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秘密背後(上)
酒過三巡,振邦手下的那幫兄弟們叫囂着讓嫂子出來喝杯酒,場面在一幫醉鬼的鬧騰下顯得凌亂不堪。
洋子在兩名丫環的攙扶下不情不願的走了出來,她珠圍翠繞,略施粉黛,那天生麗質的俏模樣讓滿園芬芳都失了顏色。振邦一想到餘生將和這個俊俏的佳人共度,便止不住的心猿意馬。
有人起鬨,讓嫂子敬兄弟們一杯酒,早有人將洋子面前的酒杯斟滿了美酒。振邦擔心洋子的身體,正待出言勸阻,不料洋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兄弟們叫囂着“嫂子,好酒量!再來一杯!”
有道是借酒消愁,不料卻是“愁更愁”。她又端起了一杯,振邦急忙攔住,她厭惡地甩開了他的手。
正待再次一飲而盡時,她的臉上手上泛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紅疹,觸目驚心且奇癢難耐。她扔掉酒杯,痛苦萬分地又是抓又是撓。
“芙蓉?她是芙蓉!”思源見狀,“嚯”地站了起來,撥開人群,衝到了她面前。“芙蓉,真的是你?”
洋子一臉猙獰的看着她,忽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這笑容里有不屑,有嘲諷,有不甘,還有一絲落寞。
“你……!”她正要衝上去質問,卻被凌風拉住了衣袖。她回頭看他,他搖了搖頭。
洋子在眾人的前呼後擁中匆匆忙忙地退出了婚禮現場。
她知道凌風攔住她的用意,有些事不能太過衝動,就算衝動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芙蓉,她的好妹妹,她壞事做盡卻又可悲可嘆;她的父母寧願捨棄自己女兒的生命也要保她周全,她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芙蓉,方雅,洋子,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她和她之間究竟是恩還是怨?
一場好好的婚禮因為洋子的一杯酒鬧得不歡而散。思源的心情也經歷了悲傷、甜蜜、震驚、再到悲傷的轉變。
臨走之前,她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兩個日本男人的對話。他們全程用日語交流,思源對於日語是一知半解的,有一陣子因為好奇,她跟表哥學過一點,當然,只是皮毛而已。
他們的語速極快,她聽得不甚明白,但有一句她聽懂了大意,那就是伊藤會長要去某個地方,至於是什麼地方,他們沒有說明,只是含糊的用“那兒”替代了過去。
之前,伊藤雄一總是窩在會館,而會館戒備森嚴,自她闖過一次惹下一個通天麻煩之後,她就對那裏諱莫如深。之後,她一直苦於沒有機會下手,而今聽到這個消息,她覺得她復仇的時候到了。
她來不及通知凌風,當然最主要的是她不想通知,如果凌風知道了,一定會加以勸阻,一定會曉以大義,權衡利弊。
她快步來到正廳前,那裏停放着幾輛黑色轎車。她找到伊藤雄一的車,四顧無人,打開後備箱鑽了進去。當時,賓客已經散去大半,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的小動作被準備離開的美惠子撞見了個正着。
她正疑惑間,幾個人扶着伊藤雄一上了車,隨後,車子晃晃悠悠的開走了。
凌風的車停在公館外,他本來和思源約好在車裏見面。哪知,左等右等不見她的蹤影,眼見賓客逐漸散去,他才慌了神,匆匆忙忙下車趕到洗手間查看。
“凌風,你在等人嗎?”不知道什麼時候,美惠子出現在他身後。
“啊,嗯!”他含糊不清的回答着。
“陳小姐呢?怎麼沒看到她?”她明知故問,就是想探尋凌風的心意。
“她在洗手間,美惠子小姐,麻煩你幫忙進去看一下,她怎麼還沒出來。”
這個女人有點意思,她瞞着凌風上了別的男人的車,而這個傻男人還在滿世界地找她。
“不用找了,她不在裏面。”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剛從裏面出來。”她撒了一個小謊。
聽她這麼說,凌風像是被雷擊了一般。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芙蓉去了醫院,她該不會緊隨其後準備伺機下手吧?
他忙不迭地轉身,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醫院去阻止她那可怕的行徑。
“凌風!”美惠子喊住了他。“如果,我是問如果,陳小姐出了意外,你會怎麼辦?”
“我會和她同生共死!”他不假思索,斬釘截鐵的說。
她最後的一點小希望也終於落空了,不用探尋了,不用試探了,他的心意始終如一。她從他決絕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對她的深情,那濃濃的眷戀是發自肺腑的,不摻雜一絲虛情假意,更沒有她所認為的逢場作戲。
“我知道她去哪兒了。”從她了解了他心意的那一刻,她就決定成人之美。“我的車就在外面,坐我的車走吧,再晚怕是來不及了!”
伊藤雄一在福生路有一個情人,他一般不常去那兒。今天可能是受了年輕人的感染,他忽然很想和她溫存一番。
到了福生路的別墅,他醉意朦朧的下了車,那個女人早就等在門外,一見到他,就婷婷裊裊的迎了過來,嗲聲嗲氣的埋怨着他總是冷落了她。伊藤雄一幾句甜言蜜語之後,兩人說著笑着,相偎相依地走進了別墅。
思源待周邊安靜下來之後,便悄悄打開後備箱跳了出來。
這是一幢兩層小樓,此刻她就站在樓下的一處草坪上。這幢別墅雖不似會館那樣戒備森嚴,卻因為伊藤雄一的到來而增加了不少人手。
思源見左手小門邊有一個人看守,便順着牆角溜了過去,沒費什麼力氣就抹了他的脖子,掏出他的配槍,又將他拖到草叢裏藏好,脫下高跟鞋提在手裏,然後從小門裏走了進去。
她順着光亮來到二樓,右手邊一間卧室的門虛掩着,露出裏面橘黃色的燈光。她正欲過去查看,一個女人從浴室里擦着頭髮走了出來。她閃身躲進樓梯旁的盆景后,待她走近,一掌將她打暈,又拖進隔壁的一間屋子裏,撕開床單,將她綁在椅子上。
一切就緒后,她才靠近那間卧室,順着門縫向里張望。