人。”

莊子聞言，將漢白玉印章賜予阿竹之後，便大笑着離開了。

阿竹醒來，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漢白玉印章，忍不住的嗔道：“帝尊都沒有問過我，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是不是過於霸道了？”

劉正說道：“這便是本尊的決定，你若是不服，大可摧毀印章，斬斷因果。”

阿竹一怒之下就打算摧毀印章，卻想起了師父叮囑說：“竹兒，印章雖定下了因果，卻也飽含了同心結之意。如何理解，皆在一念之間，切不可衝動誤事，以免覆水難收。”

阿竹終於不再抗拒，平靜的說道：“從今以後，我便是竹帝了，號湘妃！”

劉正一本正經的說道：“恭喜竹帝上位，普天同慶！”

天地同慶，阿竹成功的達成了一品境界。身為大帝，她並沒有選擇帝裝，而是女帝島的制式妃裝。

劉正忍不住的頭疼，卻又不能制止。

畢竟阿竹進入大帝之境，便可以神遊九島。

更何況她根本不需要神遊女帝帝。劉正身上的女帝鏡，在她面前卻沒有隱藏的可能。

阿竹模仿十二女帝的制式衣裝，即便是劉正也沒有辦法禁止。

劉正的默許，總算是讓阿竹放棄了揍人的打算。

只是一想起妃裝下面那塊漢白玉印章，她就忍不住的生出了一絲怨念。

阿竹很快就想通了，能夠先佩漢白玉印章再穿女帝島妃裝的人，可是只有她一個。

更何況佩了漢白玉印章，她便可以不受帝皇天規則排斥，一直陪伴在劉正身邊。這樣的好處，羨慕嫉妒恨的應該是其他人。

阿竹不再排斥新身份，倒也讓劉正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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